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您好欢迎来到地球村居委会》Cotton

7、06 勾搭敌人的敌人时请注意地利因素

　　阿尔弗雷德晚上蜷在沙发里咬被子——在他以“如果你还让我睡地板我就开门把你妹妹放进来”的条件相威胁，屋子的主人抽搐的笑了半天最后一句“算你狠”然后扔给他一床被子，自己回了那间用铁门相隔的卧室。
　　哎呦至于吗？阿尔弗雷德很是纳闷，他努力回想白天那位银发的姑娘，啊，是蓝裙子来着吧？啧啧……就是满脸杀气，要不然也应该是个美人啊……
　　想他离开证交所，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投靠他曾经的老大，吃个闭门羹不说，还被当成一条狗养，哎，曾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意气风发估计是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了，更别说因此往自己身上倒贴的姑娘了。
　　“哎……”不知道是不是窗户没关严，他的呆毛晃悠了两下，突然灵机一动：“对嘛，正面来不成，咱就去敌后嘛~”
　　他看了看伊万家跟碉堡似的压抑的空间，发誓一定要从这里离开。虽然他住过6人间的集体宿舍也住过月租一万的酒店式公寓，但他发誓现在的状况是悲惨到连吸溜鼻涕的力气都没有的绝顶倒霉。
　　于是他一个打挺从沙发上翻起来，不幸摔落到地上：“啊啊好疼……算了，不吃苦怎能换来自由呢？亲爱的自由啊，我马上就要投入你的怀抱啦~~”
　　于是阿尔弗雷德也顾不上屁股蹲儿有多疼，穿着大T恤大裤衩子就跑到了门口，凑耳朵过去，发现今天竟然没有人来挠门，哦，真可惜……他刚想叹口气，就听到金属螺钉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声极为细微极为悔恨的“啧……”
　　阿尔弗雷德觉得不对劲儿——今儿伊万拽着他回来就在外面又装了一道钢板防盗门，理论上讲应该很安全——可是第六感告诉他绝对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趴在猫眼儿上往外看：好嘛，一个白发魔女正那儿拆防盗门呢！
　　乖乖啊，阿尔弗雷德打开里屋的门：“我说姑娘啊，大半夜的你也得让人睡觉不是？何况如果你要是真进门儿了我可得被那酒精脑殴死啊！”
　　正忙活拆门的娜塔莉亚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楼道忽闪忽闪的电灯照耀下，她摘了护目镜：“干嘛……你没听说过什么事儿得什么时候办吗？”
　　“不是，你知道……” 阿尔弗雷德趁机拽着门板：“你说弄这么大声儿不好，更何况你哥他说如果我要放你进来，我会没有地方住的……你看啊，我工作丢了，存款没了，沦落到这儿，还得给人看房才能换个房顶，我也不容易是不是？所以姑娘啊，咱能不能放一条生路？”
　　哦，说的真是相当动人，任何一个感性的姑娘弄不好都要留下两行清泪，然后阿尔弗雷德可以顺势借个肩膀过去然后一边安慰一边啥事儿都没了。
　　可偏偏赶上是这个逼婚的死心眼姑娘。

　　“……我不信玩股票的。”于是低下头接着捣鼓手里的活儿。
　　“喂喂别这样啊？！”阿尔弗雷德眼见“苦肉计”失策，心下又生一计：“我说姑娘啊，你哥哥有什么好的啊，至于这样往他身上贴吗？！”
　　“……你把门开开我就告诉你。”
　　“呃……这个吧，你说咱们都是社会工作者，得干一行爱一行不是？你说现在好歹我也是一看门的，怎么说让你进来这不合适吧？”
　　“……那你这么多话干嘛？”
　　“其实我是在想啊，我们也许能达成一个协议？哎呀姑娘你这么翻白眼可不好看啊，这看起来真的很像鬼的哎……不是，你别亮刀子啊……”我靠这边的保安都是吃闲饭的么？阿尔弗雷德扶额，继续做娜塔莉亚的工作：“实话跟你说吧，喂，你不用这么瞪着我我说真的……其实我也不想和你哥住在一起啊，他那个个性啧啧……好嘛，别大半夜的这么盯着人很可怕啊……好吧我知道他在你心中就是最好的行了吧？！啊，那个说到哪儿了？哦对，其实我真是一个只想找个住的地方的人，你看我和你都坦诚相见了，看看啊，我都不裹着围巾不是么~”
　　娜塔莉亚隔着铁丝网和铁栏杆打量着阿尔弗雷德：光线不好，不过他的确是只穿了哥哥丢掉不要的T恤，看起来有点大，底下是画着汉堡包的大短裤，哦，这也的确算是坦诚相见了：“哼……如果把心挖出来就知道了呐……”
　　“喂！！你们家的人都无法沟通吗？！”阿尔弗雷德一个哆嗦：姑娘啊我不想袭你的胸，虽然它的确很符合我的审美，我也不敢抱你大腿，我知道你绝对会一脚踹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只是想离开这儿而你想进来所以我们为啥不能合作啊？！”
　　“合作？”娜塔莉亚冷哼一声：“丧门犬还有资格谈合作？”
　　“呃，至少……”阿尔弗雷德转了一下眼睛：“至少我们工作的对象都是你哥哥不是吗？”他竖起拇指指了指屋里，见娜塔莉亚不说话于是继续道：“所以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当然会帮你把这门儿打开……”
　　“什么忙？”
　　哦谢天谢地，听到娜塔莉亚终于开口，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那个，我前几天申请了廉租房，等我一拿到那边的许可我就搬过去然后就把这边儿的钥匙给你……”
　　“……我等着。”娜塔莉亚说完利落的收拾东西：“如果本田宅按时办理的话你至少要等上一个月。”
　　“等等你怎么那么清楚？”
　　“哼……”娜塔莉亚根本懒得理他：“你没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
　　“那按你的理论岂不是早该嫁过来了……啊喂！你别亮刀子啊！再来我真打电话叫保安啦！”
　　银发姑娘微微一笑：
　　“那么，其他的就拜托你了，不过我只等半个月。所以请加油吧，眼镜先生。祝您晚安。”
　　然后轻声离开。

　　阿尔弗雷德感慨：哎，这姑娘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活脱脱一个女鬼形象……啊，不对！只有半个月！！这这不是让他自寻死路嘛！
　　顿时年轻人沮丧无比。
　　然后背后传来冰凉的气息：“阿尔啊，刚才门开着好冷……”
　　然后阿尔弗雷德觉得冰凉的玻璃贴在他的后脖颈子上：“那、那啥啊，伊万我真的不是开门儿放蚊子，就是有点儿闷，开门通个气……”
　　“是嘛？”伊万把酒瓶子拿开，“那别忘了好好看门啊，小阿尔☆~”
　　“话说你大半夜的起来干嘛？”
　　“渴了找水喝。”
　　“……你把……伏特加当水喝？”
　　阿尔弗雷德望着伊万拧开瓶盖直接灌一口，觉得散出来的酒精足以让自己不着四六了，于是挥着手爬回沙发：“滚你屋里去。”
　　“这是我的房子哎~你这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之恩图报……”伊万做了个可惜的表情，耸了耸肩，然后关上了房间的厚铁门。

　　“呼……”阿尔弗雷德扯上被子：“还好这只死熊不知道刚才我和那姑娘谈了什么，哎，怎么说那姑娘长得也不错啊，至于这样吗？要赶上我，嘿，咱才不至于这么跌份……”
　　里屋，伊万灌下了最后一口伏特加：谢天谢地那天从弗朗西斯那里搞来了针孔摄像头，要不被这狗日的眼镜呆毛卖了还不知道呢……
　　他虽然没听清阿尔和娜塔的对话，不过看那小子手舞足蹈的样子估计是要把自己卖了。
　　哦，这可不行，这当然不行。
　　首先不能落到娜塔手里，其次这小子吃了便宜卖乖是一定要教训的……
　　伊万一手背后，一手扶在下巴上，在屋里转磨。
　　想他负责上访工作时间也不久了，也没碰见过这么倒霉的事儿。不过按照党委的指示——“直面惨淡的人生，做好本职工作”——于是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问题好好解决一下。
　　反正没人上访时间也不能干耗着不是？

　　安眠离他远去，而另一个人的悲剧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