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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不過就這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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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不過就這麼回事
————欸……就、就這樣嗎？
————是啊，就這樣而已。
等我醒過來時，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握著我的手、淚眼婆娑的————
「上原治佐！立刻從我身上滾下去—————！」
「唉，就說這樣你一定醒的嘛。」毫不留情將自己全身重量壓在我傷口上的上原，吐了吐舌頭後跳了下去。「親、愛、的、上、原、治、佐、同、學，」我強忍著疼痛，磨著牙一個字一個字道：「可否請問一下……你剛才、正在、做什麼偉大的前衛的時代尖端的醫療法？嗯？」
「那個啊！只是相當傳統的痛覺刺激嘛！」上原樂呵呵的說。
「原來如此。」我點頭，然後撐起身子坐起來————痛弊了！「看來……你似乎也需要一些痛覺刺激，好讓你那從出生開始就長在□□上的腦子醒過來，是吧？」
上原臉色鐵青的靠到牆邊，抖著手指著我，露出怨婦般的表情：「你你你你你、你要對我□□做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我以為我們只是朋友……不過對不起，我上有父母下有子女不得與你一同私奔————」「吵死了，閉嘴。」我翻了白眼，躺回床上。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周遭，發現我正待在保健室。「欸上原，黑川呢？」我轉頭問正在擦著不知哪兒流出來的眼淚的上原。他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納納的開口道：「不會吧佐藤……你真的煞到黑川啦……」
……我怒了。
「上原治佐同學，如果你的腦袋沒有被眼藥水腐蝕掉的話，麻煩告訴我，我差點丟掉性命救的黑川花同學上哪去了好嗎？萬分感謝。」附贈閃亮笑容一枚。
「……我錯了。黑川剛剛看你快要醒過來，去找保健室老師了，對不起。」
「喔。」
嘖，真不好玩。
※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黑川才被雲雀學長拐的？」上原靠在床邊，拿出一面鏡子懶散的抓著頭髮，我忍著一拳往他那金色的頭頂揍下去的衝動，盡可能的另自己表現出優閒自在的態度：「啊，是啊。」
「嗯……」上原把鏡子拿高，道：「唉唉……沒想到雲雀學長也會拐女孩子呢……不對，面對女孩子，雲雀學長通常是給個下馬威，比如假裝瞄準人家，其實是打到那女孩的旁邊之類的……所以說，你不去救，黑川也不會有事喔。」
「欸？」我一愣，跳了起來：「那算什麼……唉痛痛痛……」我摀著傷處，躺了回去：「你怎麼那麼了解啊，上原……」
「我是風紀股長啊，忘啦？」
「……從你平常的做為，一點都看不出來。」
「總之，從入學就身為風紀股長的我，理所當然會跟風紀委員長有所接觸囉……雖然比較常跟草壁學長講到話啦。」
「怪不得。我真想看看你梳飛機頭的樣子。」
「我拒絕。」
話題即將朝向沒營養的方面邁進，但是開門聲打斷了我們。
「呦，我們的小英雄醒啦？」一個邋塌的大叔叼著一根菸走進來，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片瘀青，以及旁邊一臉不悅的黑川。
「欸———又被揍了？」上原幸災樂禍的指著邋遢大叔的臉：「對黑川性騷擾不好喔！先別說我們的小英雄，黑川的拳頭也不是蓋的喔？」
「唉呀，我可是基於女孩子的拜託才會幫忙的，要知道我從來不醫男生啊。」我們的保健室醫生———夏馬爾，上下掃視我一遍後道：「看來很有精神嘛。那麼你差不多可以走了，我的床位是要留給可愛的病人的啊————」
他這麼說，然後我被一腳踢下床。
真沒醫德。
※
「……」
「……」
『呃……』
我和黑川並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路沉默的我們突然間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間沉默。
該死，都是上原那家伙一出保健室，就大嚷著「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然後先一步跑走，現在才會這麼尷尬。
「那個，黑川……我昏倒之後發生什麼事了啊？」我試圖讓氣氛好些，至少不要這麼凝重。「……頂樓的一個金頭髮，拿著鞭子，看起來是校外人士的人阻止他了。」
「欸、這樣啊……」
再度沉默。
……誰來救救我啊……
「喂，佐藤。」
「呃？」
「……早上，謝謝。」黑川面無表情的說。我愣了愣，才呆呆的回應道：「……喔、喔……那沒什麼……」其實根本是多此一舉……
「總之，已經午休了，我們還是快回教室吧。而且你跟上原都還沒吃午餐。」「欸？上原也沒吃嗎？」「啊，他一下課就趕來等著你醒，還問我擺什麼姿勢會讓你一醒來就吐槽他。我罵他無聊，他說這樣保證你會馬上打起精神。」
「……」我用力眨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很要好呢。」黑川下結論。「才沒……」我的話在這時候顯得很薄弱。突然，一種怪異的聲音在兩人之間迴響，然後黑川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神情……
「黑川……妳也沒吃午餐啊……」
「少、少囉嗦！還不是你害的！」
「哈哈。」我露出了如往常一般嘻皮笑臉的樣子：「吶，我們找上原一起吃吧，三個人的便當都冷掉了呢。」
「隨便你。」她說完便邁開步伐，有些急促的往教室走去。
然後————然後我————無比自然的，就像當初對黑川說她很可愛的時候一樣說————
「喂，黑川，我喜歡妳。」
她錯愕的回頭，呆呆的盯著我看。我努力維持著笑容，希望不要垮掉。
「……嗯……」
「所以呢？我們的黑川美女接受嗎？」
「……」她沒有回話，不過我在她閃爍的眸子以及微紅的面頰上看出了答案。我笑笑，快步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她並沒有反抗，只是用很平常很平常的語氣說：「……佐藤。」「嗯？」「我也喜歡你。」「嗯。」
結果我們並沒有邀上原。
別問我們為什麼。
※
「欸————哥哥也到了這個年紀啊。」
一回到家，我那妹妹就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我這麼說。
「什、什麼啊？」
「治佐哥告訴我的喔！哥哥你跟黑川學姊交往了對不對？」我國一的妹妹————佐藤鈴香在我眼前晃了晃她的手機。
「喂！妳妳妳什麼時候跟上原那家伙這麼好了啊？他是怎麼拿到妳的電話號碼的啊啊啊啊？」我抖著手指著鈴香，她則翻翻白眼道：「吶，我偷偷從你手機裡拿到治佐哥的電話的。」
我石化，一直以來我只防堵上原那邊，卻忘了……我這古靈精怪的妹妹……
「欸欸，我雖然沒看過黑川學姊，不過在我們班，黑川學姊是名列『看起來很可靠』的第一名喔！哥哥啊，這將會是一場艱辛的歷程，不過既然連黑川學姊都親口承認喜歡你了，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吧？吶吶，打跑所有在黑川學姊身邊打轉的蒼蠅吧！哪怕是笹川學長還是雲雀學長，今天哥哥不就為了學姊，挨了委員長的一擊嗎？真是太了不起了……」
「等等等等。」我黑線的打斷她的滔滔不絕：「妳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貌似自己躺在保健室的時候，也沒見這無良妹妹來看自己啊！
「治佐哥是最好的情報來源。」她再一次亮出自己的手機。
上原治佐……你走著瞧！
話說在今天中午，我和黑川兩人手拉著手並肩踏入教室時，班上同學們的表情那個精彩啊。上原他原本提著兩個便當朝我走來，在看到我們交握的手時硬生生的僵住了。
「……佐藤，你太強了……我和你不過才分開不到十五分鐘，就把到了黑川……」據說是風紀股長的上原，在全班不知道第幾次的死寂之下，仍然再一次的擔任打破沉默的人物。
「白痴。」黑川甩開我的手走向笹川京子，拿了自己的便當，然後我朝上原伸出手。「幹、幹嘛？」「便當。」「……你們要拋下我進行午餐約會是吧……好吧，我不打擾、不打擾……」那傢伙冒著鬼火碎碎念，然後在我一臉囧的表情下遞了便當過來。
然後全班都知道了我們交往的事情，除了壓根沒來的澤田綱吉，以及不知道跑哪去的山本武跟獄寺隼人。
這就是中午的情況。
老實說我仍然沒有什麼真實感，不管是告白還是其他的，我都是完全沒有思考的脫口而出……所以，我真的喜歡黑川嗎？或許是吧……畢竟，無意間說出來的話，都是連自己也不曉得的真心話啊……
「小言言！回來了啊？」輕快的聲音自門邊響起，只見一個和鈴香有九分像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我以性命擔保，她已經超過三十五歲了，而且有兩個小孩————那是我媽！
「爸呢？」我無言的看著心情很好的自家母親，她快活的指指門外，我和鈴香探頭望去，只見某個快要被購物袋壓垮的、據說是我父親的生物正一跛一跛的走來。
我好心的上前幫忙分擔了一點，鈴香則和老媽聊起晚餐的菜色。
「啊，言……有你這兒子真好……」老爸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道。「我說老爸……家裡有車，怎麼不開？」
「我也想開啊，可是你媽說……『提著剛買好的東西招搖的走在街上，這才叫作逛街啊！』所以……」「我了解了。」嘆了口氣，我把購物袋扔到沙發上然後攙扶著弱不禁風的老爸進家門。
「媽媽————晚餐我要吃咖哩！」
「好啊！鈴香，要加超多超多的辣椒喔！」
「欸————這是第四天吃咖哩了欸！」
「老婆、孩子們……我可以說不要辣椒嗎……」
「媽媽我跟妳說，哥哥交女朋友了喔！」
「等、佐藤鈴香妳慢著————」
※
晚上，剛洗好澡的我疲倦的倒到床上。
接受老媽的疲勞轟炸兩個小時，腦袋昏昏沉沉的我胡亂答應了要帶黑川回來看看……該死！要我怎麼跟黑川開口啊！
我掏出手機，看著放學時拿到的手機號碼跟郵件地址。
『晚安ＸＤ』我慢吞吞的輸入這幾個字，然後按下發送鍵。接著我把手機往枕頭一丟，然後茫然的發起呆來。
不到一分鐘，簡訊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無聊，浪費錢。 晚安。』
「嘻嘻。」我忍不住笑了，明知道浪費錢，還是馬上回傳啊……真是，可愛呢。
我撥通黑川的手機，響不到兩聲，她就接了起來，劈頭就是：『佐藤言你吃飽太閒嗎？』
「啊，是有點閒。所以才找妳聊天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我則相當有耐心的等著。『……明天。』
「欸？什麼？」
『我給你帶早餐……有、有時候我會自己做，然後不小心做太多————』
「我會吃的。期待明天喔，黑川。」
『……哼。我要睡覺了，晚安。』
「晚安，黑川。」
這樣平凡、但是充滿溫暖的日子……恐怕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所以，我特別珍惜。
關上燈，我嘴角禽著笑，鑽進被窩裡。
我做了夢。
————夢裡，是大家的笑臉。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