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时间未知——尾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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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街边这家小馆子。
如果一定要为这家馆子的外表寻觅什么形容词的话，大概只有“不起眼”来的最为贴切。
简单的篱笆，然后是低矮的树墙，木门前种着几株向日葵，如果探身过去，还可以瞟见院子后面的一隅好像种些许绿色的植物，不过，不是内行人的看客也无从判断那些是什么。
跟一般的家庭饭馆也没什么差别。
多数的旅人看到它，也只会做这样的判断罢了。
饭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只是在牌子上写了“饭馆”两字，倒是周围的邻居们喊它为“味之罐”，多少是对餐馆口味的褒奖。这样的“调味罐”隐藏在这座安静的小城，城郊。
1
如果不是基尔伯特放了安东尼奥的鸽子，安东尼奥大概应该在某个海滩和着啤酒和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们聊天。
谁让自己的老友，球场上的伙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呢？
他还记得临走之前自己背着包去敲了基尔伯特的门，然后看到基尔伯特探个头出来，撇着嘴“阿西说最近紫外线指数太高，老去晒太阳容易得皮肤癌……”虽然听见被唤作“阿西”的人在屋里吼说哥哥我不是给你准备防晒霜了吗？！但是基尔伯特还是摇着银色的脑袋表示暑假出行不适合他，他这个“世界第一的黄金左脚”要成为“微博”订阅量世界第一的球员。所以有这个伟大的目标要达成于是他就不能去旅行了。于是安东尼奥只好挠着头说行了随你吧。别老给你弟弟找事儿就成，反正俺是不会回来就你的。于是球场上永远的焦点——安东尼奥先生，就被“黄金左脚”一脚踹出了门。
在小城中漫步的安东尼奥从路边的手工艺人那里挑了一个银饰，古朴却有着深沉的质感——擦身而过一对相伴的男女，亲密的挽着手，脸上带着恬淡幸福的笑容——这让他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定下来？于是摸出皮夹，买下这个坠子——应该戴在她脖子上会很合适吧？那位航空公司的乘务长，棕发碧眼的姑娘，去外地比赛的时候总是刚巧做到她们哪架航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好像上次一起吃过饭之后就没机会再见了……
年轻人把食指放在鼻子底下蹭蹭，不知是不是被太阳晒的，觉得皮肤有点发烫——如果能看见她笑着接受就好了。
如此简单的心愿。
2
在这间没名字的小店吃饭并非安东尼奥的初衷——他只是走到这里饿了，于是就停下来推门进去，所谓的无名小店。
扑鼻而来的香气似乎将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仿佛那道深榛色的木门开启了一个新的领域，充满了食材的鲜味，调味料带有轻微刺激的香味，仿佛跳跃的音符，让整首清新的曲子更添几分活力。
还不算是饭点，但是已经有客人上座。
他看到有相互依偎的老夫妻，也有三五好友，本来想挑一个中央的位置，却发现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对男女——大概是夫妻吧？并不想破坏那种安静的氛围，于是选择了靠窗的座位。
服务生是打工来的学生，说笑着介绍说除了菜单上的菜以外您也可以选食材让老板给您做啦。
于是服务生拿着单子往后厨走的时候还听见安东尼奥喊：“请记得多放番茄哦！”
3
其实还挺好喝的？！
安东尼奥盛起一匙艳红色的汤，酸，番茄和着柠檬的酸味还带着几分辣味，汤水滚过舌头，后味是鲜甜。
很不错！他放下汤匙想让服务生叫老板出来，可服务生却穿梭在通道中，在九张餐桌间往复，端茶，上菜。
于是开始浏览墙壁上的装饰——大多是先前的食客留下的评价或者合影……
他单手支着脸，阅读简单却充满感动的文字，仿佛自己也能体味到那些人的满足与幸福。
食物作为人类生存必不可少的部分，足以承担给予人们希望和笑容。
想到自己总是在队里吃着控制体重的“健康食物”，安东尼奥抿了一口水，终于摆脱了那个味道啊……要是能把厨师挖角过去就好了，如果那样自己是不用一边饿肚子一边听着基尔伯特的抱怨了。
人在填饱口腹之欲之时，总是认为时间流转的异常迅速。
几桌空了下来，却也不见服务生把门口的牌子从“客满”换回，然后后厨的门被推开，身着白色厨师服的人走出来。
服务生凑过去，跟老板交待情况。
“哎？”一边含着糖一边听报告的店主似乎看到了熟人的样子，绕过来到了那台金发的男女面前。
“哟，这不是马修？”店主走过去，手搭上男宾身后的椅子，“这是来……度假？”
“嗯。话说回来，自从您辞职之后我还没见过您呢。”
“这算是被找到了吗？”店主摘下厨师帽，黑色的头发就男性来说显得有些长，身材也显得比较瘦小。
店长给一边的女子欠身鞠躬：“还和口吗？”
“真的是……很美味呢。很有家乡的风味。”
“因为他有告诉我您看上去像那边来的……总之您吃的舒坦就是鄙店最大的荣幸。”
“这么说来，”马修笑笑地看着店主，“不如王哥给我打个折嘛？咱都这么多年不见了不是？”
“咱俩谁跟谁啊。”被唤作“王哥”的老板开口：“咱兄弟就别跟我要折扣啦，小本经营不容易啊……”
“好像先前的客人离开，也不见有人进来啊……”
“嗯，因为忙不过来。除了预订之外，有几桌做几桌，不想太麻烦。”
马修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店主本来的意愿——记得自己的表哥曾经还跟自己念叨店主是个碎催（北京土语：意思就是总是给自己找事揽事弄得自己很忙），说什么要开餐馆，结果被自己这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优秀经理劝回去了。
结果转了一个圈，还是到了既定的结局。
4
“老王你个混蛋！又把我支使到南半球去买菜！”
身着运动衣的家伙推开了小馆的门，脖子上挂了银色的哨子，然后一手拉了个小推车进来。
穿着厨师服的人双手抱臂，靠在前台上窃笑：
“反正学校那边不是离菜场近嘛。还有我说要不你就辞了那个没前途的小学体育教练吧，把柜子里的西装再换上，要是让虫蛀了多可惜……”
“……合着你是心疼西装啊！”进来的人拿过店主放在玄关的毛巾擦汗，毛巾的一角有着A??K字样的标记。
“那个专门去做定制西服的人是谁啊？”
“你为什么就不肯说我穿运动装也很帅嘛？！”
金发青年将气出在了一大包的蔬菜上，似乎是故意不把装番茄的帆布包放好，让几颗滚落出来。
“哇啊啊啊！不要浪费粮食！！这都是钱啊！！”
“混蛋我还以为你有点身为厨师尊重食物的自觉啊！”
一边指责厨师的青年无奈的叹口气，把外套脱了扔在柜台上，上身只着一件带着汗渍的T恤。
“臭死了。”厨师捏着鼻子，“你要是让我鼻子堵了，闻不到菜的香味，那咱这生意就得黄了……嗅觉可是一个厨师的生命啊。”
“老子是教练你给我搞清楚！”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老王啊，球队的孩子很喜欢上次吃的鸡翅，能不能……周末比赛的时候做成盒饭给我们带过去啊……？啊啊！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们给钱的！！给钱你听到了吗？”
厨师叹了口气，将番茄捡回到帆布袋子里：“那个说让我轻省点每天只做两席的人哪儿去了啊？”
金发的人抓着头发，然后拿起台上几张留言卡，是熟悉的字体：“马修过来了？”
“嗯，和他老婆一起。看上去过的不错。”
“……就别故意说别人过的那么好来反衬咱俩悲催的人生了。”
“说的是啊……我的房子我的车啊啊！！就那么贱卖了！要不是臭眉毛你说找好了地儿我至于吗？留到现在比买股票期货都要赚的啊！包赚不赔你懂不懂啊！！”
“你够了！”然后说话的人动作停了几秒：“……这个满脑袋都是吃的笨蛋！俱乐部安排你们的饮食是为你们好啊！臭小子不要以为老子不在了就那么无法无天！”
听到抱怨的店主凑头过来：“怎么了吗？”
“没什么，一个笨蛋的留言而已……”
“那‘笨蛋’的留言要贴在哪里？”店主四下张望。
“就贴在那个总嚷嚷自己是‘世界最棒的左边锋’的家伙旁边，最好盖上那张蠢脸！我去冲凉。”金发的男人把纸片递给店主，然后往后院走。
“哦，呆会帮忙洗菜。”
“……你不能去雇个临时工嘛？切……知道啦！”
脚步声和抱怨越来越淡。
店主把顾客留言贴在刚才那人提到的照片旁边——
咧着大嘴的银发男子端着一盘小牛排，身后的金发男子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手中的叉子却插着一块烤鱼。
表情如果需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满足吧。
照片的旁边用马克笔写着“本大爷强烈推荐小牛排哦！”“烤鱼的味道很香，非常美味。”
而另一边的纸上写着：“带点辣味的番茄汤最棒啦！老板你真的不考虑去俺的队里做主厨嘛？——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店主拿下挂在墙上的装饰画框，擦去灰尘，然后打开画框背后——
当年那个嚣张的青年带着自己的球队夺下三冠王的俱乐部纪念照。
粲然一笑，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然后回到后厨，开始为晚餐做准备。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时间未知——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