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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罗衣浥尽伤春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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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吉时已到,要准备拜堂了哦。”伊月最后给流依,本就美艳无双的妆容,做好修补,终给流依盖上喜帕,将她带出了房门,“流依,你要一直这么幸福哦。”伊月握住了流依的手,此刻,没有了主仆之别,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而是像友人之间,互许的祝福,流依也紧握住伊月的手,淡淡说了声,“伊月,谢谢你。”
“姐姐,你顺着这根红缎,就能找着对方哦。”司翊的眉角处,晕满了笑意,仿佛能透过这块不透光的红色喜帕,看清其中人的娇羞。流依接过司翊手中的红缎,似能感觉到那头人的喜悦般,不自觉脚步也快了起来,原来,自己的心内也是期盼着,与他成亲的吗?流依忽觉眸中,含着丝幸福的悸动,却是连她,也不知为何。
终是走到了红缎尽头,流依低眸,瞥见了一双手,那是齐昱的手,是那双经常为她抚琴的手,是那双牵过她的手,是那双抚过她脸颊的手,流依心中一动,脑海中,他们的曾经流转,于是,她更是扯紧了手中的绸缎。
些许时候,只听喜婆道,“吉时已到,新人一叩天地。”流依只觉手中的红缎微动,听见他跪在地上的声音,流依亦低身,朝厅外一拜,“二拜高堂。”随着喜婆高亢的声调,流依跪在地上,依喜婆的手势提醒,重重地朝向父亲所在的位置一拜,那一声,叩响了穆霖的泪,女儿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终于能够幸福了,终于能够对得起早去的妻子了。
流依的心中有些忐忑,只要再行最后一道礼,她和齐昱就真正成为夫妻了,就真的可以永远不再离弃了,是吗?脑中竟然又掠过,南修的身影,心口亦是一痛,连呼吸也顿窒,原本,以为他走了,自己的心就是空的,可是,原来他竟是,一直住在自己的心底吗?昨晚,流依一夜辗转,她不知道自己对齐昱的,究竟是何种情愫,她不知那些暗涌于心底的暖流,到底是因喜欢,还是感激?所以,流依轻咬唇,既然想不明白,就无需再想,现在的她,只要知道,嫁给齐昱会很幸福,很安定,很美满,嫁给齐昱,是自己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因为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夫妻交拜。”流依轻侧首,转向她今后的归属,正准备俯身,却听人群中突然地躁动,掀起喜帕,看着重重倒在地上的齐昱,流依的心慌乱了,“齐昱……”她的声音带着悸动与不安,响彻整个厅堂,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变故,不敢接话。
“姐姐,大夫都说了,齐少爷是因为风寒未愈才会突然晕倒的,你就不用再这么担心了。”流依依旧身着红妆,半坐在齐昱病床处,不停地帮他擦拭身子,用毛巾敷头,眉头却是一直紧锁,就连听完大夫的诊断,也是如此,毫未准备放松的样子,司翊摇摇头,“姐姐,只不过是将婚礼再拖延几日而已,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自己怎么会那么迟钝,竟未发觉他是什么时候染上风寒,每日只会一味地对他撒娇,向他抱怨,却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关心过他的一切。眼泪不自觉,顺着眼眶流出,滴落在齐昱的眉眼处,灼热的温度,竟似比他现在还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