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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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每日要处理许多公务，前几日还因为仲星阑耽误不少，因此这段时间都扑在公事上，也没有去管那些去仲星阑府上的人。他觉得这些人最多恶心恶心仲星阑，能多缠着一会儿就好，别的也就不强求了。
“又是太子。”夏元放下一本密章，上面详细记录了这段时间京都众大臣为了讨好太子而学着他的样子捧戏子的事情，让东厂想办法遏制一下。
这种密章是皇上向东厂下令的册子，大部分内容是宫中的太监所拟，最后加一句皇上的命令。大部分都是让东厂去抓人，这次也是因为涉及到太子，才会委婉些。
可风气是太子带起来的，东厂如何遏制？总不能跑到太子府上，让他不再捧戏子吧。
不过最近戏子的地位确实越来越高，一些戏子的言论甚至能影响到百姓，皇上估计是在担心这件事。毕竟天下能影响到百姓的，只有皇家，就连朝臣都不能太得民心，否则就会被盯上。
得想个法子，杀鸡儆猴啊……
正在思索之间，明镜便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自从向明被调走，换上明镜伺候夏元后，明镜的服饰也从普通的太监服变成了东厂的服饰，地位也水涨船高。夏元已经听说东厂里有人为了讨好明镜，送了不少礼，不过都被明镜给推了。
向明就是这样一点点堕落的吧，不知道明镜能坚持多久。若明镜也步上向明的后尘，就可惜了这番手艺了，难得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点心。
“今日做了什么。”
明镜从提盒里取出一盘点心，黄橙橙的，被切成了小块，侧面看能发现是由多层组成，混合着果仁，蓬松可爱，香甜诱人。
明镜将点心端到夏元面前，解释道：“做了巴克拉瓦，是小的以前和突厥人学的一道点心。”
“突厥？”夏元捻起一块尝了口，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又将点心放回去，“还行。”
当朝国力强盛，多国来朝，京都中随处可见其他国家的商人，但明镜敢和突厥人学习，也是难得了。毕竟之前和突厥国纷争不断，是近几年才稳固下来的，但本国人还是觉得突厥人蛮横无礼，不爱和他们接触。
明镜见夏元不再动它，心知夏元并不怎么喜欢，又从提盒另一层里拿出一叠小巧的酥饼。
“督公，小的还做了些酥饼，内里填了肉，可香了呢。”
夏元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自卖自夸。”
明镜憨厚地将碟子放到他面前：“要是小的手艺不好，督公也不会将我带到东厂来呀。”
夏元没说话，但手上不停，拿了没酥饼塞到嘴里。果然满口都是肉香，虽还是同样的表情，但碟子里的酥饼很快便没了。
明镜暗自点头，看来督公喜欢咸口的点心，能带肉的更好，而且督公偏好民间的普通点心，那些贵人们追捧的，他倒是不喜爱。
明镜手脚麻利地给夏元倒了一杯茶，夏元不喜欢办公的时候边上有人，明镜只需要在外面等着，等他吃完了再来收拾就好，只是这次他还拎着食盒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夏元：“还有何事？”
“督公……”明镜不安地用手指捏着食盒把手，犹豫道，“就是，那个……呃……”
夏元将册子重重放在桌上，音调放轻，却十分可怕：“你才来东厂几日，便学会吞吞吐吐的怯懦毛病了？若你真如此害怕我，便早日离开吧，我不喜欢伺候的人小心翼翼……”
“咚！”
明镜猛地将食盒放到地上，将夏元吓了一跳。
“这几日京都已经传遍了，王爷的爱人是督公您，他来日必将您娶回府上，让东厂好好准备您的嫁妆。他们要我来问问您，东厂是否需要准备。”明镜死死闭上眼睛，他宁愿在东厂被打死也不要被赶出去，后宫太监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
夏元：……
这家伙真是不出声则以，出声就一鸣惊人啊，这种话也敢直接说出来？
夏元：“王爷的玩笑话，你们也当真？”
明镜睁开眼睛，瞪着大眼睛诧异道：“王爷说话还有假？”
夏元：……仲星阑就没有说过真话！但他不能编排王爷。
好气！
夏元：“滚出去。”
“啊？
“我说，滚！”夏元猛地将册子砸在明镜头上。吓得明镜立刻拎着食盒就跑。
“等等。”
明镜停住脚，小心翼翼道：“可是要去准备嫁妆？”
“准备什么！”夏元大吼道，“把糕点留下。”
这一生气，把他又气饿了，那份点心虽然不怎么喜欢，但也能入口。
“哦。”明镜将另一份原本收起来的点心又摆到夏元桌上才跑走。这次他可不敢再问了，不然督公真的会打死他的！
“诶出来了出来了。”
守在门外的太监们看到明镜出来，立刻拉着他到角落里：“怎么样？问督公了吗？督公怎么说？”
明镜苦了一张包子脸：“说了，督公说，滚。”
果然如此啊。其他人想着，这件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得生气，督公不好朝王爷发火，只能对他们发火了。
“等等，督公生气了，但是没责罚你？”一名太监上下打量着明镜，也没见这小胖子多厉害啊，听说还是督公亲自向皇上讨要的人呢！
明镜摇摇头，脸颊上的肉也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就让我滚，还留下了点心。”
其他人立刻露出艳羡的神色，这小子真的得宠了啊，以前就算是向明惹了督公，也要被责罚的，他竟然只是被骂了一句。
“那你还不赶紧再去做点糕点。”他们又推了推明镜，“趁着督公还喜欢你，多讨好讨好啊，这样你就衣食无忧了！”
没想到明镜却摇摇头：“督公再吃点心，晚饭会吃不下的，不能再吃了。再说了，我现在已经衣食无忧啦，不用更好了。”
其他人怒其不争地看着明镜，怎么就是个死心眼呢，拍马屁都不会，难怪之前在宫里被人排挤。要不是运气好，做的东西被督公看上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要是他们也有这种运气，早就把督公伺候地舒舒服服了！还有晚饭吃不下？你是督公的母亲吗？还管着他晚饭吃不吃得下？他们只要把督公喜欢的一股脑儿捧上去就够了！
“明镜！”
忽然，夏元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明镜，呵斥道：“围在这作甚，没活干就去调查最近被太子捧上来的戏子身份，不想干就滚去扫厕所！”
其他太监立刻吓得行了个礼，瑟瑟发抖着离开了，只留下明镜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夏元大步走到明镜身边：“你刚刚说京都都在传王爷的事？这事儿是谁宣扬出去的？”
明镜没说话，而是掏出一块手帕递到夏元面前：“督公，您要不要……先擦擦嘴？”
擦嘴？
夏元拿过帕子擦了擦，才察觉嘴角沾了点糕点的残渣。
夏元：……
“以后不准做这么多渣的点心！”
明镜缩了缩脖子，可您喜欢的都是这样的啊，好霸道哦。
夏元觉得自己是被仲星阑气疯了，不然也不会匆匆吃完就跑出来，幸好其他人恐惧他，都不敢抬头。不然这件事马上就会传遍东厂，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督公，这件事，就是王爷说的。”明镜低着头小声道，“他这几日都往京都最热闹的酒肆跑，让说书人说他钟情您的事情，所以才传遍了。”
还找了说书人？好你个仲星阑，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夏元捏着帕子，忽然看到上面绣的花纹：“这手帕你哪儿来的？为何绣着兔子？”
明镜：“昨日刚买的，最近因为王爷喜爱带兔子纹样的东西，商人们也跟风卖了，店里的帕子只剩下这一款。”
兔子，又是兔子。仲星阑，又是你！
夏元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小魔头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把他气死然后接手东厂吗？可就算他不是东厂督公了，也会有新的督公啊！他才不信仲星阑是真的喜欢他，莫名其妙的爱意皆是另有所图，只是仲星阑行为过于夸张，自己暂未看清罢了。
“他这么喜欢兔子啊。”夏元眯起眼睛，“走，跟我出门办事。”
明镜点点头，却不敢问夏元要回帕子，这是新买的，还很喜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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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王爷闹得是哪一出啊？”
“王爷的事，还轮得到你评说。”
“怎么不能说了，清泉可说过，只要不犯事，就该将心中所想给说出来。”
“人家是太子捧着的戏子，当然不一样了！你要想随便乱说，那就去当戏子去。”
“去你的，我倒也想啊，可我这五大三粗的模样，人家戏班子不收。”
“你还真去了？”
“说王爷的事呢，他真的喜欢那位啊？那位可是……”
议论的人虽然觉得自己说话没人该管，但也碍于东厂的威名不敢乱说，压低声音道：“可是东厂督公！大家躲都来不及，他怎么还凑上去呢。”
“所以人家是王爷，你就是个卖兔子的，我倒是觉得王爷挺勇敢的，这么高的身份，却要求娶一个……”他也压低声音道，“太监。”
卖兔子的商贩点点头，一脸赞成，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有人站在自己的摊位前，立刻扬起笑容看过去：“这位爷，买兔子吗，最近大家都流行养兔子，买一只回家玩玩呗……”
话音未落，立刻变了脸色。
因为眼前站着的，不就是他刚才还在议论的东厂督公吗？！
糟了，他们说的话不会被听到吧？他们不会被抓到东厂打死吧！
夏元阴着脸：“流行养兔子是么？呵。”
完了，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点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