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要修补八音图》贺兰倾霜

3、“白忙活了”

　　“劳烦公子写下姓名与住址。”方掌柜将纸笔递给了狰。

　　狰在纸上写下了他所住客栈的地址以及平时在人间用的名字：正狰，字青璋，而后将纸笔交还给了方掌柜。

　　方掌柜看后连连称赞：“公子的字真是好听，青璋，美玉也。”

　　“确实是美玉。”狰轻笑道，毕竟他这字是根据章莪山上多玉石的特点所起。至于为何叫正狰，是因为之前狰遇见过冒充他的人。所以狰干脆就起名正狰，直接了当说明他才是真的狰。

　　“方掌柜，方才我听段少爷与人交谈，说是要去木材厂商讨新的订单。这段家难道除了是珠宝世家，还经营木材？”狰向方老板打听起了木材厂的事。

　　“不错。段家不仅是我们当地有名的珠宝大商，还从事木材营销，段氏木材厂所售木材品种众多，全国各地来段氏木材厂订货的商户不计其数。”

　　“那段氏木材厂的木材也是只卖给每次批量订购的常客，不出售给散客吗？”

　　“是的，这是我们革州木材业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尤其是刚从外地来的散户，那是更不能将木材向其出售。”

　　狰听后思索了一会儿，问：“那就没有例外吗？比如这些木材或许可以在满足什么条件时，当做赠品或者奖品赠送？”

　　“这个……”方掌柜回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当做奖品赠送只有过一两次，那是早些年州府举办全民活动，活动赞助商有各木材厂，所以奖品里有设置上好的木材。除此之外就没有将木材当做奖品赠送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年革州都没有再举办过此类活动。”

　　“多谢。”狰听完觉得木材一事看起来还有转圜余地，既然之前木材能作为奖品送出，说明散户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获得木材。

　　数日后。

　　狰正在客栈内看新买来的话本。忽然，敲门声响起。

　　狰开门后发现来人是段少爷。

　　“正公子真是神了，那翡翠松确实是赝品，我已经派人把它送回卖家，办理退货了。”

　　段少爷告诉狰，他回去将翡翠松是赝品一事告诉了段老爷后，恰好段老爷有位世代只从事珠宝玉石鉴定的朋友家在举办鉴宝仪展览。其中有款鉴宝仪乃是祖传珍品，其精密程度堪比皇宫所用鉴宝仪。

　　于是，段老爷就托他那位朋友用祖传鉴宝仪鉴定那个翡翠松，结果经过数轮精密检测，最终测出来那个翡翠松确实是赝品。

　　段少爷命随行的侍从将数个箱子抬进了客栈。

　　“正公子，家父为表谢意，特命我将这些礼品送上。这箱子里放的都是我家珍藏的珠宝玉石，市面上可是千金难求。”

　　狰婉拒：“令尊客气了，这些我就不收了。”

　　可是，段少爷却坚持让狰收下这些礼品。

　　“段少爷，我真不缺这些金银珠宝。何况我不过是帮你鉴定出了一个赝品而已，用不着如此郑重答谢。若是你真的想送些什么，不知可否送我几段木材？最好是桦木。”

　　狰了解到桦木是这里的特产木材，品质极好。

　　“木材？”段少爷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狰，觉得他并不像从事与木材相关行业的商人，为何要买木材，还指定桦木。

　　“正公子，你为何想要桦木？”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云游四方的乐师，此地盛产的桦木，正是制作东方鼓的上好材料。我打听到你们这里的木材虽然不对散户出售，但是也有过将木材免费赠送的例子，所以才向你询问可否赠些桦木给我。”

　　段少爷听后，觉得狰所言有理。虽说不将木材出售给散户是革州木材业不成文的规矩之一，但是偶尔也确实会有木材厂商将少量木材作为礼物赠送给亲友。

　　于是，段少爷告诉狰他会将狰的想法告诉段老爷。

　　又过了几日，段府派人送来了数段上好的桦木。

　　“太好了主人，段老爷不仅同意送我们桦木，还这么快就到货了。这下我们就能自己制作东方鼓了。”

　　但很快，鹰发现了新的问题：“主人，你知道怎么制作东方鼓吗？革州可是没有售卖东方鼓制作方法书籍的书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清楚的知道制作东方鼓所需的原料。”

　　说罢，狰从行李中拿出来了一本书。

　　“这是之前囚牛送我的书，上面记载了各种常见的东方乐器制作方法。”

　　随后，狰找出来了一个工具箱。工具箱内各类常见工具应有尽有。

　　经过几天的努力，狰终于按照书上的说明，制作出了一个精美的东方鼓。

　　鹰看着狰制成的鼓赞叹：“哇，主人，这鼓可是一点不逊色于例图上的鼓。”

　　这鼓的鼓面是由狰前段时间采购的上好的皮革制成。鼓身的桦木上刷了优质的红漆，无论离鼓多近，都闻不见油漆味。

　　在鼓上还镶嵌着白玉珠，这些白玉珠起到了很好的装饰作用，既不喧宾夺主，又给整个鼓增添了观赏美感。

　　“大功告成，想来八音图上的鼓的剪影应该点亮了。”狰高兴地拿出来了八音图查看。

　　可是，狰发现八音图上鼓的剪影，仍旧是黑色。等了一会儿，八音图还是没有变化。

　　“难道是延迟吗？”鹰想不出来除了延迟，还有什么原因会使得剪影一直不亮。

　　“那就等明天再看看吧。”狰决定再等一天。

　　第二天，八音图上的鼓的剪影，依然保持黑色。

　　“主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有延迟也不应该延迟这么久呀。”

　　“不清楚。我们向天庭考功司反馈一下。”

　　说完，狰就用法术千里传音联系上了天庭考功司。

　　考功司负责接线的仙官询问狰遇到了什么问题。狰将他纯手工制作出了一个东方鼓后，八音图上的剪影却仍旧没有点亮的事告诉了仙官。

　　仙官反馈给考功司出题组后，告诉狰必须是让八音图上对应地点的百姓接纳当地对应的乐器，才算做是这种乐器成功收集。

　　也就是说，即使狰在不用法力的情况下制作出了东方鼓，也必须让革州人知晓并接纳东方鼓，让东方鼓乐器在革州流行才能算作东方鼓收集完成。

　　挂断千里传音后，狰看向鹰：“不是延迟，而是根本不符合任务要求。”

　　狰将刚才天庭考功司仙官给他说的话复述给了鹰。

　　“啊？那我们忙碌这么久，岂不是白干了。”鹰觉得这次天庭派给狰的任务过于苛刻了。

　　狰反而比较乐观：“不见得。此地没有东方鼓，如果要想宣传东方鼓，首先是要有东方鼓，所以我们并不算是白忙活。现下最重要的是想到合适的办法宣传东方鼓，让此地的人可以接纳它。”

　　此后的几天，狰和鹰针对如何宣传东方鼓，商讨了好多种办法。但是他们一直没有确定实施哪种方案。

　　这天，狰和鹰在街上闲逛，恰好遇见了段少爷。

　　狰见段少爷手中拿着一份文书，问道：“段少爷早，看你这样子，可是要去谈单子？”

　　“哪里，我是去报名今年的革州鼓类乐器大赛，再晚一会儿就要排长队了。”

　　“什么革州鼓类乐器大赛？我来革州这段时间怎么没听过。”

　　“这大赛我们革州一年一次，是数百年来的传统了，根本不用宣传。到了每年的比赛报名期间，自会有许多人前去报名。你要是想了解跟我一起去报名点吧，我边走边和你说。”

　　段少爷告诉狰报名期间是每天巳时开始报名，现在马上巳时。

　　“好，劳烦段少爷带路。”狰觉得这个鼓类乐器大赛说不定有利于他对东方鼓进行宣传，于是决定去详细了解一下大赛相关内容。

　　狰了解到革州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鼓类乐器大赛，此赛不限制地域，无论是革州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可以报名。比赛分为三轮，海选赛必须要演奏架子鼓，淘汰赛和决赛可以自行选择想演奏的鼓类乐器。

　　“怪不得你们革州那么多架子鼓辅导班，乐器店卖的也大都是架子鼓，原来是海选赛规定必须演奏架子鼓。那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从小就学习架子鼓？”

　　“正公子说的不错。在学堂，孩子们的音乐课，架子鼓是必修。”

　　又走了一段距离，狰与段少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原来这里是报名点。”狰看着眼前一栋古色古香的大楼，前几日他和鹰路过此地时只觉得这栋楼比其他楼都要高，还以为是汇集了不同商户的办公楼。

　　“这栋楼专门就是为了革州鼓类乐器大赛修建，平时的话只有内部工作人员才能进入这栋大楼。”段少爷告诉狰只有在比赛期间这栋大楼才会面向大众开放。

　　虽然段少爷来的比较早，但是在一楼大厅的报名专用窗口前，已经有不少人在此等候了。

　　“这比赛还按年龄分组？”狰发现不同年龄段的人都排在不同的窗口。

　　“是，这是为了比赛更公平，毕竟年龄不同，学习乐器的时间定然也不同。同一年龄段的选手一般接触音乐的时长是相仿的。正公子，你既然是乐师，想必你之前应该也参加过音乐比赛吧，你们那边的比赛不是按年龄段分组吗？”

　　“我们那边的音乐比赛就是抽签分组，不按年龄。”狰心想：要是神仙按年龄分组，那负责天界音乐大赛的那帮天庭司乐司的仙官们要忙死。

　　大厅内有指定领取报名表的地方，在确定了淘汰赛与决赛所用鼓类乐器完全没有限制后，狰现场领取并填写了一份报名表。他打算用东方鼓参加淘汰赛。

　　狰认为既然革州的鼓类乐器大赛这么受大家欢迎，那么只要能在大赛上取得不错的名次，就能成功宣传东方鼓。而且这里百年前流行的就是东方乐器，有了这个文化基础，就更易使得东方鼓重新在本地流行。

　　提交完报名表后，段少爷对狰说：“每个年龄大组会在大组内随机分小组进行海选比赛，优秀者才能进入淘汰赛。我说实话，参加比赛的人大都是革州本地人，他们的架子鼓水平都很高。正公子这段时间可要抓紧时间备赛。”

　　“多谢段少爷提醒。”

　　其实狰并不是很担心海选赛，因为自从天庭推行东西方音乐融合发展的政策后，狰学习了不少西方乐器，其中就有架子鼓。他有信心能顺利晋级淘汰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