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补全计划》九白苍

3、下定决心的谷崎

　　小鸟游梦的异能是支配，他可以制作出木偶等无生命的物体，而后用意识控制它们。
　　这可能是系统会选择他的主要原因吧。

　　系统增强了他的异能，外加这些丢失人物的身体不需要小鸟游梦制造，虽然与人类毫无区别，却也是真的没有生命，完美符合异能发动条件。
　　本身系统就可以支持宿主多开马甲，现在加上小鸟游梦的异能，不止呈现了一加一的效果。

　　其余细节都可以由系统帮忙掩藏修改，他只需要认真表演，积攒扮演进度就好。

　　第二日天还未亮，小鸟游梦就在实验基地的地上部分，那用来掩人耳目的会所内投放了太宰治出来。
　　会所与实验基地都由系统创建了几个账户，财神像正摆在一楼的隐藏空间里。

　　就算偌大的会所实际上不接待客人，可单单凭借着炒股投资等赚钱渠道，仅靠财神像的加持，就足以让他的势力不缺少资金。

　　刚走出会所大门的太宰缓慢地伸了个懒腰，没有情绪的鸢色左眼看向树林后方被遮挡严实的大海，在那里很快会有太阳照常升起。

　　“真是的。”太宰的眉眼间满是不耐烦，“老板年纪轻轻就得老年痴呆了么？”
　　“这个时候放我出去，是真放心我啊。”

　　[宿主，冒昧问一句]
　　系统的声音在他踏出会所范围前响起。
　　[您目前有如何编写新主线的方案么]

　　‘没有哦。’太宰脸上带着浅笑，脚步半点没有停顿，就这么踏出了会所的花园范围。

　　系统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实际上计划是有的，从小鸟游梦在礼包中选择了实验基地那一刻起，基础的剧本便已经成型。
　　自然是以隐藏在黑暗中的非法人体实验为中心，围绕着自由与人性来开展整个故事线。

　　系统给他的这份需要扮演的名单上共有十九个人，其中西格玛是费奥多尔消失产生的连锁反应，其实可以不管，所以才一直说是十八人。

　　在小鸟游梦扮演时，只要进度到五十，就说明世界意识已经初步认可了被他扮演的那个人真实存在。
　　从那时开始，他给这些人物设定的背景，也会逐步被世界意识主动去完善，比如纸质资料与相关人员的记忆之类。

　　当然完善的范围只有他已经‘暴露’在外的情报资料等信息，毕竟没有自我的残破世界意识根本没什么想象力与主动性。
　　这点从了解情况的小鸟游梦来看反而是好事，毕竟已经残血的世界意识不会太拖他后腿。

　　倘若世界意识的主动完善真那么方便的话，系统反而会要求他尽量贴合主世界的剧情吧。
　　毕竟更接近主世界，才会使子世界更加稳定，想要发展单独的if线只会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也正是因为世界基石被夺走，所谓的世界意识只剩下残破的规则，本就缺少本源力量，所以祂现在才会连自愈的能力都极其微弱。

　　对于关键人物丢失，祂就算是个没能形成思考能力与自我意识的残次品，也会‘焦急难过’。
　　所以才会在认可后，急于帮假货补充完善信息，尽管祂残缺的部分真的以为这些都是本人。

　　让世界意识耗费的本源力量越多，就越会拖慢祂的自愈，甚至可能一不留神把祂拖垮。
　　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世界意识需要补全漏洞的内容，全部留白到除小鸟游梦与系统外，所有人不清楚、不了解、查不到也情有可原的程度。

　　例如涩泽龙彦，本世界中根本不存在这个人，若小鸟游梦直接按原著设定扮演的话，世界意识需要主动创造他过往的一切痕迹。
　　不论是犯下的一件件大事，还是认识他的、与他有过相处的那些人的记忆，都耗费本源极大。

　　但倘若小鸟游梦表态出涩泽还在婴儿时期就失踪了，那么世界意识便只需要创造出他的出生相关，以及涩泽家对小婴儿的部分记忆就好。

　　这就是为何选择实验基地的主要原因，阻止小鸟游梦用森鸥外或太宰的身份去夺取港口黒扌党的、占比更重的，反而是他设定好的剧本。

　　并不是内芯是他的森或太宰没能力去做，而是他定的if线基础剧情中，实验基地幕后的老板不会坐视他们在外收拢不受其支配的势力。
　　除非是老板亲自下达的指令。

　　所以小鸟游梦昨日的纠结，也正是因为需要想一些幕后老板会派遣他们离开实验室、甚至去做别的出格之事的借口。

　　‘对了，既然有失忆的兰堂、还有擂钵街，为什么偏偏没了这件事最核心的中也呢？’
　　了解主世界的剧情后小鸟游梦有点想不通。
　　‘若荒霸吐的实验没成功，法国派人来探查勉强能说得过去，可魏尔伦为何会背刺兰波？’

　　昨日他去擂钵街边晃悠过，但光顾着惆怅没了中也的羊，依旧凭借着他们那莫名的自信与膨胀的贪婪，落得如此下场。

　　没得知这一消息的小鸟游梦一直以为都是中也的强大助长了他们的各种欲念，完全想不到堪称弱小的羊竟然还敢偷港黒的东西。
　　以至于再次路过擂钵街附近的时候，小鸟游梦才想到卡牌中有‘羊之王’中原中也。

　　[实验算成功，但爆炸将中原中也直接湮灭]
　　[当世界不稳定，任何人消失几率都不为零，只有关键人物，在拯救世界的扮演范围内]

　　待世界彻底自愈后，那些小鸟游梦所扮演的人物便可以变得存在。
　　可不被世界意识关注的，真正的普通人呢？

　　若他们从未出现过的话，也不会有人为了拯救他们而努力，消失便是真正消失了。
　　连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哪怕记录都不会有。

　　小鸟游梦就是这种普通人，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这种不公平，实际上系统的出现给了他拯救这一切的机会，也有了更改自身命运的可能。

　　清空脑海中那些毫无用处的胡思乱想后，小鸟游梦跳上一棵树，也没太用心隐藏自己的踪迹，就这么注视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走过。

　　‘谷崎？’小鸟游梦险些将被绷带挡住的右眼拆出来，‘直美不是住院了么？感天动地的好哥哥居然会这时候从医院出来？’

　　不过太宰治的人物模板，的确与小鸟游梦本人有着许多差别。

　　仅凭系统先前直接灌输的剧情，加上昨日路过医院探查到的些许情报，太宰便很快反应了过来谷崎要去哪里、做什么。
　　甚至连谷崎的内心想法情绪，都能猜到些许。

　　要知道太宰治人都没了，与小鸟游梦一样不认识谷崎，完全借电影似的状态才能有所了解。
　　可在最初的疑惑过后，以太宰的智慧、对人心的洞悉，使得内里的小鸟游梦想明白了缘由。

　　‘真不愧是主世界武侦的人。’树上的太宰轻松跳下来，边遥遥跟在后面、边在心中感慨。

　　系统再次幽幽冒出个问号：[？]

　　当太宰一路跟随谷崎向着港黒方向走去时，前方的少年脚步一拐，走入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想要暗杀黒道高层的话，最好还是先做点伪装。”太宰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带着明晰一切的语气，罕见地表露出一点友善来。
　　当然一切都浮于表层，与他面对面的谷崎当然能看出那笑容丝毫没有真实感。

　　可谷崎没有回答他，比太宰更低的，面容稚嫩的少年绕开一点，想要从侧面接近对方。
　　当他脚步移动时，却惊惶地发现那跟踪他的人目光竟随着他在动。

　　“你能看到我？！”谷崎年龄还是太小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是他的异能第一次失效，甚至没接近目标就被发现。

　　可被敌视的太宰歪歪头：“我们应该不是敌人，甚至可以临时组个队。”
　　“正好我的任务还能再拖两天，就先帮你个忙，顺个人情回去也不错。”

　　干活是不可能积极干活的，老板的命令那么主动做什么？
　　不摸鱼到最后一刻都对不起自己。

　　“你要杀港黒的首领，简直将目的大摇大摆地贴在脸上啦。”太宰摊开手，语气无奈。
　　“或许是血色暴政伤害到了你或家人？总之有这想法的，两三年内比比皆是，几乎都是这种原因，却没人成功得手呢。”

　　谷崎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想插手的讯息：“你是港黒敌对组织的？”
　　他并未因为太宰的年龄而看轻对方，横滨异能者并不算少，浓度是整个霓虹最高的，再加上混乱无序的环境，少年少女加入黒道并不少见。

　　“不算……吧？”太宰反而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答复，“业务范围不重叠嘛。”
　　“我只是不想很快回去，正好看到你，就过来看看情况。”

　　还不等谷崎继续用简单幼稚的手段套话，太宰就主动交换了讯息：“我叫太宰治，异能是将别人的能力无效化哦。”
　　“谷崎君在想……我在骗你，对不对？”

　　听到对方口中叫出自己的姓，谷崎润一郎瞬间惊惶地睁大眼，向太宰靠近了两步。

　　“别冲动呀。”太宰叹了口气，“你这一路表现太显眼，跟过来的时候，足够我按照外貌调查清楚身份信息了。”

　　去年谷崎直美在放学时被港黒的追杀行动波及，少了左腿，人也躺在医院昏迷至今，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之所以谷崎今日才下定决心去刺杀港黒的老首领，不过是心性正直光明还具有奉献心的少年再也忍不下去了而已。

　　若直美没出事，或许担忧于妹妹的谷崎还无法舍去一切选择这条路。
　　他此刻会来这里，也不仅是因为妹妹被害，也有足够的理由是为了横滨、为了生活在这里，却被港黒老首领暴政欺压毁灭的普通人。

　　‘所以我是真的很佩服他。’借由太宰未被遮挡的左眼，小鸟游梦看向比他小许多的少年。

　　太宰向前半步，彻底走入了黑暗中，与谷崎同处于一片阴影下。
　　“但是，就算谷崎君真的成功了，港黒首领一死，这份恶龙的宝藏没了主人，只会引起更大的动乱与血火，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