《玫瑰星球》熊金贝

2、第 2 章

　　这里没有治疗舱，你的头还在疼，你感觉自己的精神识海受到了伤害，可能是因为磁场，因为虫洞，因为飞船坠毁，或者都有。
　　跟着星星进入到了飞船的内部，你知道自己的才想可能有所偏差，或者说是大错特错，你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这里。
　　干净整洁，算得上一尘不染，但却不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没有烟火气。
　　飞船只有一处，没有别的房间，站在门口一眼扫过就将可以将内部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甚至没有床铺食物，角落里有一些石子和零零散散的零件，还有一个老古董机器人。
　　星星将竹篓里的玫瑰拿出来，她触碰到刺的肌肤毫发无伤，玫瑰们被插到一个透明的瓶子里，你还打算继续观察她会做些什么，谁知干完这些以后她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花。
　　星星注意到你古怪的目光扭头看你，她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只简单判定没有恶意，于是转过头接着看花。
　　她板板正正地坐着，手放在双腿上，像个在听课的小孩子一样，在这艘毫无生活痕迹的飞船里。
　　你试着在她对面坐下，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星星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诡异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全息人像，但眼神却很认真地看着瓶子里的玫瑰花。
　　你再次尝试和她交谈，“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你顺手将手里的玫瑰插进花瓶，激光剑放在了桌子上，星星的视线又落在那朵已经盛开的玫瑰花上。
　　她说：“我一直在这里。”
　　你问：“我身上有些脏，这里有水吗？”
　　星星拿过来一个简陋的不知是何种材质的罐子。
　　你接过，里面是只有半罐水。
　　“……谢谢，我是说，这附近有没有溪水、河流。”
　　“有。”这个奇怪的女孩拿过你手里的罐子向外面走去，你拿起激光剑跟在她身后，穿过一片玫瑰花丛，又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一条小溪旁。
　　她回头看你，“溪水。”
　　啊。
　　你知道这是溪水。
　　她如此态度让你感到好笑，并没有恶意，而是你感觉她好像在告诉你这是溪水，不是别的。
　　但是你当然知道这是溪水了。
　　你不是小孩子。
　　在你脱掉上衣清洗自己的时候，星星正站在石头上往罐子里灌水，她在下游，一接就是掺杂着红色的溪水，。
　　她沉默地盯着罐子里被污染的水，停下手里的动作站直扭头看你。
　　你感受到视线回看，两人对视，你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不仅感到了歉意和羞愧，“对不起。”
　　才说罢自己知道，不是小娃娃，转头就干了这种蠢事。
　　她漂亮的像是虚拟偶像，你从前也认为虚拟偶像漂亮，但是这是你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漂亮的魅力，一时想，怪不得校友们为偶像痴，为偶像狂，为偶像框框撞大墙。
　　星星站在溪水中央，完美的与头顶的天，地上的花草融为一体，清澈纯真的眼睛像是最耀眼的宝石一般，她美的惊心动魄，像是此间的精灵。
　　太美了。
　　你感慨。
　　要是星星是个虚拟偶像，你也愿意为她花钱，去看她的演唱会。
　　星星并不知道你天马行空的想法，她反手利落地把罐子里的血水倒出。
　　她说：“没关系。”
　　然后换到你上面，好好将罐子清洗一番，重新灌满水。
　　你的视线在她连同脚再次一块浸湿的鞋子上一扫而过，星星敏锐至极，哪怕你已经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她却仍顺着你之前的的视线没有丝毫差别的落在自己的鞋子上。
　　星星犹豫着看了看你，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她觉得你是想要她的鞋子。
　　但是她是不会给你的。
　　你清洗的也快，头发也洗了洗，裸露的上身脊背胸前有着一些丑陋的疤痕，有些是刀伤，有些是撕咬后的痕迹。现代的技术能做到将疤痕完美去除，你只是觉得没必要把钱花在这种事上面，太浪费了。
　　这些小事等你什么时候有大把的钱了再说吧。
　　水珠顺着肌肉纹理留下，你甩了甩头，又随便洗了洗带着血迹的上衣，将其拧干，把褶皱甩平。
　　脖子戴着一个十字项链，项链不重要，镶嵌在中间的宝石才是最珍贵的。
　　里面不仅有药物，你还囤了一些其你的东西。
　　很多，是你的身家性命。
　　这是……是你的一种特殊的爱好。
　　囤积可能需要的物品防止以后出了什么意外没有，会让你感到安心。
　　蓝色眼中映出那抹白色的身影，她把罐子放在旁边，低着头看溪水。你的视力很好，看见距离她近的岸边有几条还没有半根小拇指长的小鱼，挤在一团。
　　星星蹲在那，手依旧放在双腿上，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你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你再次感慨，她应该去拍偶像剧，风靡整个帝国，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会风靡联邦，而不是呆在这里像个落难的贵族。
　　你离开小溪，在花丛后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星星看起来并没有打算等你，已经准备离开了，看见你出现才停下来站在原地，你去拿她手里的罐子，“我来拿。”
　　她也没有对你从哪里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对你会回来却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深蓝色的眸子比你的蓝色项链还要漂亮，金色的短发在太阳下仿佛在闪闪发光，此刻夕阳映红半边天，红云万里，也照的你冷硬的脸柔和下来。
　　你微笑着将一包巧克力递到她面前，试着刷好感度。
　　星星低头看巧克力，又看你。
　　她依旧没有露出对这些东西从何而来的好奇，你有主意到她看了眼你的项链，却没有恶意，就像此刻，她在奇怪，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在想什么却很容易看出来。
　　你感到有些好笑，“巧克力，尝尝。”
　　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多都喜欢吃。
　　星星拿在手里看着，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把罐子抱在怀里，拿过巧克力撕开又给她。
　　离得稍微近些，你感觉她好像在玫瑰花丛中打了来一个滚，嗅到了她身上浅浅的的香气，混合着这里青草泥土和风德尔味道，意外的好闻。
　　如果用来做香水，也许会大卖特卖。
　　你嗅空气中的味道，努力分辨的样子像是个变态。
　　此刻你并没有意识到，还在想着等离开这里以后你也许可以把这个味道卖出去，如果你能复制出来这个气味的话。
　　星星再次拿在手里看，两只手拿着，低着头，模样看起来是有些好奇。
　　你道：“咬一口，尝尝……嗯，我是说，你可以吃东西吗？”
　　星星张嘴要咬。
　　你注意到星星咬的是外包装连忙想阻止，在要碰到她的时候又缩回，“不，不是。”
　　星星张着嘴歪头看你。
　　怎么又不了？
　　你解释，“外面不能吃，吃里面的。”
　　星星换了个角度咬了一口，你关注着她，“怎么样？好吃吗？”
　　也许应该给她吃糖。
　　第一次吃巧克力应该会感觉有些古怪。
　　星星抬起头，眨了下眼。
　　你有些紧张。
　　星星道：“味道，奇怪的味道。”
　　你抱着小巧的罐子笑着点头，“是有些奇怪，这是巧克力。”
　　星星的注意力被吸引，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巧克力。”
　　她看着手里黑色的家伙。
　　巧克力是苦的是甜的，星星知道，但什么是苦什么是甜，她不知道。
　　你察觉到她的态度，“怎么了？”
　　你们二人穿梭在玫瑰下，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星星还在看巧克力，“原来这是苦是甜。”
　　她又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还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吃这么奇奇怪怪的食物。
　　难道智人们就喜欢吃这样的东西吗？
　　你若有所思。
　　回到飞船，门口有几只黑色的毛茸茸团子，红色豆豆眼，闻声一蹦一蹦地过来。
　　这种你知道，是一种无害食草生物，喜欢吃青苔，有人会养来做宠物，名称叫若球。
　　几只若球哼哼唧唧地围着星星跳来跳去，还有两只朝着一个方向滚来滚去，看样子是要星星跟上。
　　你把罐子放回去，星星还在吃巧克力，她一点也不急，更不好奇它们在做什么。
　　来到这里，单单在这飞船周围，你就见到了两种智慧生物了。
　　吃完了星星把包装袋拿在手里，你看了看，最后还是把从她手里拿过装进了项链里。
　　你教导道：“这是垃圾，不能乱扔。”
　　星星点点头，她明白了。
　　若球们已经等不急了，一只跳起来撞星星的腿。
　　两人跟着若球走。
　　这里确实有很多的玫瑰，成群成片，不像是自然生长的。
　　穿过很长一段的花海，走到了小山坡，走进森林中，落叶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有时会有几只虫子快速地从下面爬出来，再没入其他落叶下，仿佛从未出现。
　　但你能听见它们在叶子下爬行的声音，也能听到风吹过头上树叶沙沙的声音，一些森林生物从躲藏处冒出头观察着你们，四周的景象通过各种声音反馈给你。
　　你习惯着一心二用，一边仔细观察跟着星星，一边判断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什么发出的怎么发生出的。
　　光线被茂密的枝叶阻挡，有些昏暗，也会有些光透过缝隙插入进来，角落里有些五彩斑斓看起来很有毒的植物，一些地方一些若有若无的绿色荧光，藤蔓垂在树干上，与四周几乎融为一体的生物睁开眼，突出的眼睛追随着你们的背影。
　　嘶~
　　它摆尾张开爪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乘风去往别处。
　　你闯入了一个陌生而又奇妙的神秘世界。
　　若球一个跟一个，交错上下蹦跳前进，星星轻松地跟在后面，倒是你走了那么久还没有恢复的伤口又崩开了。
　　你小心谨慎，肚子却发出了叫声，引得星星回头看你。
　　你手下意识放在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那把激光剑被你房间空间里了。
　　看到若球和这个叫做星星的人都没有防备的样子，你握了握右手，不再去想剑的事，继续细密地打量着四周。
　　一只红狐狸窜过。
　　无论是之前看见的小蛇还刚才一闪而过的红狐狸，这些都是蓝星才有的古动物，在蓝星步入枯竭时，人类开启了大探索时代，向外星移民。如今已经过去了相当久远的一段时光，蓝星也早已不存在，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只能在博物馆、画作、书籍、老照片上才能看见的古生物。
　　又走了会儿，你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像是一座小山。
　　再近一些，看见两颗硕大的脑袋才认出是那头两头怪，看见有人来，两颗脑袋眼冒亮光，翅膀张开，但它忘记自己被藤蔓缠住了，不满地低吼一声，老老实实地被吊着。
　　从天上掉了下来，周围并没有什么被砸到的痕迹，只有一些看起来才断的树枝，以及垂到地上的藤蔓。
　　若球们蹦到巨怪之下，有只顺着往上爬。
　　两头怪的另一颗脑袋发出哽咽的声音，感情之丰富，你觉得这是一位智人。
　　很多生物都是有智慧的，智慧生物仍旧是生物，可以吃，但智人不同，在星际法中，随意杀害智人是要蹲大牢的，但普通的非保护类的智慧生物可以。
　　智人是智慧生物，但智慧生物不一定是智人。
　　就好比人是动物，但动物不一定是人。
　　当然，智人只是你们人类语言中的翻译称呼。
　　你还记得前几年还有个轰动星际的大新闻。
　　十分美味的智慧生物强卡拉申请智人成功，但有个与外界断绝联系的倒霉蛋不知道这个消息，杀了几百个强卡拉吃掉，只有最小的那位得以逃生。
　　逃脱一命的小强卡拉背负深海血仇，它们那一脉只余下它一个强卡拉，它立志要让那个凶手伏法，于是告上了星际法庭。
　　等星际警察去案发现场想要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证据时，碰到了在树下呼呼大睡仍旧没有离开的凶手，就这样捉拿归案，而这位凶手直到被带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审理时真相大白，令人感到荒诞不已，。
　　更令人惊异的是，等被问到为什么放跑最小的那位强卡拉，凶手吞吞吐吐，放生的原因是因为觉得要可持续发展，这样下次还可以接着吃。
　　小强卡拉当堂大哭。
　　而凶手被关押星际监狱，判处三千五百年牢刑。
　　双头怪看起来既可怖又可怜，眼巴巴地看着。
　　你放下智脑，确定智人收录里并没有相像的生物。
　　这次跟在星星身后，你近距离观察，看到它灰色的肌肤以及细密的纹理，随着呼吸而起起伏伏。
　　你询问，“要把它弄出来吗？”
　　“是的。”
　　“我来试试。”
　　星星退后几步，给你让出位置。
　　双头怪左边的脑袋发出“咳咳”的质疑声，狐疑地看着你。
　　你再一次对着巨怪有了更近一层的认知。
　　你拿出激光剑，这剑你准备了不少把，毕竟是个军校生，就算再不起眼，也会有点自己的人脉，何况这些东西比恢复药剂要好弄多了。
　　墨绿色的藤蔓，柔软与坚硬结合，你爬上双头怪的背，想要将半空中的藤蔓砍断。
　　被砍断的藤蔓迅速撤回，这些藤蔓是活的，没有其他的攻击能力。
　　你避开从双头怪身上蔓延出来缠你脚的藤蔓，快速将其他藤蔓斩掉。
　　双头怪一只脚落地，伸着脖子去够星星。
　　三只若球趴在她鞋子上，星星没有后退，伸手把双头怪的又脑袋推开。
　　温顺的家伙。
　　右脑袋委委屈屈的，左脑袋在试着把烦人的藤蔓咬断。
　　那么大的两只翅膀，怎会会从天上掉下来，你并没有在它身上看到打斗的痕迹，但在它将身上挂着的藤蔓咬着撕扯下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一些粘丝的粘液。
　　你问：“它怎么会这样？”
　　星星看着你的剑，“它太懒了。”
　　“懒？”
　　“嗯，每天睡觉吃果子，也不练习飞翔，遇到风流就不会飞了。”
　　明明是你帮它挣脱的藤蔓，双头怪却蹭到了星星面前，这怪物庞大的身躯和娇小的人类女孩对比，你有点担心星星会被它一不小心给弄伤。
　　毕竟这家伙实在太大了。
　　若球们蹦蹦跳跳，星星伸手抚摸双头怪的脚部，它将翅膀贴着地，形成一个楼梯，星星和若球踩着上去，她回头唤你，“上来。”
　　不知它如何在伸展不开双翼地森林中飞上天的，巨大的气流几乎要将人拉扯下去，你下意识地早有准备，倒没有摔下去，回头去看星星，她纹丝不动，若球把毛扎进巨怪的皮，固定住自己。
　　等到了宽阔的空中巨怪张开翅膀。
　　它冲上了云霄，很快飞过森林，你在它背上看见漫步边际的红色，以及远处一个小坑。
　　你看到了熟悉的家伙，那是你飞船坠毁的地方。
　　巨怪低的在玫瑰花上面飞行，风温柔又带着几分猛烈地从你身边刮过。
　　星星的头发被吹起，深棕色的眼眸依旧温和，她站在巨怪之上平静地看着远方，像是习以为常。
　　双头怪将你们送回了飞船小屋，带着几只若球走了。
　　离开的时候几个若球乱叫一同，也不知道再叫什么，巨怪两只脑袋也各叫了一声。
　　你恍然大悟，是在告别。
　　星星重新回到飞船小屋内，坐在桌子前看玫瑰花。
　　你再次注意到角落里那些破铜烂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旁边放了个瓶子，里面放着的就是那些小石子。
　　你并没有探索的打算，你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赚钱生活。
　　你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相貌不错，还有着金发蓝眼，想要收养你的人也有不少，只是你不想，所以你拒绝了院长夫人的好意。
　　你带着弟弟妹妹们玩耍，在小镇上忙帮送食物，在田野上自由地奔跑，穿过层层麦浪，站在山坡上，张开双臂闭着双眼，享受着迎面而来的风。
　　十岁你被认回家。
　　你是霍华德公爵唯一的孩子，从此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因是出来玩的贵公子路过了小镇，听说这里居然有着罕见的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招来一看，他给了一枚金币，你乐意让他看，谁知道贵公子看见了你容颜，他睁大眼睛，“我的天呐，波比，你看他……啊……”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他觉得这金发这双蓝眼不该出现在一个下等人身上，就像从前见过你的那些来小镇上的大人物们一样。
　　上层等级森严，规矩该死的多，就连你这偏远地区的孤儿都有所耳闻，提起那些贵族镇上的人称呼他们“一群裹小脑的家伙”。
　　你想，像见了鬼一样的家伙也许内心受到了冲击，他瞪的像牛一样大的眼睛和像鸟一样的叫喊让你感到好笑。
　　少爷坐着飞船离开，你拿着金币回去，直到某天你在教弟弟妹妹们识字时，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摁响了孤儿院的门铃。
　　天黑下来，你和星星说了一声，拿出睡袋休息。
　　“你不睡觉吗？”
　　星星摇头。
　　于是你不再询问，闭上眼睛尝试入睡，可是那双眼睛依旧在看着你，落在你的脸上，睡袋上。
　　星星的坐姿没有一丝变化，她侧头观察你，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像是科研人员看试验品，又像一个孩子在看一朵没见过的花。
　　一时只有你们两人的呼吸声，外面的微风声，还有虫鸣。
　　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你睁开眼看这个古怪的人，又重新闭上眼。
　　月亮升起，天空中的月亮格外的大，像是一盏圆灯，当银色的光辉从窗户从门那洒落时，星星背着竹篓离开飞船，她的身影消失在花海中。
　　门从来就没有关过，除了你也没其他智慧生物进来过这里。
　　睡了一觉醒来，你起来透过窗户看见了那轮巨大的圆月的轮廓，浮现在半空，四周有很多黑色的东西围绕。
　　直到戴上天文望远眼镜你才看清，那似乎是一群虫子。
　　你感到不可置信。
　　最吸引你的是领头的一只巨大蝴蝶，不知道跟双头怪相比，又差多少。
　　彩虹色泽的蓝色翅膀，你被深深的吸引，几乎痴迷地看着，你知道自己的不对劲，艰难地移开了眼才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调换度数和模式，你四处扫了眼，也出了门。
　　穿过花海来到溪水边，一路上你没有遇到任何的事，只有些小动物看见你远远地跑开。
　　她去了哪里？
　　你摘下单片眼镜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高空中飞舞的虫子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