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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约定之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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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宰的单推,是甜的是甜的,看到结尾,真的是甜的!我真的是个发糖选手,相信我!(看我诚挚的眼神)
??
??? 约定,真的是很珍贵的很美好的东西,每每提及这个,我总是会不免为之心痒难耐。
这个,真的是很好的东西啊......
意识仍是一片混沌,麻醉剂的效用还未过去,孩童幼小的身躯无助的蜷缩在只铺了一层白布的操作台上,身体的肌肉正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微微抽搐着。
“实验结束,带走吧。”意识逐渐回笼的男孩只感觉耳边在嗡嗡作响,严重的耳鸣至使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任人随意拉起,拖拽着扔回了自己所处的房间。
被遏制的五感重新回归,难捱的麻痒和酸胀弥漫至全身,而更多的则是那每一处创口出哪来的一阵阵疼痛。
冷汗浸透薄薄的衣物,孩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模糊间,他拽紧了胸口住的衣物,喘息着,似乎只是想抓住什么。
但是,这里除了他身下的小床,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待到习惯的那股突如其来的阵痛,男孩才放任自己躺平在床上,入目皆是冰冷的白色。
白色,白色,都是白色,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或许只有他那被称之为肮脏的黑色才是唯一的异常。
实验真的很疼,食物也很难吃,这里的一切都很无聊。
但是啊,这里没有那令人恶心的虚伪面孔,没有那些怪异的笑容,也没有母亲脸上那从未停歇的悲戚。
他还记得,那一天,父亲脸上的厌恶,仆人眼中的惊恐,母亲留下的眼泪。
但是,也只记得这些了,那些已然模糊的面孔早就与这日复一日的白色同化。
像极了之前偶然间所看到的庙会上,那副诡异的小丑面具,荒诞又可笑。
“0619,过来接受检查。”还未等男孩再去更多回味那源于过去的苦涩,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带着一众同样穿着的人踏进了孩子仅存的小小空间。
男孩乖巧的上前,任由他们脱去自己身上唯一的衣物,冰冷的仪器贴上幼童白嫩的肌肤,周围的白大褂们拿起笔一边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一边小声的讨论着什么。而身处他们中心的孩童,明明小脸已经被冻的发白,可爱的脸上却还带着一抹恬静乖巧的笑意。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白大褂被盖在了孩童的身上,男孩有些不解的抬头望去,只能看见男人笔直的衬衫和锐利的下颚。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两边的袖口轻轻挽起,似乎只是因为麻烦所以才脱下了外套。
没有人对男人的举动说些什么,这里的人天生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熟稔的完成了每日的身体检查,对于这位新来的负责人,暂时没人敢抢他的风头。
一行人熟练的收好器械后,就准备前往下一个房间。而那位被称呼为负责人的先生,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外套。
男孩披着那件白大褂,磨蹭着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那件大大的白色短袖。
至于那件因为换衣服而被放在一旁的白大褂,男孩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它好好折了起来放在了枕头下面。
而等到夜晚降临,研究所的室温控制系统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有一层薄被的男孩因为夜色的寒意在睡梦中也紧皱眉头。
难耐的睡眠使得男孩的手不安的挥动,待触碰到枕头时,与身上布料截然不同的触感让男孩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
过了一会,有着大大鸢色眼瞳的男孩抱着那件被叠好的白大褂兀自思索着什么,最后小小只的少年还是小心翼翼的套上了那件对他来说过大的外套。
似乎是因为原主人有着极其优越的身高,这件量身定做的外套能够把尚未发育的小小孩童给全部套住。
男孩看着自己完全够不到袖口的手,最后选择任由两只长长的袖子耷拉着。
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难得有些好奇站在地板上,四处走动时拖在地面的衣摆让男孩有些生气。
男孩一屁股坐回床上,绑着绷带的小腿随意摇晃着,感受着身体温度的逐渐回升,睡意逐渐涌上心头。
孩童蜷缩着躺在狭小的床上,小小的身体被那件宽大的外套包裹,竟是意外的暖和。
被器械故障吸引出门的男人,正在组织人员检查着实验体们的状况。
走到了熟悉的门牌前,男人从小小窗口看向屋内,那被雪白的布料包裹着仿若小小一团的孩童看起来十分可爱。
注意到孩童身上穿着的似乎是自己的外套,男人陡然想起了日间那个已然学会带着假面的却仍会在心中悄悄哭泣的男孩。
男人暂且无视了不允许私自进入实验体房间的规则,那扇紧闭的房间透过一点光亮,男人在光线下更显修长的影子印照在了孩童的床边。
背光而来的男人,轻轻走到床边,伸出手,给蜷缩在床上的幼童盖上了那床薄薄的小被。
男人的目光很平淡,却带着点点与这个纯白的地狱截然不符的温和。看着孩子有些微卷的黑发,男人突然生出一种看起来似乎很好摸的样子。
只是还没等大脑传达出这不符合规矩的命令,温厚的手掌已经触碰到了那看着就十分柔软的卷发。
柔和的触感带回了男人的理智,短暂的感性就此掩去,重回的理性让他收回手,快步离开了这座纯白的囚笼。
在那略显慌张的背后,殊不知一双鸢色的圆瞳正呆愣着看着那千篇一律的纯白天花板。
自那日后,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先生,男孩这样称呼着那个男人。
“今天之后,D0619就由他负责,大家注意工作的调配,希望你能够真的做出成绩。”前任负责人这样说道,只是那眼中的嫉妒却是完全不加掩饰,只不过,对此在座的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
而新来的负责人先生并不在意这些,这样的眼神,他看过了太多太多了。
当男孩被带到负责人先生面前时,他难得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直到一旁的人小声的提示过后,他才重新带上那副乖巧的微笑,甜甜的向他问好,“先生好~”
对此,负责人先生的回应是一个轻柔的摸摸头。
而一旁的前负责人则是满脸不屑的啧道,“切,只是一个实验体而已,装什么好人。”
而男人懒得理他,只是带着身旁的少年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男孩才发现了自己原本单薄的小被子,似乎被换成了一条看起来更暖和的被子。
“负责人先生,这是给我的吗?”男孩语气怯怯,但是那双晦暗的双眸里似乎增添了一抹亮色。
“嗯。”负责人先生有些生硬的回道,转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便柔和了语气解释到,“生病会很麻烦的。”
虽然这解释的还不如不解释,但是男孩也不在意,只是在看见男人手上多出的一件东西时,瞳孔微缩。
见男孩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那件白大褂外套,男人张了张嘴,本想说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衣服说出口却变成了,“衣服,要洗了。”
见男孩不语,但还是盯着自己,男人值得继续说道,“洗了之后,再给你。”
见此,男孩才肯放过似乎不太擅长说话的负责人先生,转身躺在床上,把自己窝进了舒适的被子里。
男人见此也准备去继续工作,只是在走出门口时,似乎是听见了某只小猫的道谢。
“谢谢......”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蒙进被子里,发出的声音十分纤弱,但是男人勾起的唇角代表着这份心意他接收到了。
编号为D0619的男孩回忆着,那段时间可能是进入研究所,甚至在尚不悠远的所有记忆里,能被切实的命名为开心的时光了吧。
不爱说话的负责人先生总是会因为男孩的恳求而多说几句话,虽然不多,但男孩到底话似乎也逐渐变的多了起来。
还有那件约定好给男孩的外套,原本以为男孩只是喜欢白大褂外套所以想直接给一件新外套却被生气的男孩无视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交出了那件早就清洗干净放好在衣柜里的外套。
只不过那件白大褂最后还是没逃过被男孩穿着睡觉或者在闲暇时就会穿上的命运,为此,看不过白大褂遭殃的负责人先生只能认命的负责了白大褂的清洗任务,而每次看着一脸乖巧交出皱巴巴外套的男孩,负责人先生却还是会无奈的伸出手,结果那件曾经属于他的衣物。
虽然实验室的实验从未停止,但是男孩却不再恐慌也不再空虚,他甚至会包含期待的对待每一次提案的展开。
要问为什么,就算是从未停止过讨厌疼痛的男孩也会贪恋一个充斥着暖意和安抚气息的怀抱吧。
虽然每次都能感觉到负责人先生无声的歉意和愧疚,但是啊,负责人先生并没有错才是。
研究和实验的开展早就已经有了提案和计划,而新加入的负责人先生明明还不具备那种可以否决所有参与实验的人们的成果的能力。
所以啊,只要这样,能在那样的痛苦之后,摸摸我的头,抱抱我,我就还能继续忍受这个早已腐败无趣却有着负责人先生存在的世界啊。
“负责人先生,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好疼啊~”孩童拉长着尾音想年长的男人撒着娇,那可爱娇憨的样子却让男人心下一痛。
男人并不明白,为什么男孩能够那般欣然的迎接那些残酷的事情,明明他还那样小,明明这样的孩子所拥有的应该是那些灿烂如春日般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明明都是我们这些没用的大人的错,为什么还要这般相信我......
被国家资助着从孤儿成为博士的高端人才,冷酷理智的表皮下其实是温柔的内里。
被无辜的孩童表现出全然的依恋,本就为人体试验而感到所不齿的男人心中的愧疚和苦涩越发的浓厚。
但面对着似乎全然无知的孩童,他所能做的,或许只有轻声的安抚,以及某些在他看来极为稀奇在外面确实理所当然的小奖励。
因为与其他实验体截然不同的来历,所以负责人先生并不知道怀中的孩童其实也有过一个‘家’。
被血亲亲手送至地狱的男孩,并不如男人所想的那般少不知事。
拥有着过人聪慧的男孩记得一切,或许也清楚的知道着男人所隐瞒的一切。
但是男孩其实是个胆小鬼呢,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拥有的奇怪结局,那么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这些是男孩会永远刻印在心底的画面。
有着鸢色圆瞳的男孩穿着过长的外套,举着袖子向身旁的男人撒着娇,黑发的男人无奈的推了推眼镜,一小颗糖果被喂进微张的小嘴。
悄悄恶作剧的孩童鼓着脸偷笑,而男人叹着气却还是轻轻拍了拍男孩的额头,只不过之后又再次演变为了男人摸着孩童的发顶,手下的小脑袋也回应似的蹭着长者的掌心。
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美好,那么最后结束的时候也是多么惨烈。
进行着人体实验的秘密机构被上面清缴,各类器材药剂在被破坏后形成的一场场爆炸让整个研究所都摇摇欲坠。
红色的大火似乎是要燃尽这里藏匿的所有罪恶,但是那些只顾着自己逃命的人们,怎么会想到那些平时只被当做物品的实验体们的死活呢。
无望的孩童们绝望的哭号被全部隐藏在这场大火里,只有一名本该早就逃出去的黑发男人奋力奔向了研究所的某个位置。
身处负责人职位的他自然知晓某些开关的所在地,打开那些囚笼,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全靠他们自己了。
只是,是人便都会有着自己想私心,那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带走那个孩子。
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祝愿,男人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前,厚重的房门早已打开,而那名男孩却不见了踪影。
男人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或许是庆幸也或许是沮丧,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太好了,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离开这里,那就很好了,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而自己,沾满罪孽的自己,不应该染脏那个纯白的孩子。
“负责人先生~你要丢下我吗?”男人刚想离开,却听见一道清越稚嫩的童声。
扭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孩子,抱着一件已经有了些许磨损的白大褂缩在角落里。
如果自己没有进来,那么这个孩子就不会看见自己,而自己也一定会错过他。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紧紧抱着男孩的手却表现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要跟我走吗?”男人盯着男孩的眼睛,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我带你回家。”
“负责人先生是要养我吗?”听见男人的话,男孩的眼睛亮的惊人,“那一定要好好对我哦~”
“嗯,我养你。”负责人先生的话一如既往的耿直,但那认真的神情却足以让面前的男孩心头一震。
“我跟你走。”男孩难得的主动伸出手,而男人也十分肯定的回握了过去。
“时间不多了,我背着你,我们得尽快离开了。”男人左右看了看,蹲下身示意男孩到自己的背上来。
男孩乖乖的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两只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怀中还放着那件心爱的白大褂。
“呐呐,负责人先生,我们出去之后要去哪啊?”男孩趴在男人的背上,相信每一个孩子都会憧憬被父亲背着背上的情景,那是一种难言的温情。而从小便未曾有过来自家庭的温情体验的男孩,此时竟然在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身上体会到了那股应该被称为父亲的感觉。
“横滨。”男人的步伐很稳,即使身上背着一个小孩子,但男孩过轻的体重并未能给他造成什么负担。
“唉,为什么要去横滨啊。”背上的男孩似乎只是想要与他说说话,即使他从未去过横滨,但此刻也不影响他对未来的憧憬。
“我的家,在那里。”男人语气平淡,完全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家乡,“那里很乱,却方便。”
“是嘛......”男孩没有再问,对他来说,其实去哪都无所谓,只要能和负责人先生在一起就行。
“呐呐,负责人先生,你会做饭吗?”男孩思绪发散,即使是在这样脏乱的地方,即便难闻的硝烟气息一直在刺激着敏锐的嗅觉,但是男孩却觉得,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让人安心了。
“嗯,以后,我做给你吃。”男人的声线是一贯的温和,却也带着少有的积极性,“我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真的嘛!那我想吃螃蟹~这里的东西都好难吃的~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螃蟹了~”听到男人的保证,男孩眼睛一亮,双手揽住男人的脖子,用毛绒绒的发顶轻轻蹭着,像极了一只撒娇讨吃的小猫。
“嗯,等我们回家,我就给你做。”男人暂时没法腾出手来摸摸男孩很好摸的小脑袋,最后竟然是学着男孩的样子,用侧脸回蹭了回去。
是大猫猫和小黑猫的贴贴呢......
“呐,负责人先生,你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吗?”男孩似乎是突然想到了,有些生气鼓起脸,像一只生气的小河豚。“你明明都快要做我的爸爸了,却还不让我知道你叫什么。”
“我......”男人似乎是刚想开口,却被一道猛烈的爆炸声吸引。
男人赶紧将男孩抱在自己怀里牢牢护住,再抬头时却看见从天而降的一个黑色的物体。男人瞳孔紧缩,赶紧将怀里的男孩推了出去。
他们已经跑到门口了,但是就这么差这么几步,就这么几步,便是天堑。
男孩被推了出去,怀里还抱着那件白色的外套,只是洁白的外套上还是不免沾上了灰尘。
来不及想什么白大褂了,男孩睁大眼睛就想冲进研究所,却给男人的一声厉喝止住了脚步,“快走!”
“你一定要活下去!”男人的眼镜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双玫红色的眼睛神色温柔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男孩。“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会去找你,我们约定,在横滨。”
“那你要记住了,我叫太宰治。”男孩一抹眼泪,本来就狼狈的脸上一塌糊涂,但是神情却莫名坚定,“你的孩子叫太宰治,他会在横滨等你的,这是约定,混蛋爸爸。”
“嗯,我一定会去横滨找你的,小治。”这时,男人已经被血色模糊了双眼,但那双瑰丽的眼睛已经被男孩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约定好了哦,小治。”
“药,约定好了哦,绝对要给啊~”容貌俊秀的少年这样说道,而对面的现任监护人却也很是苦恼。
有着瑰丽紫红色眼睛的医生似乎是无意识的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理解,但是能让我问一句——你为什么想死呢?”
“可能是因为,有个问题想要去问一下不遵守约定的混蛋大人吧。”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太宰以一种天真少年的眼神这样回答道。
这可是难得的真情流露呢,但是某个屑医生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呢。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少年黑色的外衣随风扬起,明亮到刺眼的阳光却无法照亮少年的内心。
我曾心怀期望,但我却只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腐朽和破败。
深陷泥潭的孩童也有过光明,但是直到最后,就连拥有这最后的一点光的权利似乎也被剥夺了呢。
“四年了,说话不算话的混蛋大人。”太宰治遥望着天空,“这就是你想我看见的东西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不来,就真的不理你了。”少年鼓着脸自顾自的生着气,但是眼睛里的光却逐渐暗淡了下去。
深呼一口气,少年才无精打采的强打起精神,“啊啊,得去给森先生干活了,真是的,滥用童工的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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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日万的我真的有很努力想给你们七夕发糖来着,一定要看到最后哦!(来自用生命发糖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