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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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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川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
“不想让我帮忙就自己擦干净。”贺川将兜里剩下的湿巾都拿了出来。
沈岩彻底绷不住了：“贺川，有病就早点去看医生。”
“我再问一遍，要不要我帮你？”贺川将手搭在沈岩肩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笑道。
沈岩闭上了眼睛。
“变态。”
贺川不置可否，他撕开湿纸巾，俯身继续帮沈岩清理鞋子。
“为什么回来？”
沈岩的问题让贺川的手停顿了一下：“没地方去，自然就回来了。”
其实沈岩想问的是为什么不告而别。
“喂，小宝，小宝！”
老妈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沈岩的思绪。
“想什么呢？饭都吃到鼻子里去了。”
沈岩尴尬地放下筷子：“没什么，我吃好了，先睡了。”
“要不要再喝碗汤啊？”
任凭沈妈妈使尽浑身解数，沈岩都像个木头一样迟钝。这孩子本来就有点呆，今天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看上去更傻了。
这一晚的梦来得很凶猛，沈岩还是和以前一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他一个气球都没拿，就只是坐在悬崖边看了一整晚的海浪。
闹钟没有响，沈岩就睁开了眼睛，他下床找了一双一次性的橡胶手套蹲在卫生间刷鞋。
沈妈妈对此深感诧异，这孩子是转性了吗？
一大早整个教室里就只有一个人，还是沈岩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而且那个人还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贺川抬头看到沈岩后，下意识看了眼表。
“起来。”
“为什么？”
“这是我的位置。”沈岩耐着性子回答。
“哦，但我不想起来。”
沈岩也不想搭理他，把书包扔在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就要转身离开。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贺川一把拉住沈岩。
“哎咦，我哪敢啊。”沈岩笑眯眯掰开贺川的手。
贺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林烟抱着一沓文件从前门进来，早上的气温也不高，她的额头上却有汗珠。
“副班长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沈岩就溜走了。
他潇洒的从后门出了教室，然后一转头就撞到了柱子上。这力道还挺带劲儿，沈岩被撞得懵懵的，大概停顿了30秒才抱着头蹲了下去。
贺川虽是在和林烟说话，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窗户边上，简直就是vip观众席。
“沈岩你没事吧？”
蹲在地上的沈岩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他并不认识这人。
“张文哲，和你同班。”站着的男生很自然地缓解了沈岩叫不出名字的窘迫。
“你还好吧？”说着便伸出了手。
沈岩没有接受他的帮助，只是颇为尴尬地站了起来，“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
这个说法和沈岩揉着脑袋的模样是在是对不上，张文哲笑了笑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他。
“冰的。”
这一次沈岩没有拒绝：“谢谢，我下午请你喝饮料。”
“好啊。”
“我先去帮林烟忙，回头见。”
沈岩还是蛮喜欢这样爽快的人。
由于刚开学，加上马上又进行军训，除了两个临时的班长，其他职位都还没选出人手。所以班上的大小事务差不多都是林烟和贺川处理，那一打一打的表格直接能把人淹了。
教室里的三个人在那马力全开地填表。
张文哲冷不丁开口：“副班长你和沈岩关系很好吧。”
林烟惊讶地抬起头，昨天的闹剧让她以为这两人关系很差劲。
“嗯，是很好。”贺川笑着回答道。
这没头没脑且意义不明的对话让林烟觉得氛围有一点不对，看贺川和张文哲这么生分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朋友或是敌人。可为什么这两人一说话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林烟的第六感让她觉得不能任由话题这么继续下去：“哎！早知道就让沈岩同学一起帮忙了，说不定这会都弄完了。”
“嗯，大概吧。”张文哲笑着说。
大家都不是白痴，这个大概就很有灵性，像是在含沙射影某人口中的关系好。林烟都要翻白眼了，她努力岔开话题，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副班长，这个表的信息串行了。”林烟终于找到了结束这死亡氛围的机会。
“还真是，对不起，我马上改。”贺川也很识时务地配合林烟。
他一直都关注着教室外，看沈岩的表情，他俩应该不认识，可这姓张的怎么阴阳怪气的？不过贺川还顾不上多想，这表在集合之前就得交上去，可自己手上这张表从第三行开始就填错了。
七中的新生都要进行为期两周的军训，这两个周是为了调整学生的心态和提高他们的服从性而特意准备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大考，高考。
这中间的辛苦不言而喻，不了苦如何苦中作乐，因此七中的军训也不是完全过家家，对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会是全新的体验。
白天的训练正式开始了。校长念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稿子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新鲜的面孔，此时的沈岩却很郁闷，因为队列是按身高从低到高排列，他站在贺川的身前。校长讲完之后还有教官代表的讲话，新生代表发言，这段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站着，拍手，然后继续站着，拍手。
令人崩溃的演讲总算是完了，教官们还有一个小会，各个班级的学生在指定的地方自由活动。
沈岩旁边的男生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老实交代，你刚刚在想什么？”
额......这人是谁？
一脸迷茫的沈岩呆呆看着这位自来熟的同学。
“我叫姜冕，昨天有自我介绍过。”
“额，不好意思我脸盲。”其实昨天的自我介绍环节沈岩一个字都没听到。
姜冕也不在意，“你刚刚一定是在想台上的新生代表吧，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啊？”
“嗯嗯。”沈岩反应过来忙点头应和，还好这个人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下台的理由。
贺川站在旁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一个寝室的室友说话。
沈岩无意地向贺川这边瞄了一眼，姜冕说要介绍朋友给沈岩认识，直接把他拉到了贺川那群人身旁。
“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室友。”姜冕指了指旁边的人。
室友，姜冕和贺川一个宿舍？沈岩这才反应过来，贺川是住校生。
“这人是......”
还没等姜冕说完，旁边就有人搭话，“哦，打老鼠的那个。叫，嗯，叫沈岩！”
沈岩还没从刚刚获得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就又成了众人的开心源泉。没关系笑就笑吧，他自己也挺想抽死自己的，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傻笑。
“集合！”
自由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教官们已经回来了。同学们都是叫苦不迭，只有沈岩感到庆幸。
“同学们好。”
“教官好。”
这位教官左顾右盼瞅了瞅，很好，没有他的直系领导也没有学校的领导，用正义凛然的腔调发表了他的演讲。“我姓孙，你们叫我孙教官就好。我们有言在先，这几天老有领导来检查，大家就把皮绷紧一点，先把这这一波检查对付过去。到时候咱该偷懒偷懒，该唱歌唱歌，只要把最后的汇演应付过去就行。”
“名次无所谓，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成。”
这位姓孙的教官总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沈岩心里莫名觉得不安。他盯着这个教官看了一会儿，这人年纪估摸着也就20岁左右，晒得黑黑的，一张嘴显得牙齿格外的白。别的班的教练都是颇具阳刚之气，可这位天生自带丧气感。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的军训汇演他们班绝对是倒数第一。
孙教官感受到身后有试探的视线，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同学们，我们先来站十分钟的军姿。”
“看我示范。”
这位教官生动形象的开始了他的军姿解说，“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看到领导满意地走了之后，孙教官对着他的学生说道：“你们脑子里可以想点别的事情不然实在是太无聊了。”
看着这位不着调的教官同学们也没把他当回事，有的男同学直接就放松了下来。
“我只是允许你们脑子里想起他的，可没允许你们改变站姿啊。”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教官笑眯眯地说：“全体向右转，绕操场跑五圈。”
蛤？？？
同学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如果不情愿的话，可以跑十圈。”孙教官直接又补了一刀。
这下大家都乖乖闭了嘴，虽然教官是笑着说的，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绝对会这么做的，于是所有人绕着操场吭哧吭哧地跑了起来。
沈岩算是明白了他的不安感是从哪里来的，这位教官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是最看重规则的，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