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爱系列：红颜与陌》puluoxue

10、一弦一柱思华年

　　房间里有光？枫儿有些诧异，轻推门，忽觉房间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南修正端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烛火摇曳，他的表情被掩在火光暗处，让人看不真切，却让枫儿的心没来由的一紧，轻走上前，许多的疑问只化为淡淡的一句，“你怎么了？”南修抬起眸，眼中的痛楚透过烛光进入枫儿的视线，没有再开口，像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莫名忧伤。他修长的手指微抬，触上枫儿的右颊，轻柔地滞留，枫儿忽感钝痛，像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无意识时竟已微退几步，避开了他的寒凉。
　　南修的面容再次低下，浑身所散发的冰凉竟像是能让周身的人瞬间凝固，再也不能无视他现在的感受，枫儿微蹲下身，试图看清南修双眸中的悸动，忽觉身前人的背脊变得僵直，有些不忍，“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不是第一次看他和少爷练剑，连她都能看出，今天南修的失常，南修的心不在焉，如果是处于平常的状态，他是绝不可能让剑鞘脱手而出的，南修的眸子闪过一丝寂寞的光，那光似流星瞬过，枫儿却看得真切。下一秒，身子被他紧紧搂住，鼻尖突然溢满了他，初凉的气息，枫儿大惊，想要挣脱，却发现南修手上的力气极大，她的挣扎简直就只是不痛不痒的反击，毫无威胁可言，南修的头埋在枫儿的颈项，忽闻他闷声开口，“别动，就一会儿。”枫儿微愣，却也不再动弹，像是有温热的东西从脖颈处滑过，渗进了肌肤，那温度，竟像是能灼痛自己，枫儿的心微动，却是不明其意。
　　待枫儿觉得脚微麻，南修也未将她放开，许久，他开口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心里忽然一颤，母亲？祭日？怪不得他今天会这么反常，会如此心不在焉，原来……是这样。垂着的双手轻轻抬起，攀上面前人的脊背，枫儿稍叹了口气，明显感受到南修身子的僵硬，他，应该是忍耐很久了吧？枫儿慢慢将小脸靠至他有些冰凉的胸膛，想用自己的温度填补起那里的寒凉。他的心在那一瞬间颤抖，似有一股暖流从心口缓入，渐渐将早已成霜的低寒消除……

　　再见南修时，他嘴角淡淡扬起的微笑似亘古不变的永恒存在，昨日的痛楚似为错觉一般，枫儿只觉有些悲哀，他太擅于掩藏自己心中的情绪，甚至，连真正的自己也试图去掩盖，这样的他，怎么能够了解真正的自己，怎么能够明了幸福与喜悦。
　　“这是少爷最喜欢的雾莲茶，枫儿，你给少爷送去吧。”小渔的表情如同吃下了最甜的糖果般，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可被称为甜蜜的气息，枫儿的眼角也在不自觉间染满了笑意，“好。”
　　手中的雾莲飘着浓浓的茶香，其中，似还夹杂着一种清雅的果香，又似荷塘垂莲的气息，手在准备叩门的瞬间，突然想起了少爷的言语，正要张口通报，却听屋内传来齐昱清朗的声音，“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荥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他吟诵着枫儿不太明意的词句，不过，枫儿却是听出了他词曲中的那抹惘然与孤寂，少爷，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虽然还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许是因为小渔的言行身教，加上自己的耳濡目染，大概有些明了，小渔说过，没事总吟诗的人，不是不得志就是有情殇，少爷，应该是属于后者的那个吧，枫儿暗想。
　　“是谁？”枫儿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少爷已停下了起初的言语，“是我枫儿，来给少爷送茶。”齐昱像是微顿了一会儿，终究开了门，枫儿愕然发现少爷的眸中有丝疲惫之意，难道，他真是为情所伤吗？薄唇扬起，似水流过境，沁人心田，“谢谢。”齐昱抬手接过茶，却发现面前的女孩似不肯离去，“是有什么疑问吗？”淡然开口，枫儿似犹豫了很久，终于，转身跑走，连招呼都来不及打，齐昱错愕，这个小女孩是怎么了？目光转至杯处，壶中溢出缕缕淡香，是雾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