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再创辉煌》花间小酒肆

13、第十三章：过年

　　嘎吱~！
　　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门柱和上方的门头栓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屋里响起许母的苛责与辱骂。
　　许愿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灰色的男款旧毛衣，她低着头，双手有些无措的放在身前，里屋的许母些许是骂累了，便喊道：“水呢？我渴了！”
　　“妈，您等着，我马上烧！”
　　许愿说完，慌忙提起炉子上的铝壶，从墙角的水桶中舀了一壶水重新放回炉子上。
　　没有水喝，许母又是一顿叮咣的咒怨。
　　胡陆川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开别样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运和苦难，他没有经历过许愿经历的，所以说什么都显得空洞苍白。
　　简陋的房屋，只有一张方桌靠着墙，上面放着的香炉也很久没有用过。
　　后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年画。
　　许愿看了眼里屋，小声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胡陆川点了点头，许愿小心的带上门。
　　似乎听到了动静，许母又骂了起来。
　　许愿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事，她解释道：“她骂累了就不骂了？”
　　“一直都这样吗？”胡陆川问道。
　　许愿摇了摇头，“之前也骂，不过没有现在这么……”
　　她没有明说，胡陆川大概知道是那五千块钱，让许母误以为许愿做了有辱家门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的闲人，仿佛自语一般，说道：“有些误会是难免的，能解释则解释，不能解释也不碍事，毕竟我们活着不是给他们看的，问心无愧就好，时间会冲刷一切，也能证明一切。”
　　“或许吧。”
　　见许愿没有太多的感触，胡陆川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她。
　　“拿着吧，不用着急拒绝，这是你应得的。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上大学总归是要用到钱的，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必须得向前看，没有伞的孩子必须要跑的更快。”
　　说着，他把钱塞进许愿手中。
　　“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天海……”
　　话说一半，胡陆川突然止住，他笑了笑，说道：“回去吧，外面冷！”
　　望着胡陆川渐行渐远的背影，许愿低声呢喃道：“天海吗？一定比曲阳更大更美吧……”
　　……
　　爆竹声声一岁除。
　　今年的春节，过得算不上富足，却也比往年更加开心。
　　至少胡春生很舒服。
　　胡陆川赚了一大笔钱，这笔钱他已经存了起来，留着给胡陆川娶媳妇用，至于大学学费，他还能干，机械厂那边去不了，他可以去打零工，实在不行就南下去打工，人活着办法总归要比困难多。
　　没有电视，吃了饭，老胡同志从偏房搬出自己买的□□。
　　这玩意儿长得跟个土地雷似的，一颗就要二十块钱，也得亏了胡陆川给自己洗刷了冤屈，不然胡春生才狠不下心买。
　　“大川，来，快，你来点上！”
　　看着老爸手里的“地雷”，胡陆川不停地摇着头。
　　他这辈子最怕的是炮仗。
　　尤其是这种缺乏安全措施的大号烟花，他真担心拿在手里直接炸了。
　　任凭胡春生怎么蛊惑，胡陆川就是不干。
　　无奈之下，胡春生骂了几句“怂货”，从一旁的水井边上揭下来两块砖架着，撅着屁股小心翼翼的把引子顺出来。
　　火柴“嚓”的一声亮起一团火光。
　　点燃引线胡春生不忘借着最后的余火把烟点上，他快走几步跑到门口。
　　陆秀芬已经捂住了耳朵，胡陆川躲在最里面，伸着脖子看着引线一点点燃尽。
　　砰！
　　平地起惊雷。
　　啾~
　　一道长长的尾焰冲天而起。
　　随后，一声巨响。
　　天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火，花火滞空，久久不灭。
　　绚烂，美丽。
　　无数人抬起头看着那一朵巨大的烟火。
　　胡春生目光格外的明亮，一旁的陆秀芬感慨道：“真美啊……就是太贵了，二十块呢，这一下就没了。”
　　胡春生大大咧咧道：“二十块就二十块，赚钱不就是花的，再说了，过年图个开心，吉利。”
　　空气中充斥着硫磺的味道。
　　一抹冰冷落在脸色，胡陆川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黑色的夜空中，飘起片片雪花。
　　“下雪了。”
　　胡春生催促道：“行了，赶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出去拜年！”
　　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没有过多的娱乐节目。
　　胡陆川早早的躺在了床上，老胡同志悄摸溜出了门，等陆秀芬察觉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
　　气的陆秀芬给大门多加了一把锁。
　　出去打牌是吧，有能耐一宿都别回来。
　　事实证明，老胡同志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十二点的时候也没见着人，陆秀芬只能把胡陆川喊起来，让他去找。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八仙桌，围满了人。
　　大老远就能听见老胡同志粗狂的笑声，胡陆川费力的挤进去。
　　“老胡，大川来了。”
　　有人提醒了一句，胡春生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道：“你来干啥？”
　　胡陆川看着老爸面前那一堆细碎的毛票，直接乐了起来，“赢了？多少？要我回去拿麻袋不？”
　　“不多，行了，赶紧滚，别耽误老子赢钱。”
　　“我妈下好了饺子，喊你吃饭呢。”
　　闻言，胡春生转过脸，看着另外几人，苦笑道：“行吧，今天就到这儿。”
　　“嘿，老胡，你这就不厚道了，哪有赢了钱就走的。”
　　“这样，这把的钱就算了，行不？”
　　“愿赌服输，大过年的，谁还掏不起几块钱。”
　　众人又胡侃了几句，胡春生带着胡陆川往家赶去。
　　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翌日一早，胡陆川感觉身上一凉，睁开眼，胡春生正红着眼站在跟前，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大半。
　　“别睡了，去你赵叔家，对了，有你的一封挂号信。”
　　胡春生从兜里摸出来一封信。
　　接过信，拆开，赫然是孙有福寄来的，不过看笔迹不是孙有福写的。
　　信上，孙有福简单说了新股的事情，新股的发行在开年的第一个交易日，到时候会公布中签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联系方式，是董贵翔的。
　　胡陆川想了想，穿上衣服出了家门。
　　董贵翔最近很忙，厂子是归置的差不多了，工人还是那些工人，工钱什么的，罗云峰说话算数，全部结清了。
　　接手之后，董贵翔就开始准备，重新规划，打算年后正式开工。
　　不过厂子里的机器肯定是要淘汰的。
　　这段时间他联系了不少厂家，打算重新购置一批机器。
　　但是价格实在有些贵，他和M国的亲戚打听过，这种机器国外的更先进，也更便宜，但是想要购买却不太可能，根本运不进来。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胡陆川，一个可以凭借一顿饭，帮他省了几十万的年轻人。
　　“爸，你的电话。”
　　董君仪拿着大哥大走进来，现在他们已经搬进了厂子里。
　　虽然环境不如酒店好，但是胜在是自己家的地盘。
　　住着也方便。
　　今天大年初一，董贵翔琢磨着应该不是M国的电话。
　　“董叔，是我，大川。”
　　电话里传来胡陆川亲切的声音，董贵翔意外的同时，不禁笑道：“我道是谁，胡兄弟，你这是又去哪儿发财了？”
　　“在家呢，前段时间托朋友问来了董叔的电话，这不过年了，给董叔问个好，拜个年！”
　　董贵翔恍惚说道：“难怪，前几天的确来了个人，说是姓孙，我还以为是哪个公司的业务员，没成想是大兄弟你的人。怎么，你什么时候来天海，我可得好好请你吃顿饭，之前太忙了，这次可是有时间。”
　　“过几天吧。”胡陆川说的有些含糊。
　　董贵翔眼前一亮，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胡陆川真的要来天海。
　　当即便说道：“行，来之前你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让君仪去车站接你，不，我亲自过去。”
　　“那就谢谢董叔了。”
　　挂了电话，一旁的胡春生问道：“跟谁打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天海还有个叔叔？”
　　看着胡陆川一脸热情，胡春生有些吃味。
　　同时开始怀疑，这么多年来他也没听老头子说过自己外头还有个私生子啊，难不成是当年老头儿在天海收破烂的时候发生的？
　　“没有，爸，一个朋友，对了，之前跟您说的去天海您想好了没？”
　　胡春生沉吟了一下，说道：“去天海也成，不过人生地不熟的，能找着活不？”
　　他最担心的还是到了那块不好找活儿。
　　加上人吃马嚼，耽误一天就要多花钱。
　　胡陆川解释道：“您放心，肯定有活儿干，到时候我帮你找，孙哥已经过去了，说是那边有个厂子，正缺人，专业也对口。”
　　“这还整出来对口专业来了，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孙有福到底是干什么的？”
　　胡春生狐疑的看着儿子，他平常是没有过问过。
　　可是胡陆川身上的那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加上孙有福身上的那种江湖气，一言不合就能拎刀砍人的那股子狠辣劲，他可是熟悉的很呐。
　　说起孙有福，胡陆川还真不好解释。
　　当即说道：“你放心爸，孙哥做正当生意的。”
　　“正不正当我不知道，不过你小子也当心点，这么大个人了，哪些事儿能做哪些事儿不能做，你自己端着点。”
　　胡陆川连忙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