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恩贤》豫恒星

28、再见2

　　鱼在空中自由游着，游到王小蛇的旁边后停下，只要王小蛇愿意，他可以直接坐在鱼的背上，而他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坐上了，感觉与坐在马背上差别不大。以上都是王小蛇大脑处理后的信息，而真实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站在云上而已，还特意摸了摸后腰，一副感觉非常良好的样子呢。
　　眼见未必为实当真是对的，信息是可以具有欺骗性的，适当的使用信息可以支配住一个人。
　　王小蛇坐在鱼的上面静静地看着远方，虽然他看不清人们的表情，但他相信大家生活得很自由，这是地球上大部分人可遇不可求的，不过这种自由也不是完全的。
　　“麒乾，乌托乡中有什么矛盾吗？和实空间及其他的异空间有矛盾吗？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王小蛇坐在鱼的背上说道。
　　穆麒乾犹豫一下，随后说出目前的矛盾，“乌托乡内部的矛盾主要是对于实空间的态度，一部分的人希望以硬实力统一地球，为地球带来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一部分的人表示地球与乌托乡关系不大，没什么必要去干涉地球，但若人主有想要大家干涉的意愿时，乌托乡必须干涉地球、而极端派则认为地球人类无法靠着目前的状况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应该给予地球人类各种灾难，让人类觉得末日已将至，从而团结在一起，而死亡的人数没有必要在意，其中一部分的人几乎彻底的疯狂了，它们觉得地球只需要一个国家便可，其他的国家和人都应该全部清理掉。这就是乌托乡现在最大的内部矛盾，除了这三个最大的派系，还有很多小派系，不过话语权很小。”
　　王小蛇对于乌托乡的内部矛盾只是沉默，他看向穆麒乾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乌托乡探索了很多的异空间，目前只有黑鼠的那个异空间还有着很大探索的价值，其他异空间中大多都是一些体积极小的奇异空间罢了，很少会有着生灵。地球的哈恩贤教信徒创造的异空间也遇到了几个，但没有多少交流，和黑鼠的异空间是交流最多的，也是最有矛盾的，不知道为什么黑鼠竟然也崇拜起了人主，不过它们对人主却是知之甚少，向跟人主一点都不像的雕像进行了祈祷，其他各种让我们觉得亵渎的事情黑鼠也没有少干。之前有一队人通过实空间的黑鼠传送阵进入了黑鼠异空间，回来后它们把这样的消息带回来了，大家大多赞成对黑鼠发动一场圣战，就是神圣的战争，但娅萝大人不知为何知道了这件事，把消息告诉黑鼠，现在乌托乡中的大家没有进入那个异空间的机会，但是对黑鼠的厌恶感是越来越强了，甚至对娅萝大人也……说起来，乌托乡的大家很少有人认为自己是地球人类，对地球也没有什么认同感，地球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人主的诞生之地，但地球配不上人主。”穆麒乾一副为难的样子说。
　　王娅萝不快地说：“乌托乡的人可不在乎地球意识和人主之子，它们都是直接侍奉人主，要不是我和切能与它们势均力敌，外加它们内部派系众多没有统一意见，它们早就在暗地里不知干了多少事。父亲你不喜欢独裁的管理，所以不愿意干涉乌托乡的所作所为，认为只要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大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你没有做错，这种思想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主流，但是普通人的主流与我并没有关系，身为要带领着人类前进的地球意识，我有着自己的做事思想，如果乌托乡妨碍到了我做事，我不介意用武力。当然，只要和父亲说一声，就能以非武力的方式解决争端。”
　　王娅萝说到最后露出了微笑，她没有过多在意这种不愉快的事，毕竟有人主，她的父亲在这，争端什么的完全可以避免的。
　　云在空中飘着，王小蛇自以为坐在鱼上，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乌托乡在内部和外部都有了很多的矛盾，这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矛盾是促进人类进步的基石，若没有矛盾，人类还能不能进步就是件没有先例的事情了，一直生活在矛盾世界中的人类是没法想象没有矛盾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像乌托邦一样的乌托乡竟然也有了矛盾，看来矛盾与人类永在。
　　“人类是需要矛盾的，国家是需要矛盾的，内部矛盾与外部矛盾是应有其一的，要想让地球人类先放下内部的矛盾，那一定是遇到了很严重的外部矛盾，而乌托乡恰好可以充当这个角色呢，但不是现在，再等等吧，等到时机成熟了。娅萝，还有麒乾，我对此的态度是乌托乡对地球应该是以观测为主，动手为辅，而对于黑鼠则先缓一缓，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承担起人主之责，黑鼠不知道我的面貌是非常正常的，以后还有机会改变的，不该这么急，和黑鼠要好好交流呢，多一些包容，大家都是人主的子孙，人主都是爱着的。”王小蛇没有把人主会偏爱的事实说出来。
　　王小蛇本来只是想再见一见乌托乡，没想到再次见了穆麒乾，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该回实空间了。
　　“矛盾是能调和的，这件事就拜托娅萝和麒乾了，我相信你们。”
　　“父亲说一句拜托真轻松呢，这事不知要费我们多少口舌，不过我们会全力以赴做的，因为父亲是人主。我以后还能和父亲表达下不满，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任何的命令，侍奉人主如同信徒，而在那个时候，父亲你或者就要与无奈进行斗争了，人主的身份决定了父亲不应该偏袒，地球的人类是人类，宇宙的人类也都是人类，偏袒地球的人类，会让众多宇宙的人类很不满，它们侍奉人主，但不会在乎人主出生星球的人类过什么生活，这样的狂热侍奉者在宇宙普遍存在。从希伊尔博留下的信息中，我知道了不少事，地球附近有着很多狂热派，但位置我不知道，记住，父亲，不要过分地偏爱任何人和任何文明。”王娅萝不紧不慢地对父亲说，作为地球的意识，她明白地球只是宇宙之中平平无奇的一颗行星而已，人主出生地的大名对于地球而言不一定是值得高兴的事。
　　王小蛇摸了摸鱼头，他对地球和乌托乡的未来很矛盾，他不希望干涉这两个世界，但他若是不干涉，两个世界都很难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让他非常心累。
　　“艰难前进也比原地踏步要好，走一步有一步的前进，终有一刻，我们会在到达终点的前面找到答案。许久不见，乌托乡比以前好很多呢，虽然不能说是非常幸福，但是也能称得上是很平静的，这是大家在当年的灾难中最为渴望的吧，如今看到大家过着这样的生活，我有一点欣慰呢。该回去了，麒乾，以后有缘再见吧。”王小蛇离开那朵云，是时候走了。
　　穆麒乾也对王小蛇说了再见的一句话，在两人离开后，他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云沉默不语。
　　每次再见都有很长的时间间隔，下次再见不知要多久之后了，穆麒乾希冀着自己也能去那个世界看看人主的所有生活，这对精神匮乏的他非常重要。但是对于穆麒乾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调和乌托乡的矛盾吧。
　　希伊尔博离开后，为了协调大家的各种生活，通过民主的方式选出了高层，由它们领导乌托乡人。原本大家都是一个阶段的，谁的权力都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若高层不能一心为公，那么乌托乡就与实空间的那些人类一样走上了灰色的道路。
　　“再见，我的人主。”穆麒乾看着远方呆呆的说，站在云的上面，朝着自己的家飞去，弟弟应该等他很久了吧。
　　回到公园的卫生间，王小蛇简单地洗了一下手就回家去了，边回边和女儿对话。
　　“娅萝你不是接引亡魂嘛，有时会不会让还留恋着人间的亡魂们看看这个世界呢，让它们能走得安心一点，这没什么，做不做都不用太在意。”王小蛇温和地问女儿。
　　虽然王娅萝平时的事情非常多，但还是可以分出一些精力去选出一些人回到人间再看一看，人数既不算多也不算少。
　　“只有那些非常留恋人间而且没有污点的人，我才会选一些，我平时也非常忙的，我和父亲一样很重视人，有一点力量可以帮助人类，我还是会帮的，而怎么帮，帮多少，都由我自己来决定。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大致能做到后面一点，至于前面，我尽力做到，毕竟有一些事情是无关乎善恶的，国家与国家间就是这样，地球上的国家对我而言都是孩子啦，一些孩子不断变强是一件好事，一些孩子一直生活在坏环境中也是坏事，但对我而言，这都是成长的一环呀，问题就在于一些孩子已经没有成长的可能性了，因为一些强大的孩子呢，我对此既欣慰又失望，所以偶尔把精力使用在亡魂的身上，非常不错呢。我曾经与几个哲学家亡魂先后讨论过人间种种，它们对人间都看开了呢，该说不愧是哲学家呀，就是看得开，最后这些个哲学家都彻底走了。”王娅萝回忆着过去，淡然地说道，她也看得很开，如果人能忙到极致，它没有精力去喊累的，王娅萝也是这样。
　　“前几天，有一位在七十七年前的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去世了，她对人间充满了留恋，我把她从亡魂的状态变成灵体状态，和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她的一生当真是多姿多彩以及多灾多难。我向她说出人主的故事，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她向我表达了对于未来人类地冀望、她没抱怨自己为什么生活在那种时代中、她很庆幸现在的人们大多没有生活在那样的时代中，是一位真善美的人，我挽留她以灵体的方式活下去，因为未来需要她这样的人。一开始她没答应，费了一番口舌后，我终于说服了她，她如今正在我的异空间中帮忙做事，现在不打算再见这个世界，说是以后时机到了再见面，我就欣然答应了。我打算以后也像这样留着一些人在我的异空间，一可以帮忙，二可以缓解心中苦闷，两全其美呢。等她再见这个世界时，她会开心吧，她的祖国比以前更加富强了，她的同胞也比以前更加幸福了，这一份留予了未来的再见，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王娅萝亲切地说，她从那位老人身上学到了一些知识，若有机会的话，她计划抽空再找出几个很有故事的人留下相互讲讲故事、讨论人间大事、把自己对人生的看法说出来。
　　那位老人会与地球再见的，正如王小蛇与他的朋友们所做的再见约定一样，怀有再见心愿的过程比是否能见面的结果更加重要。即使一句再见可能是两人或者几人之间一生中说的最后几句话，但是那些个怀揣着再见憧憬的日子不是没意义的，正是这些日子赋予了那个结局意义。若不在乎是否再见那又何须再见呢，若是在乎是否再见那便应该抓住每一个时机，坦然地怀揣着再次见面的心愿，以平常心去迎接再见的那一天，去接受那个已经不可能再见的结局，这对人类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小蛇在打开家门前对王娅萝说：“再见，女儿。”
　　王娅萝淡然地说：“再见，父亲，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