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事》晶焱

37、阴阳厂长

　　一次干部会上，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让给厂长提意见。王长长环视大家一下说：“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给领导提，不管对不对，领导会抱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免的态度接受，大家不要顾虑什么。”
　　下边有人小声说：“厂长今日改好了，肯接受意见了。”
　　“不再给提意见人穿小鞋了？打击报复了。”
　　一个与厂长关系好的人，抢先说：“王厂长是个好厂长，对人诚恳，关心下层，想厂里所想，有病不歇假，仍坚持工作。”
　　厂长听了，满脸堆笑羙滋滋地说：“多提不足，不要客气。”
　　下边有人小声说：“纯属巴结厂长，拍马庇。”
　　“他靠着拍马屁，爬上去的。”又一个人说。
　　有人勇敢地说：“王厂长对某某件事，处理不当••••••”
　　王厂长还未等说完，脸就沉下来了，问：“哪件事？怎么处理不当？”
　　又有人鸣不平：“本来不是章杨同志做的那件事，您却处理了章杨同志，最起码没有调查清楚，就误处罚了章杨同志。”
　　又有人也喝出去了，说：“就因为章杨同志，给您提过意见，我本不想说，看您王厂长态度好，肯接受意见，我才说这件事。”
　　王厂长气愤地想：啊，你们一起向我进攻，都偏向章杨方面。照这样下去，非得把我那些事，都说出来不可，我这厂长当不成了。
　　下边又有人小声说：“他跟本不配当厂长，他是‘文化革命’产物。”
　　王厂长无耐说：“你们说吧，我有事走了。”阴阴沉沉脸甩门走了。
　　大家说：“提意见就不高兴，是你让大家提意见的，提了又不高兴。”
　　不过他走了，大家也没有顾虑了，七嘴八舌继续说个不停。
　　有人说：王厂长应该处罚，他的亲信王三，是王三干坏的，结果误处罚了章杨，太明显了。“
　　“人家章杨同志，写信向上反映了他。上边将信转回来，让单位解决，王头能解决吗？向上反映了他。他不会解决的，不但如此，王头还在常务会上说：‘向上告我，哼！哼！’，不服气的样子。”
　　“让提意见，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结果还是本性未改。”
　　“那让人给提意见干什么呢？目的何在？”
　　“他是让人提正面意见，表扬意见，他再总结表扬意见，向上报，没有达到目的，才甩门走了。”
　　“这就是阴阳厂长，说一套，做一套。”
　　“谁能怎么着，人家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