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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青绿 ...


  •   那一天,我放学回家,在墙后面遇见了一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草,它看起来小小的,很可爱,我感觉很有意思

      每天为了打发剩下时间,我总是去跟那颗草说话,我给它取名为小青绿,我非常喜欢和小青绿在一起
      我想和小青绿做朋友,远方的麦田荡漾着波涛,小青绿点点头------他说愿意了

      春夏秋冬过着,没听小镇里老师上的那节自然课前,我从未疑惑为什么小青绿从来都是绿绿的。它不随其他小草生长,不随其他花朵凋谢,不随冬日而死,不随春日而生。
      我认为小青绿是神奇的,它不只是普通的小草,他是奇迹的精灵!

      我从没有告诉妈妈小青绿的事,可是妈妈还是发现了,为什么呢?后来我知道有些坏孩子知道了小青绿,不仅在我面前侮辱他,欺负我,还把小青绿的存在告诉了妈妈。

      那天,妈妈生气了,扭着我的耳朵打我怒斥我是坏孩子,是疯子,不仅如此,妈妈还找到了小青绿,并将小青绿用镰刀像割麦子一样割掉

      妈妈对我吐了口水,又像为神明献祭似的用火烧掉小青绿,妈妈大笑着,像极了大家口中的疯子

      看着地上的火焰,我很难过,泪滴扑朔扑朔地像滴漏一样接连落下,但最后妈妈还是牵起了我的手,我们一起回家了

      当红红的天空同火焰一并消去,月亮与星星被高高挂起了。

      妈妈砸烂了我心爱的宝箱,伴着恐惧,我在光亮的浴池里和着慢慢冷却的水睡着了。

      奇怪的是,早上醒来我并未感到冰冷,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吗?

      擦干身体换上园子里干净的衣服(幸好昨天是个晴天),我小心地来到睡觉的房间里,把残破的宝箱从墙角里一点点搬到外面,藏到了隐秘的大树下。

      妈妈意外睡的很沉,就算我不小心踩断了木板也没醒,真是万幸

      今天我并不想去听老师的课,因为很伤心,我不想见到将小青绿告诉妈妈的坏孩子们。
      我来到小青绿那里,昨天被烧掉的小青绿的叶子泛着黑,成了灰。

      附近的小草也都被连累了,恹恹的,与我一同伤心哭泣着。

      我小心安慰着小青绿剩余没被割除的扎根在地底的另一部分,他一定很痛,但我却无法做什么。只能用河边的水来祈祷他可以重新回来。

      在太阳没落下去之前,我回到了家里。妈妈仍然睡着。妈妈不喜欢睡觉时被打扰。

      吃过面包,妈妈才醒,因为没有去镇里,没有去领教堂里发下来的果酱和鲜面包,食物很不和妈妈胃口,妈妈很伤心,边哭边打我说让我乖一点

      “食物不好吃!”她如此说着

      身上流出了鲜血,妈妈非常难受,因为爸爸,妈妈及其讨厌这些红红的又腥又黏的东西,终于回房间了

      这次,又因为宝箱坏掉了我不得不又在浴池里睡了,妈妈说这次要用冷水,我才会变乖
      明明天气很热,我却冻的瑟瑟发抖,满脑子都是宝箱和小青绿。

      早晨起来,又一次,就算是如此我却一点也不难受,也没发烧。

      重复着平常的早间又去了大树下,又去见了毫无变化的小青绿,有些伤心,喂了他水壶里的水后,我终于听话的去教堂领了食物,非常幸运的,今天分到了热狗和面包果酱,好心的神父又多给了一小袋热乎乎香喷喷的东西,神父说这叫曲奇,这些漂亮诱人的曲奇我是第一次见到。

      我再次去听了老师的课,一整天我都没有见到坏孩子们。

      课上完后我去见小青绿,惊奇发现小青绿长高了!欣喜若狂下我欢呼着!为了不让他又被发现,我决定为他搬家。

      今天老师讲了,我们是如何将植物移栽在花盆里的。

      伴随着兴奋与万分的小心,终于将小青绿栽在了大树下。可是还没等我高兴,我终于发现我藏在这里的宝箱没有了,找了好久,哪里都没有,我将今天快乐的经历与苦痛同复活的小青绿倾诉,在不知不觉间我慢慢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诧异的发现月亮已经挂起来了!我极度恐惧着妈妈的殴打,背着凉了的食物跑回了家。

      幸好妈妈还在睡着,我将今天美味的食物摆了出来,即使食物凉了香味依然很浓郁,我相信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等了很久妈妈仍然不醒,我不得不先吃了食物,曲奇与热狗留给了妈妈
      夜已经很深了,我需要将吃的放进橱柜

      我在客厅的墙角里裹着宽大的衣服睡了一个美好的觉。

      梦里我的宝箱回来了!妈妈因为食物的事很开心,还在宝箱里加了软软的被子和花白的枕头!
      早上醒来,面前竟真的是一个完整的宝箱!开心地围着宝箱转了好多圈!我祈祷着,打开宝箱,有些令人沮丧的,里面没有软软的被子和花白的枕头,但仍然很高兴!
      是妈妈吗?

      打开橱柜,里面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曲奇和足够的面包果酱

      非常开心!我吃掉了剩下的曲奇后,带着水壶去了大树那里,为又长高一点的小青绿浇了水,去上学了

      领了食物去看小青绿,跟他聊天直到太阳快下山,回了家,给妈妈留下食物,做完一切后。躺进心爱的宝箱里睡了觉,早上再醒来

      几乎之后的每天都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见到醒着的妈妈,但橱柜里的食物每天也有在好好减少。我爱上了这种生活!

      要是妈妈可以抱着我就更好了

      我做了一个梦,妈妈亲吻着我,将我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喊我的名字,她说她爱我!
      从宝箱内醒来,感到无比舒软,柔软充满着太阳味道的的被子包裹着我,我眼里放出了光,这一刻我感到万分幸福!我认为这是妈妈为我准备的!梦里的东西实现了!

      那一定!妈妈会再次拥抱我的,我将宝箱里柔软美好的东西抱起,来到了妈妈的房门前,我打开了门,小心地叫了一声妈妈,妈妈没有反应……

      我下定了决心,进入房间,将妈妈盖的破被子换成了手中的软被子,又为妈妈垫上了枕头

      妈妈没有醒,妈妈一定是累了,毕竟软被子真的很难拿到!我小心地一点点钻进妈妈的怀抱,拥抱着妈妈,这一刻,我如此幸福,甚至哭出了声,我感受到妈妈环抱了我,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用因疲劳而沙哑的嗓音说

      “乖,宝宝不哭,睡觉觉了”

      我睡的非常好,美妙的梦中,小青绿长的很旺盛,铺遍了满园,生出的枝茎上开满了漂亮清香的花,宝箱装着柔软花白的被子枕头在丛中卧着,
      妈妈为我讲着月亮和太阳的故事,发丝飘盈着熟悉的香味,远方还有荡漾着的麦浪一波接着一波,稻草人们像书中说的那样可爱,在浪中奔跑欢乐
      一切都那么幸福,这是我所期待的美好的未来的模样……

      恍惚间,我被刺鼻的气味和嘈杂的人声吵醒了,昏昏的,下一刻却看到我和妈妈被人们分开了,我抓住妈妈的手臂痛苦慌乱地说着

      “不要!不要拉我!”“放开妈妈”之类的话,
      人们拉扯着我打着我的手让我放开,暴力间我脱手了,手中却有冰凉烂软的夹杂着细长软硬的东西。

      啊,是什么呢?手中的是什么呢?腐烂的肉,发臭的蛆还有与其格格不入的青绿的茎叶。
      胃中翻滚着,却无法呕吐,悲痛大过了一切,我抬头望向被带走的面目不堪的妈妈,嚎啕着,歇斯底里,哭泣着,大喊着妈妈,梦好像在此破灭,一切都被打上了码字,

      双手被清洗了

      望着高处冒出的烟,妈妈被送进了火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趁着人们在忙碌,我踉跄着跑到了大树下,小青绿已经长的完好,突然我呕吐了,边对小青绿倾吐,边痛哭着

      发生了什么呢?是噩梦吧?
      是在做梦吧?不然我怎么会看到绿色的精灵呢?他流下了发光的眼泪,还拥抱了我,温柔地擦拭我的脸,然后说“乖,不哭了,睡吧,睡觉觉了”他环抱着我,似曾相识……

      迷糊之间,我又醒了

      满是异香的屋子里陈设着陌生的家具,从床上坐起,一位胖一些的妇人端水走进来,亲切地同我讲述,却只口不提妈妈

      我以后会被教堂收养,不会饿肚子,不会什么都要自己干,不用来回奔跑着去领食物,会有很多朋友……

      我将重要的东西用宝箱装了起来,又将小青绿移进了盆栽。之后曲奇神父为我安排了住所,修女们教我日常的事物,整日的与其他孤儿们待在一起
      热乎乎的面包、不会冷掉的汤、充实的生活,友善的玩伴还有舒适的棉被……明明这些都是我非常希望得到的,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冷淡愁苦呢?

      啊,是因为没有妈妈了吗?是吧?或者是说是老人们游走在我身体上的手呢?从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只有床底下早已小掉了的落灰了的宝箱和窗边的小青绿

      我记得绿色的发着光芒的精灵,我确定,那就是我的小青绿

      每天我都会和小青绿聊天,问他很多问题,他却没有一次变成精灵了。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他就在这里,同先前一样他从来都是绿绿的。不随其他小草生长,不随其他花朵凋谢,不随冬日而死,不随春日而生。

      直到那一天,我发现小青绿不见了,我非常生气,甚至吓到了一众人,然后得知一个修女不小心将小青绿从楼上摔了下来。

      果真,我在教堂外的草丛里发现了它和破碎的土盆,小青绿很坚强,将根早早地扎进了土壤里
      有惊无险,我将他带回了教堂,并警告了人们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动我的东西

      因为曾经某一位大权的公爵来此选出了我要在17岁时去帝都参加什么,所以现在来说我有一定的权利

      夜晚,我不断与小青绿聊着,并抱着他入睡了,半夜时一股熟悉的清香飘来,黑暗的房间里被什么点亮了。

      我终于又见到他了,他坐在高高的窗边,风吹动着他的长发,

      我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认

      看着他穿的不算厚的衣服,我问他

      “小青绿?你冷么?你冷不冷?”

      他回头看着我了,笑着叫我的名字,又说

      “怎么不睡?”

      他下来了,扑向我,温柔地环抱着说

      “乖,不哭了不哭了”

      啊,我哭了吗?我察觉不到,但我确实是哭了的,怎能不哭呢?我唯一的朋友?

      我当然什么都明白了,就是什么都明白,才会更加止不住流泪啊

      在这之后几乎每天我们都见面,几乎每天,我们一起,无话不谈。

      与小青绿呆在一起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他总能打动我,总能触碰到我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东西,可以说,他完全懂我,我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不懂,但心却痒痒的……

      在我极力思考的时候,那名非常喜欢缠着我的贵小姐打破了我的空想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就算跟我说句话也行啊?!”

      我对她及其反感,因为我知道,把小青绿摔下楼的修女是收了她的钱,为她办事。小姐家里不是小户人家,因为神父的请求我也非常不得已。

      只是来教堂一个星期参拜过的小丫头,谈什么要我去接受她?

      非常不耐烦,我已经无法去忍受了
      直截了当了表示对她的厌恶,懒得去看她的表情

      “喂,你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
      她有些嗤笑“我听很多人都说”

      实在无可奈何,我转过身

      万分震惊的是小青绿就被她拿在手中

      女人嘲讽着什么,要烧掉手里的小青绿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女人已经一脸震惊的摔在了地上,小青绿夺了回来。

      如此…引起了大众的围观

      小姐羞耻地哭了出来怒斥
      “啊!为什么?不就是一盆草吗?为什么啊??我父亲母亲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那盆草在你眼里就那么珍贵吗?你不会喜欢一盆草吧?”

      我是怔了一下,甚至有些慌神了,跑回了房间,小青绿没有动静
      知道后来是神父出来制止了骚乱,我也因此受了罚

      回到房间里,接连两天,小青绿都没有和我见面,我本以为是小青绿受了伤,但查了好久也没什么怪的。

      这几天内心一直重复着一件事:我对小青绿是什么感情呢?

      直到那天晚上他终于出来了,沉默不语,我很焦急地问他,他有些不自在,甚至要掉了泪水

      我知道了,

      我爱上了一株植物

      可以说,他完全懂我,与我相同的,也可以说,他完全爱我了

      我以为,未来会很美好,因为我爱他,他也同样爱我

      “我看到了,他同一名男性苟且!!”
      “违背了上帝!”

      “是他!是那名男子!”
      “那是妖怪!火刑!处以火刑!!”

      “人死了!死了!”
      “叛徒......逆......下地狱......”

      “用圣火!”
      “烧了他!烧了他!”

      “啊”
      这时的烟与那时的烟好像重合了,飘着相同的轨道,啊
      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再见我的小青绿?
      我该怎么救他?我无法挪动身体,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剩一只头颅还在歇斯底里,只剩半只眼睛可以追随黑烟,一张嘴还不停吐出不甘,残缺的四肢同样无法抬起反抗。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

      救救他啊

      …………

      “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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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哭了?怎么哭了呢?乖,睡觉吧……”

      怎么了?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味道……

      是做梦吗?

      “嗯?”

      是了,是做梦

      ………

      是,是的,一个噩梦……

      是噩梦,只是噩梦………

      我现在躺在茂盛的草丛里,青草藤蔓铺
      了满园,生出的枝茎上开满了漂亮清香的花,旁边是他,在拥抱着我。

      在我们的脚边,卧着宝箱,宝箱里装着柔软花白的被子枕头。明晃晃的月亮撒下闪闪磷光,落在了转动的大风车上。星月有时会被烟云遮挡,但躲一会儿就出来了

      夜晚的麦浪仍然美丽盛大,稻草人们荡漾在麦香中……有些累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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