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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清漓人格二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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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
“羽寒，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一个人的眼睛，换到另一个人身上？”
唐清竹此言可是惊到羽寒了，这傻子都能意识到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旁的风清鸾沉思片刻，居然回答有！
“有。月幽曾经教过我换眼之法，不过……我学艺不精，只有三成把握。”
唐清竹释然。
“三成么？足够了。”
风清鸾还是有些犹豫。
“你要想好了，换眼的过程非常痛苦，若是失败了，可是得不偿失啊！”
唐清竹傲然轻笑，深邃的瞳眸中闪着微光。
“那又何妨？”
……
羽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走进汐染染的房间。
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是，她刚一进门就看见汐染染安静地坐在床边，她的小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看样子是哭过了，不过见到羽寒，她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走了，对吧？”
羽寒有些尴尬，刚刚答应帮唐清竹瞒着染染，就被发现了……
“没关系，你不用劝我，我会乖乖待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我……
我不让她担心。”
羽寒心底松了一口气。
汐染染俏皮地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她的眼睛虽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蓝色了，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的眼睛。
……
阴沉的惨淡月光笼罩着一片奇异的森林。有时，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而有时，鬼怪的身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
这里的植物奇怪诡异，昆虫色泽妖艳，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沼泽遍布，迷雾弥漫。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透露出一层微弱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而最可怕的，是这森林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幻阵，一入幻阵，便会产生幻觉，看到你内心深处最恐怖的景象，若是心志不坚者，会被这幻阵给逼疯，最终自杀身亡。
而穿过森林，就会来到在这座阴森的城堡，城堡前开满了血色的彼岸花，细腻如丝，轻盈无比，花尚掩，叶未离，深红绮，镜雕花，萦伫凄时，彼岸幽语刹，花叶永不相见，火红似血，艳丽如霞。
城堡内，半圆形的拱门，各种形状的立柱和拱顶达到一种均衡安稳力度饱和的美学效果，狭小的窗口与内部广大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得城堡内部光线暗淡，给人一种神秘幽暗之感。
唐清竹到达这里时，已经进入深夜了。
几百年没来了，这里还是一点没变。
一如既往的……
压抑！
其实她的记忆早在东玄之变结束后就被刺激得完全恢复了。
人们都说临死前最后一秒脑海中会回忆起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记忆片段，果不其然。
但是弑父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估计一辈子都赎不了罪吧？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此行顺利，那她的下一站就是唐门，到时候就算让她以死谢罪都没什么遗憾了。
不过可惜，她运气不太好。
唐清竹停下了脚步。
“曼荼罗，好久不见。”
墨色的长裙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身躯，青丝垂落，勾人的血色瞳眸镶嵌在曼荼罗娇媚的脸上，一颦一笑间，皆是蚀骨柔情。
她轻笑了一声，走近几步，玉手轻抚唐清竹的一缕发丝，在她耳边轻语：“小徒儿可真是无情，连声师尊都不愿意叫了呢。”
唐清竹目光中尽是不屑。
“逼自己的徒弟弑父，这样的师尊，我宁肯不要！”
曼荼罗闻言笑得更欢了。
“看来，你是离开太久……”
她的目光倏然变得凌厉。
“忘了噬心咒的滋味了！”
唐清竹面上毫无惧色，依旧冷漠地看着她。
“忘不了。但受得伤多了，那万蚁噬心之痛又能奈我何？”
曼荼罗忽然拍起了手，魅笑动人。
“是啊，我的小徒儿长大了。”
她的手轻移到唐清竹的眼睛处，深情竟是罕见地露出一分心疼。
“你把眼睛换给那只人鱼了？”
唐清竹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
“离我远点。”
曼荼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
“好啦，我不是来拦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唐清竹一愣。
“帮我？”
曼荼罗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出来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容貌秀丽，可此时却看起来战战兢兢的，目光躲闪，精神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姐姐强行从镜花水月幻境中取出海洋神石，反噬太过严重，现在每天都要吞噬大量鲜血来恢复功力，而这个女孩是雪灵凰族的上等血脉，是刚刚被选中的血奴。”
曼荼罗捏着女孩的下巴，鬼魅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雪莉，你可想好了，是要脸，还是要命？”
名叫雪莉的女孩仿佛被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整个人心里都炸了起来，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她跪在曼荼罗脚边，卑微地乞求她。
“不……我不要被吃！求求你，我把我的脸皮给你，你放了我吧！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曼荼罗对这回答很是满意，于是便‘赏’给了她一把匕首。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雪莉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把匕首，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我自己来。”
狠下心来，雪莉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剥下了自己的脸皮，然后双手奉给曼荼罗。
血淋淋的脸看起来十分恐怖，雪莉忽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曼荼罗瞥了她一眼，一脸厌恶地摆了摆手，招呼一个侍女将她带走。
唐清竹依旧面无表情，她只是问了一句。
“你真的会放了她吗？不会拉去喂三头犬？”
曼荼罗闻言，再次魅笑了起来。
“当然，我曼荼罗可是很守信用的。”
唐清竹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从曼荼罗手中接过那张脸皮与之擦肩而过。
曼荼罗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这小徒儿脾气还挺大。
为师阻止不了你，但夜幽蝶此人若是如此容易倒下，为师也不至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以卵击石……胜算几乎为零。
唐清竹，我想师尊应该得保一下你了。
但凡你跟我的命运不那么像……
唉……
清冷幽森的宫殿中，一位血瞳女子走入浴池，池水呈现出血色，还有彼岸花瓣漂浮其上，花香味掩盖了血液的腥味。女子蓦然回首，妩媚轻笑，如洛神下凡般惊艳，倾国倾城。
唐清竹来到她的背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夜幽蝶似乎并未察觉到异常，还招呼让她走近一些。
“怎么这么快就来自投罗网了？不再多活半天？”
唐清竹装作很害怕却又犹犹豫豫的样子。
片刻，她沉下心来，面上已浮现出决绝之色。
“我……我睡不着觉，反正早晚都得死，你还不如早点给我个痛快！”
夜幽蝶不羁地魅笑，下一秒，她就已经穿好衣服来到距离唐清竹仅一寸处，直直地盯着她。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一靠近，唐清竹就开始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是……是曼荼罗殿下……”
夜幽蝶闻言轻笑，放开了她。
唐清竹松了一口气。
不过好景不长，刚以为蒙混过关，下一秒就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唐清竹？”
唐清竹听见这句话，内心翻江倒海。
她怎么认出来的！
女孩面上是满脸人畜无害的无辜。
“您在说什么？唐清竹是谁？”
夜幽蝶扫了她一眼，竟是温柔地笑了起来。
“你演技并不好。”
只一瞬，夜幽蝶就来到了唐清竹身后掐住了她的脖颈。
唐清竹见势也不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是吗？如果我说是羽寒派我来的呢？”
夜幽蝶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
而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唐清竹玉袖中，手指一弹，一滴晶莹的泪珠刺破长空直接向夜幽蝶的心脏奔去！
一个赤金色的血孔出现在夜幽蝶的心脏处——她的心脏被贯穿了！
唐清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这是唐门排名第一的暗器——观音泪。滋味如何？”
凝聚出一滴观音泪需要玄玉手、控鹤擒龙、鬼影迷踪全部要修炼到巅峰，同时，玄天功也要达到最高境界三花聚顶。而且要一击发出，抽空所有力量，那是凝聚全身心的一击，就算是神也躲不过。
整个唐门除了几位唐门先祖用过这一招外，再没有多少后辈能用出来。唐门的确赶走了一个叛徒，却也错失了一位天才。
夜幽蝶的血色瞳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忽然魔性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唐清竹不解：“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
夜幽蝶轻拍了拍唐清竹的左肩。
“我笑你蠢，真的是和那小人鱼一样天真呢。”
唐清竹兀然感觉自己的左肩无比疼痛，随即又失去知觉，低头一看，她的左肩到左手竟全都开出了艳丽的彼岸花！
唐清竹刚想斩断手臂，却被夜幽蝶阻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你斩断手臂，它也不会消失，只会在你体内遍布得更深更广，直到蔓延至心脏。”
夜幽蝶柔媚地看向她。
“想要解药吗？”
唐清竹静默片刻，冷冷地道。
“你想要我怎样？”
夜幽蝶把一枚血色的丹丸放进她嘴里，魅笑道：“你的确很强，你这一招大概能让我百年内气血功亏无法化解。我知道你会对我复仇，倒是有点儿低估你了，不过，我并不打算立即杀你。这丹丸只能保你三个月不死。想要活命，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借给你力量，你只需要把沧清漓带过来，不论用什么方法，若是我的实验成功……汐染染和唐门都是你的，我甚至可以帮你消除唐门中所有人对于你杀死唐华的记忆。”
唐清竹沉思须臾。
“成交。”
等到她离开之后，曼荼罗才从幕后走出来。
“多谢姐姐……不杀我徒儿之恩。”
然而曼荼罗一只手臂已经断了，这是不听话和包庇的代价。
夜幽蝶笑容透着一股嘲讽。
“没关系，毕竟今天的血奴，是你。”
……
沧清漓看着头顶阴森森的天花板，环顾周围极其压抑的环境，又转过头来望着唐清竹，有些无语。
“你想干什么？”
他是真的很懵逼，正睡着觉呢莫名其妙被人套麻袋里面绑了。
而且那个副人格呢？那家伙不是要比他灵敏强大的多吗？怎么也没察觉到动静？
又或者说……
在装作没有察觉到？
难道唐清竹此举对那个人格是有利的？
唐清竹只是冷冷地回答。
“这里是夜冥族的藏身地。夜幽蝶让我用你来换我的解药。”
沧清漓：“？！”
被友军卖到敌方老窝了！！！
他深吸一口气。
“唐清竹，你真狗。”
唐清竹冷笑一声。
“彼此彼此。背后偷袭这事儿还得叫你一声前辈呢。”
东玄之变都是那个杀千刀的副人格干的，真的不关他什么事啊！
但现在说这话，有谁信啊？！
沧清漓刚想辩解，就见鬼似的看到唐清竹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他登时全身紧绷起来，冷汗直流。
完了完了……
夺魂的来了！
夜幽蝶看着面前胆战心惊的女子，鬼魅一笑，随即把一瓶血色溶液交给唐清竹。
唐清竹回头看了沧清漓一眼，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沧清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已经在心里‘亲切问候’过她祖宗十八辈了。
现在，整个大殿就剩夜幽蝶和沧清漓两个人。
沧清漓尴尬地笑了笑。
“您……有何贵干啊？”
夜幽蝶手指轻抚了抚他的面颊，笑得很‘开心’。
沧清漓看着那笑容，浑身起鸡皮疙瘩。
“直接开门见山好了。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朕需要的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所以，你这个碍事的人格可以去死了。”
夜幽蝶忽然凑近一点，一双血瞳直视着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沧清漓反应过来，一朵彼岸花就刺破毛细血孔从他的脸上长了出来，沧清漓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然而越挣扎长得越多，头皮、眼珠、鼻子、耳朵都长出了彼岸花，血色弥漫了整张脸，很快向全身蔓延，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了半花半人的‘妖怪’！
“夜幽蝶，你＊＊＊＊＊＊＊＊＊＊＊＊＊＊＊＊＊＊＊＊＊＊＊＊＊＊＊＊＊＊＊＊＊＊＊＊”
沧清漓终于忍不住痛苦地怪叫起来，不过很快他的嘴中也开出了一朵彼岸花，剧痛让其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在彼岸花上，显得格外妖艳诱人。
“哈哈……”
夜幽蝶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沧清漓。
“论对彼岸花的掌握程度，我可比不过彼岸花主，但是那毕竟是你另一个人格。只要他不出来帮你，你谁都打不过。”
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旋，只见沧清漓直接变成了一小团血球，随后夜幽蝶将血球放入一个容器里，满意地舔了舔唇角，血瞳之中闪过一道彼岸花影。
“吞噬亿万怨灵的彼岸花主，等到你重归降世之日，真正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