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晚些融化

7、信息素

　　月色不知不觉又亮了许多，月光映在江扬秀丽的长发上，镶上一份银边。

　　仿佛打破了一柜子的酒瓶，宋落觉得自己是被葡萄酒拥入怀中的，浓浓幽香让她入迷。

　　Omega的信息素也在一瞬间，突破了腺体贴的阻碍，飘散了出来。

　　水蜜桃香和葡萄酒香交融在了一起，是那么和谐。

　　突然冒出来的甜香让江扬僵住了。她看着怀里乖巧的Omega，眼里泛上笑意。

　　三年前的那个傍晚，宋落这个小丫头，也是用水蜜桃信息素把她俘获的吧……

　　感受着窗户缝隙钻进的晚风，宋落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显然从小到大被当做Beta培养的她还没有接受自己突然分化成Omega的现实。

　　“小朋友，恭喜成为一位Omega，你的信息素是水蜜桃味的。好了，如果你身体没有不舒服了，就可以和你姐姐回家了。”

　　姐姐？宋落疑惑地转头看向床边的医生，又低头看了看床前椅子上的江扬，眼里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委屈。

　　她没有家了……她也没有姐姐……

　　刚分化的Omega不会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往往在情绪波动时，或多或少泄露出一点勾人的味道。就在这时，江扬若隐若现地闻到了一丝甜。

　　不像是普通的水果味……

　　江扬颦着眉皱了皱鼻子。

　　怎么可能？她是一个Beta，怎么可能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我送你回家吧。”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江扬也站起了身。

　　“我妈妈……应该在医院吧……”

　　江扬疑惑地挑眉道：“那你的Alpha或者Beta家长呢？”

　　宋落难堪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我……我可以去你家吗？姐姐？就待一晚，明天就走……”

　　“好。”

　　当晚，皓月当空，江扬冷清了“半个世纪”的单身公寓里终于有了点暖意。

　　“宋落，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葡萄可以吗？”

　　“好。”

　　江扬和宋落都比较自来熟，宋落很快就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但是熟了以后，两人并不会打打闹闹，始终保持着一种边界感。

　　夜色渐晚，窗外蝉鸣渐渐消停，两人看电视看得有些困了，便不谋而合地回到了卧室。

　　江扬看着宋落爬上了床，自己却一动不动。

　　“你不上来吗？”宋落小心翼翼道。

　　江扬本打算安顿完宋落就去沙发上凑合一晚，却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主动：“你不介意？”

　　宋落摇摇头。

　　江扬也不再客气，上前一步就爬上了床。

　　灯光一暗。

　　月光徐徐从窗外洒进来，两人心照不宣，任由素月照耀，谁也没有去拉窗帘。

　　“姐姐，你也是初三吗？”宋落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枕边传来。

　　“对，二中的。”

　　“唔，我是四中的。”宋落若有所思，转身侧躺面对江扬，“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江扬不知如何作答，沉默。

　　“也没什么，”宋落转回了刚刚仰躺的姿势，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的Alpha妈妈和我的Omega妈妈离婚了……”

　　“我爸妈也是，但我可能比你惨，他们都不要我。”

　　宋落着实被江扬的坦然吓到了：“那你……”

　　“我靠着他们给我的生活费就这么无意义地活着。”

　　“不要说那么消极的话……”宋落虽然自己常常难过，却看不惯别人伤感，“你还有我呢姐姐。”

　　你在我最绝望之时帮助了我，我也将在你最难过时伴你，义无反顾。

　　江扬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落，月色映在她温暖的笑容上。

　　两人在没有遇到彼此之前，可能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么健谈。

　　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宋落与江扬谈天谈地，畅聊到凌晨，最后宋落实在受不了了，缓缓合上了眼。

　　枕边人突然安静了，江扬转身看着宋落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乖巧的睡颜，温柔地笑了。

　　她好久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感觉了。

　　“晚安，小葡萄。”

　　其实宋落并没有睡着，她什么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