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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失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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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房间沈白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周宁家的打了过去，接的人是奶奶。
“奶奶，是我，沈白。”
“哦，你是找阿宁吗？你等一下，我叫他来。”
沈白摇摇头赶忙道：“不用不用，奶奶，他在家吗？我是想问问你周宁他星期六有事吗？”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所以提前问下，以免他星期六那天真的有事，如果有事的话就算了。
奶奶想了下，“等下我问问他，你是找他有事吗？。”
“好，谢谢奶奶！我星期六想找他玩，所以想问下看他有事吗。”
“哦哦，好，我去问一下。”
电话挂后，奶奶敲了敲周宁的房间门，周宁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看见奶奶来了放下手里的笔问道：“怎么了？奶奶。”
“阿宁啊，你星期六有什么事吗？”奶奶坐在床边。
“没什么事，怎么了？”
“刚才沈白打电话来了，说是星期六要和你出去玩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吧。”
周宁默了默，答应了。
写完作业周宁合上书出门去到隔壁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瞄准方向扔了过去。
“谁啊？！敢往我家玻璃扔东西！”杨治愤愤的打开窗户一看是周宁脸色变了变，打开门，“周宁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赶紧进来坐。”
周宁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直说：“有事找你。”
“你说，我肯定办到！”
“星期六你有事吗？带奶奶去趟医院做检查。”
“好。”杨治一根筋的一口答应后知后觉得才问：“咦...去医院做什么检查？奶奶怎么了吗？身体不好？”
“没什么。”周宁不喜欢他这么大惊小怪的性格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道：“就是最近记忆力不太好，我有点担心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些。”
“好，星期六我没事，我带奶奶去，你要去哪儿吗？”
“嗯，有点事，约了个小姑娘。”
“沈菁菁吗？”杨治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看，“你们俩进展怎么样啊？竟然有比你去打工还重要的人。”
“什么进展？”周宁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跟我你就别装了，你什么心思我还会不知道？喜欢就早点说别到时候错过了。”
杨治眼又不瞎每次一提到沈菁菁周宁面上都温和了许多有时嘴角还会挂着笑，在沈菁菁之前杨治只在奶奶身上看见过周宁这么温柔的笑。
周宁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冷笑着吐出三个字：“配不上。”
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青春。
*
星期六下午三点沈□□心打扮后准时出现在动物园门口，她早早就起来准备了。
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阳光充足伴随着微风。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随便问了一个路过的人，“你好，我想问下现在几点钟了？”
“三点半了。”
“好，谢谢啊。”
沈白又望了望四处的人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他是个很守时的人从来没迟到过有时候比她还会早到。
难道是有事耽搁了吗？
算了，再等等看吧。
沈白站的有些累了就近在旁边的饮料店买了杯饮料找了个位置坐下，又过了不知多久沈白桌上的饮料已经放了几杯空杯了，天色渐晚店员看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好几个小时别的客人都没地方坐了，小心翼翼的过来说了一下，“你好，小妹妹，你是在等人吗？看你从四点坐到六点了，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呢？”
听见声音沈白收了收神松开已经被咬扁了的吸管，回答道：“不用了，我准备走了，谢谢。”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坐的太久了都没动过忽然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她闭上眼摇了摇脑袋眼前清醒了些继续往前走。
路上，她气愤的踢了好几次地上的石子。
什么人啊！不来也不说一声害得她等了这么久！本来今天放假动物园还有烟花看的。
次日一早，沈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想周宁为什么要放她鸽子想的头都疼了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要出门。
沈正看沈白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笑道：“白痴被人甩了啊？本来就长得丑了现在这样更没眼看了。”
“你才被人甩了！”沈白愤愤地立马回过去，甩手关门就走了。
沈白来到周宁家门口，发现院子里的桃树竟然长了绿叶开花了，给原本单调的院子添加了几分美丽，别有韵味。
她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开门出来了。
“周宁，谁给你的胆子放我鸽子的？！你知道我昨天等了你多久吗？你是不是杖着我对你好就不拿我当回事！你这样小心我以后不理你了！”
沈白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放过鸽子特别是男孩只有别人等她的份她从来没有这样等一个人过最后还没有来一个电话也没有，这让她深感失望又愤怒一见过周宁就发泄出来了。
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哄她的。
可是周宁反应平静只站在门口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声音嘶哑，“抱歉，你回去吧。”
就这么平淡的反应？她可是因为这件事一晚上都没睡着啊！结果他竟然根本不当回事！
沈白更加生气了，双手抱臂微怒道：“你什么意思啊？就一句话就没了？你说话不算数！你不去就不去啊，至少打个电话告诉我吧？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吗？”
沈白讨厌被人不当回事的感觉更讨厌周宁对她冷漠的表情，心里难过又生气，见周宁没说话沈白抿了抿唇，又轻声道：“你不来...至少打个电话和我说一下啊，我昨天真的等了你很久的...你...”
“沈白，”周宁低着的眸终于抬起看着她，声音像感冒了一样有气无力的道：“昨天的事没和你说我很抱歉，但今天我真的没有心思和你说话，你回去吧。”
不想和她说话？什么意思？还下逐客令了。
她都已经轻声给他台阶下了，可他反倒还下逐客令了！
沈白在感情方面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甩手不干了，气冲冲的留下一句话，“呆子！我要是再主动找你我沈白两个字倒着写！”
周宁望着小姑娘的生气背影，脑子里嗡嗡响的声音更大了他拧了拧眉头无奈的关上门，一晚上没睡觉现在他的大脑属于死机状态转不动一片空白。
沈白出了巷子口由于走的太快撞上了人，“谁啊？！”
她一抬眼就对上杨治的目光。
“菁菁姐，脾气这么大啊？谁惹你了？”
“没谁！”
“让我猜猜，你往这个方向出来的话...是和周宁哥吵架了吗？”杨治手里提着个药袋子看起来也有些精神不佳。
“才不是！周宁是谁啊？我才不认识他！”
杨治见她生气的可爱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看来是的了，菁菁姐这么好是他周宁不识好歹了，他怎么惹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杨治就是说给沈白听，事实上他哪里敢教训周宁啊，不被周宁教训就不错了。
沈白一个人憋着这口气也没个人倾诉杨治一问她就忍不住和他抱怨，“昨天他明明答应我一起去动物园的，结果让我一个人在那里等了一下午，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等过一个人！他还放我鸽子！真是气死我了！”
杨治一听不淡定了赶忙替周宁解释道：“啊！真是不好意思了！他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他昨天去了的啊！很早就去了！但是出现了一些突发的事所以你可能没看见他。”
“什么事？”
昨天周宁两点钟还没到就早早出了门，中午吃完饭杨治带着奶奶去了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他书读的少听不懂医生在讲什么，于是就打电话给了周宁，周宁刚到动物园门口就接到了电话和医生通过话后他一路狂奔到医院。
手里拿着检查单沉默了许久在身旁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越来越紧。
奶奶看见周宁来了紧张的躲在他身后，轻声唤他，“阿宁，这里是哪里啊？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还总是想和我说话，我告诉他们我孙子很厉害了！”
周宁把奶奶护在身后，柔声说：“不怕，奶奶，我会把坏人都赶走的。”
医生和周宁简单说下情况：“很抱歉，综合你所描述的症状和检查结果你奶奶她这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不过她现在至少还认得出你那就不算很严重。”
周宁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能治吗？”
“这个没有根治的办法，你奶奶她今年也有80了吧？你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她老人家，家里没有大人了是吧？”医生随口问道，现在能活到这个年岁的老人家不多不能根治只能药物治疗，80岁的话也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更何况他家好像没有大人在医药费也付不起。
周宁回想起这些天奶奶的异常之处，眼底漆黑没有回答。
还是一旁的杨治答的，“没有了。”
“好的。”医生转身要走被杨治拉住。
“哎，医生，你刚才说的阿尔什么...症，是什么病啊？我怎么没听过，是很严重的病吗？”
杨治知道的不多但看周宁这副沉着脸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慌了了起来，奶奶从小对他也很照顾从来没有看不起他初中毕业小时候别人欺负他的时候奶奶也会站出来保护他，所以奶奶对他来说不止是周宁的奶奶也是他的奶奶。
医生看着杨治年轻小小的却像个在社会上混的也可怜小小年轻就没读书了，叹了口气解释道：“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知道吧？不过你奶奶也活了80岁了，不容易了。”
杨治一根筋的脑袋，听医生说的这话脾气就冲上来了，“你什么意思？80岁怎么了？我奶奶会长命百岁，80岁对她来说还年轻着！老天爷要这条命还得问我答不答应！”
医生被吓了一跳看杨治这模样就不像什么好人，还惊动了在走廊里的来来往往的人。
周宁拉住了冲动的杨治冷声道：“够了，这里是医院。”
医生对杨治翻了个白眼赶紧进了办公室。
奶奶闻见这医院的味道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害怕的一直拉着周宁呢喃道：“阿宁，我害怕，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想回家了，我们回家吧。”
周宁顿时大脑空白眼前发黑了用力甩了甩头发强行笑着，“好，我们回家。”
周宁拖托杨治把奶奶带回家后，无力的在医院里坐了一晚上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就死死的盯着检查单眼睛一刻都没有休息一下。
晚上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回荡着隐忍克制的哭声。
小时候被年龄大的人欺负他没有哭，摔跤也没有哭，被人打出血也没有哭过，只有这一次是自从爸妈离开后唯一哭的一次，他怕了，怕这个世界，怕再回到一个人的时候...
以前他拼命赚钱拼命努力就是不服上天给他的安排太过残忍他偏要逆流而上相信没有什么是不能靠人力改变的，可是现在这一刻他认输了，他从来没这么无力过，生和死是他能改变的，这算他拼尽一切也不能改变。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他好不容易觉得生活开始变好有一点甜头后老天爷又给了他一击重拳把他打回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仿佛在告诉他，他这样的人就是永远生活在最底层的不配窥见天光。
在医院坐了一晚上周宁才回过神来打了个车回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