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会对我心动》又钱

20、金子还是沙子

　　刚下过小雨的空气还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绪玺纯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家的，想起绪弛的眼神都让她觉得受伤。她难过不是因为眼神冰冷，而是因为她读出了那眼神中的失望。

　　虽然祸不是她闯的，可现在她霸占了绪玺纯的身体，也早做好准备去承担这一切，只是她当下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呢？

　　原来的绪玺纯去哪里了？是像她一样穿到另一个世界中了，还是消失了？

　　画布上落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望着问号愣了愣神，随即又擦去问号凭着记忆力画出了姜萱踮脚摸绪弛头发的那一幕。

　　画面中的绪弛满眼温柔，风也轻柔，云也轻柔，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夜幕时分，霓虹星星点点融入星空，100层高的距离将马路上的人拉成模糊的小黑点，从餐厅的落地窗往下看颇有居高临下之感。

　　坐在覃亦楠对面的女人穿着简单的深褐色裙装肩上披着一件白色外套
　　，随意挽起的卷发不加任何装饰，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透露着一股贵气，那人轻启朱唇，发出了与形象极为不符的嗤笑：“你家艺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被人骂了想着来当演员了，吃尽资源咖红利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反思自己占了别人资源？下了戏台倒想着演努力上进了，我看她别来我这了，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把脑积水排出来，浇浇花还能为环保做做贡献。”

　　“戚霁，过分了。”

　　“我过分？你抛弃我去扶一个废物就不过分吗？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要让一个扶都扶不起来的资源咖来破坏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口碑。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到我身边，万星那边给你开多少我加倍给你。”

　　“我拒绝。”

　　戚霁是真心想不明白了，“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跟着那种草包大小姐是没有前途的啊？”

　　“现在她就是我的前途，而你已经不需要我再帮你做什么了。”覃亦楠说话的时候仍保持着惯有的微笑与从容。

　　“她是你的前途？当初是你跟我说不会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戚霁被气笑了，“至今为止我还在被黑子骂，想接的戏也怎么都谈不下来，你来我这边又不是退休了，还有得你忙呢，怎么就不需要你了？”黑子和接不到好剧本这种事无论是怎样的咖位都会有，这实在算不上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是你的经纪人该操心的事。”自动忽略了戚霁前几句话，覃亦楠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得她忍不住轻皱眉头，“演技班的事，还希望大影后再考虑考虑我们家艺人。”

　　“我不要！考虑把废物塞到我的培训班跟你一样把自己口碑砸了吗？”

　　听到拒绝，覃亦楠反而笑了：“你成熟一点。”

　　“反正我就是不要！我才不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绪玺纯不是老鼠屎，她是还没发光的金子。既然你拒绝，那我只好去找岚心了，打扰了。”说罢，覃亦楠便起身要走。

　　原本坚持的戚霁听到蒋岚心这个名字立马拉住了要离开的覃亦楠：“你找蒋岚心干嘛？”戚霁表情怪异，声调不自觉地上扬，颇有质问的意味。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戚霁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你就不会再求求我吗……”

　　重新落座的覃亦楠嘴角勾起了得逞的弧度。“谢谢，那我家艺人就拜托你了。”

　　戚霁摆摆手：“真是服了你，下个月把你家那位会发光的老鼠屎领过来吧。”

　　“是金子。”覃亦楠再次强调，“下个月太晚了，明天怎么样？”

　　“明天我要放假！”

　　“影后这么久不拍戏又不开课，是在摆烂吗？”

　　“下周总行了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像那帮制作人导演一样捧着她。”

　　“好，下周一我带我家艺人去报到。”

　　等看着覃亦楠走出餐厅后，戚霁的表情管理瞬间失灵，脸上写着大大的“懊恼”：“她要找那个疯子就让她找，我又何苦拦着？”

　　马路上往来不绝的车流像这座城市血管中澎湃流动的血液一样，循环往复支撑起这座城市的活力。

　　高级社区却似城市中的孤岛，独享静谧一隅。

　　覃亦楠捏着手中的纯净水空瓶抬头望了望面前的高楼，顶层房间的灯亮着。

　　来到绪玺纯家，走过玄关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的绪玺纯。

　　覃亦楠有些意外：“你今天不是去绪总那边了吗？”原本是来带点东西给住在楼下的小奚，结果发现绪玺纯房间的灯亮着。

　　“你觉得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关于绪玺纯本尊，她这个冒牌货还是知之甚少，况且小说对这个不重要的炮灰也不过是一笔带过，网上能搜到的多是没营养的水军互骂刷屏，不是骂她资源咖就是评判外貌截表情包，或夹杂着各种捕风捉影假得离谱的谣言，对于了解真正的绪玺纯不具备参考价值。

　　对于绪玺纯没头没脑的疑问覃亦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绪玺纯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直觉让覃亦楠连忙掏出手机查看热搜，结果却是一条关于绪玺纯的热搜也没看见。

　　看见了覃亦楠的动作，绪玺纯反倒是笑了：“我只是看了看以前演的角色，有感而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没有闯祸。”

　　看绪玺纯这么坦然，覃亦楠倒是松了口气。

　　“在我看来你是个率真的人。”覃亦楠想了想还是回应了那个问题。

　　“怎么说？做事情不经大脑吗？”不知怎的，绪玺纯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那天假摔的场景，当时不觉得，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被自己尬得头皮发麻。

　　覃亦楠：……

　　绪玺纯欲哭无泪：“本来指望你能说出点好听的安慰一下我的。”

　　“对自己认知定位还很清晰。”

　　“你不如直接骂我了……”绪玺纯泄了气，为什么大家都在夸她的经纪人情商高，这明明就是个阴阳大师嘛。

　　看到绪玺纯丧气的表情，覃亦楠觉得很陌生，这倒是不像从前那个大小姐会有的表情。从前的绪玺纯何时会在意她人的看法？又何时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泄气？

　　“你最近倒是和从前很不一样。”

　　绪玺纯心里咯噔一下，一边因怕被发现不是本人而心虚，一边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哪里不一样？展开讲讲？”

　　以前的你做事情虽然离谱，但是离谱得很有逻辑，比如目标明确就是要流量不要口碑，做大明星不做小演员。现在的你离谱得让人猜不透，本该继续安心做自己的流量明星却突发奇想要做好演员追求演技，拒绝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好资源还要从零开始学习，天真得不像话。

　　当然这些话覃亦楠只能放在心里。斟酌许久才再次开口：“现在的你心态上更稳定了，”指没有再因为看谁不顺眼大发脾气上黑热搜。“也更成熟了。”指年龄。

　　不知道覃亦楠的真实想法的绪玺纯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去帮你报了表演课，下周一报到，全封闭教学，为期三个月。这段时间的商务都帮你往后延了，小奚刚刚跟我请了长假回老家，这段时间就由我暂时接手助理工作。这几天我就住你对面，有事发个消息我就能看到。”

　　“你住对面那我们是邻居喽？没事也可以去找你串门吗？”

　　看着绪玺纯期待的星星眼，又想到绪玺纯那糟糕的人缘和寥寥无几的朋友，她竟有些不忍心拒绝，还没到嘴边的“没事就不要找我了”也被吞了回去。

　　“也不是不可以。”

　　在说出这句话不到两个小时，覃亦楠就后悔了。穿着睡衣的绪玺纯此刻正缩在她沙发上，拉着她一起看电视剧。还是绪玺纯主演的。美名其曰帮她寻找不足，提升演技。谁成想绪玺纯看自己演的剧竟然还能看入迷了，边看边大骂渣男。

　　这部剧是绪玺纯出道之后的第一部作品，讲的是身为牙科医生的女主与洁癖高傲的总裁患者的爱情故事。题材新颖，且第一部就是知名导演知名制作团队知名编剧的女主，这样得天独厚的的好资源不火简直没天理。

　　所以在这部剧播出后确实火了，只不过红的是女二，而绪玺纯因为演技过差表情管理奇葩拖累整个团队，浪费了好剧本被骂上热搜。

　　“这么好的剧本可惜了，但凡换个女主都能大爆特爆。”

　　覃亦楠随手扒了个橘子递给绪玺纯时冷不丁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换谁好呢？”覃亦楠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沾在指尖的橘子屑，配合地接过话茬。

　　没想到绪玺纯竟真的认真思考了良久，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顾吟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