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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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歌者。
根据救世之舟在天赋者档案中的记载，它属于“神恩”这一特殊等阶。
与一般的天赋不同，灵魂歌者的天赋无法升阶、无法进化，甚至连使用方法都很单一——天赋的拥有者哼唱生而知之的曲调，许下一个愿望。
许下愿望后，天赋的拥有者奉献灵魂、踏入死亡，以此为代价，歌者的愿望得以实现。
换言之，这种天赋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用之即死。
听上去有点鸡肋，但“交换条件”永远固定。
——即使许愿让所有诡异彻底消失，需要付出的筹码，也只有灵魂歌者本人的灵魂与性命。
这类天赋从未有过先例，相关特性与天赋内容是救世之舟的研究员在一次又一次检查中总结推理出来的。
救世之舟也存在很多天赋者，其中就包括擅长分析天赋、虚构演算的，西洲和南风的情况比较特殊，但也不影响他们推演。
越是明白灵魂歌者的天赋特性，他们便愈发叹息于救世主“一分为二”的现状。
如果有救世的可能，救世之舟必然会扮演恶人的角色。
牺牲一人，就可以让所有人不再生活在惊惧与悲伤之中，即便是偏向温和派的研究组织，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背负一切的救世主会很痛苦，但救世之舟愿意承担这份罪孽的任何恶果。
但事与愿违，救世主的天赋被双子各自持有一半，不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让他们的天赋融合或是单独剥离。
无奈之下，救世之舟结束所有研究项目，将双子放归。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缺德，但天赋一分为二，对西洲和南风来说，是件大好事。
至少他们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必为了世界奉献灵魂。
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西洲死死握住南风的手，与他一同启唇歌唱。
灵魂歌者之所以被归类到“神恩”的等阶，是因为天赋的拥有者，是被“神明”所眷顾的存在。
灵魂歌者的灵魂生来残缺，神明恋慕歌者，攫走歌者的灵魂将其补全。
在游戏中，南风在西洲死亡的那一刻，拥有了完整的歌者天赋。
西洲以灵魂状态停留在他身边，误打误撞填补了“灵魂残缺”的先决条件，所以他才能安全无恙地吞下妖兽的心脏、又在后期成为不断给主角找麻烦的反派boss。
换言之，在“灵魂圆满”的前提下，许愿是不必付出性命的。
所以主角在剥夺属于他们的天赋后，成为了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却不必付出性命的代价——他不是天赋的原主人，自然也不契合“灵魂生来残缺”这一先天条件，他的灵魂很完整。
西洲结束游戏后，便一直在思考如何自救。
对抗妖兽、踢翻便当是第一步。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何在“主角光环”与“游戏剧情”的压制下，脱离成为金手指提供者的未来。
如果光是从游戏剧情的角度来看，他们俩更像是天赋的保险柜，还是需要分别输入密码的高级保险柜——灵魂歌者的天赋在他们身上没办法发挥任何作用，挪到主角身上，反倒成了让他大杀四方的金手指。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主角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天赋，他们真的没办法使用吗？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升腾起来，西洲便抓住了这点灵光，开始复盘游戏中和他们有关的剧情片段。
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了最开始的游戏剧情上。
活着的人是没办法转化成诡异的，南风能够转化为诡异，除去吞吃妖兽心脏外，或许还与灵魂歌者这一天赋有关。
西洲想到自己在游戏中的特殊状态，眸光微动。
即便没有足以印证这个猜想的依据，也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带来的改变像极了扇动翅膀的小小蝴蝶，带来了一系列不可预估的事态。
她没有成功对抗妖兽，甚至让南风也沾上了毒血。
再拖下去，只会让南风跟着她一块送命，还不如赌上一回。
——灵魂状态的西洲可以通过血液这一媒介，填补南风的灵魂，没道理活着的西洲不能。
灵魂歌者的灵魂生来残缺，但他们是共同拥有天赋的双生子。
双子互为半身，灵魂自然也彼此补全。
他们从来都不是“残次品”，而是从始至终都彼此契合的半圆。
悠远的曲调仿佛镌刻在灵魂的最深处，无需刻意回想，便能顺畅地哼唱出来。
被神明所钟爱、恋慕的歌者，许下了属于他们的愿望——
不是那么无私伟大的梦想，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
不想轻易死去、不想成为主角的踏脚石、不想奉献灵魂来点亮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一起活下去吧。
歌声渺渺，西洲窝在南风的怀里，看见一片虚幻的羽翼。
那片羽翼点缀在她的脊背上，纯白的长羽上流动着暖色的辉光，像是洒满月辉的湖面。
另一片羽翼属于南风。
他们依偎在一起，两片羽翼一前一后地交叠着，在歌谣接近尾声时，它们不约而同地展开，如同展翅欲飞的白鸟。
飘散的绒羽像是被晚风吹散的蒲公英，在半空中化作点点微光，融入他们体内。
毒血的影响飞速褪去，恢复正常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扇门。
仿佛倒映了数不清的星空，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漩涡在其中流转着。
西洲毫不迟疑，将他们相牵的、尚在流血的手按上那扇门。
“吱呀。”
门开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深夜时分，有人用“特殊手段”，敲响了诡异调查处的大门。
茶香氤氲，乔布坐在客座，不断用眼神暗示坐在另一边的道门代表，但那个小姑娘仿佛看不懂眼色一般，只是笑眯眯往热茶里泡糕点，还不忘分给旁边那个年纪更小的女孩。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大声咳嗽了两声，对面还是无动于衷。
乔布：气死人了。
当初学院让他来这边打听情况，他听说要和道门的人同行，立马占卜了一次，水晶球里面没显示出来什么好预兆。
来这边一看，果然如此。
道门把两个一看就是未成年的小女孩派遣到这里来，果然是没人了吧！根本没人和他打配合啊！
乔布眼看没人先开这个话头，只好把学院交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前任救世主在一把特殊灵器的辅助下，达成了祓除诡异的成就。
灵器的来源是诡异调查处，或许是出自某位诡异之手，与他进行友好商谈，询问这种灵器是否适用于所有人类、能不能量产。
老实说，乔布其实不太想接下这个活的。
但他的天赋不适合战斗，在学院中只是占个老师的位置，没什么话语权，在同僚都不愿意走这趟的情况下，他就成了那个背锅侠。
乔布苦着脸，偷偷往上首瞄了一眼。
瞧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少年坐在椅子上，脚尖没着地，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脖颈上扣着一个项圈，连结在上面的锁链足有手腕粗细，像是从哪里粗暴扯下的，切面凹凸不平。
像是从笼子里挣脱出来的凶兽。
这个印象才从脑海里冒出来，便再也没办法消失了。乔布咽了一口唾液，刚想开口，小少年便轻飘飘看了过来。
那双金色的竖瞳将乔布镇住了，他慌忙低下头，方才打好的腹稿已然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干巴巴道：“深夜打扰，还请谅解。我们这段时间监测到，前任救世主出现了一些异常行为，调取资料后，发现她手中的灵器是从这里寄送的。”
鸮：“所以？”他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这么快就变成前任救世主了啊，看来你们又找到新的救世主了？要我说，只会依赖别人的臭虫还是早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如果你们想要寻死，我也不介意看在从前的情分上，给你们个痛快。”
“诺亚学院一直都致力于培养可以彻底肃清诡异的刀剑，这次的灵器如果能推广使用，对全人类来说意义深远。”毕竟是有求于人的一方，乔布把姿态放得很低。
鸮哼笑一声，摊手道：“很抱歉，那件灵器的性质很特殊，只此一件，也只有你们口中的前任救世主才契合它。”
如果不是因为猜拳输掉，他才不耐烦出来应付这种话题。
人类很擅长制定规则，也很擅长破坏规则——明明还没有到诡异调查处开门的时间，他们就因为一个可能性，直接上门“讨教”了。
鸮压下烦躁感，看向另一边。
道门的代表人倒是识趣，一直都坐在旁边没有出声。
印灵儿自然不知道自己光明正大摸鱼的行为，在同行的衬托下，莫名刷了一波好感度。
她这两天忙完了姚杳的各项手续，又马不停蹄跑去祓除诡异，连顿热乎饭都没吃上。
来这边的任务是某位长老丢给她的，说是小姑娘容易让人降低警惕心，她不用当出头鸟，坐在那里听就行。
印灵儿听到还有这种好事，当即便拎上更容易让人降低警惕心的姚杳出发了。
长老只说让她坐在旁边听，别的一概都没交代，她干脆就着热茶啃糕点，就当自己在茶馆里小坐了。
就是这边的糕点…怪废牙的。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印灵儿抬起头，自然道：“你们聊你们聊，我没什么问题，就是家里长辈让我来旁听一下。”
乔布：？？？
他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大骂道门那帮老家伙不要脸了。
鸮被她坦然的言论震到了，缓了片刻，才道：“好吃吗？”
印灵儿：“呃，有点硬？”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同情都快溢出来了。
紧跟着，她低头看了眼光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印灵儿才从小师弟那里拿回光脑，光脑还没调成隐私模式，鸮坐在上首，恰好看到光屏上的消息。
正在此时，乔布手腕上的光脑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鸮手指微动，“域”无声展开，将客厅单独隔离。
乔布还未查看消息，光脑便闪烁了一下，切换为代表无信号的红光。
“你！”
鸮露出一个堪称挑衅的微笑：“你们坏了这里的规矩，那就老实待在这里，等到开门的时间吧。”
还得想办法应付看到消息的这个。
鸮还未想出对策，印灵儿便招呼起了乔布：“哎呀，不就是坐着吃吃糕点喝喝茶嘛，就当休息了，他又不是不放我们出去。”
鸮：？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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