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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吉他弹的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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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明天可以看见她了。」
深夜,夏风将窗帘吹得鼓起,月光漏在地板上,撒下一地银白。阳台上,手机微亮,反射的光线将攥着手机的一双手照的更加莹白,骨节分明,精致的像件艺术品。
次日,烈日骄阳 ,太阳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大片大片的建筑物蛰伏在腾腾热气里,像一只只气息奄奄的巨兽。走在路上,树上传来的接连不停的蝉声,更是平白多添了几份烦躁。
少女身穿一身白色吊带纱裙,宽大的太阳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乌黑的微卷发垂落在肩膀,黑与白的碰撞,矛盾又勾人。
因为热,白皙的额头蒸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脸颊被热气蒸出了淡淡的绯色,更衬得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只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收去了潋滟的波光,细长的睫毛掩盖着,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前方五百米掉头,左转……"手机里机械的女生传来,扰乱了少女的思绪,珞安一抬头,看见一个蓝色的路牌"南康一路",不是林屿川说的那条地方,再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路线,看着那乱七八糟的条条线线,珞安只觉得脑袋疼。
没有什么迟疑,珞安低头在手机联系人里翻找,看到一个名字后,打了过去。
电话接起,对面有点嘈杂,吊儿郎当的男声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
“怎么了?”
"没找到地方。”少女声音淡淡,带着点不耐烦。
“来接我。”
电话那头,林屿川的声音带着笑意,“导航没看懂?我现在有点事,还没赶到,我叫刘博去接你。你先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着。”
珞安没说话,挂了电话,她只觉得太阳都要把她晒化了,想想昨天英勇牺牲的太阳伞,珞安觉得回去要好好勒索乔滢一笔。
这条路坐落在城市中心CBD附近,却并不热闹,有点“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味。各式房子林林立立,夹杂着一条幽窄的小路。这里大部分都是录音室,有大牌艺人的,也有小众音乐人的。珞安今天到这来,也是因为答应帮林屿川的新专辑录钢琴伴奏。
顶着骄阳烈日,珞安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前方巷子口有处阴凉地。巷子倒不是很狭窄,路口有棵很大的槐树,郁郁葱葱的,很是茂密,巨大的树冠舒展开来,遮蔽下一片阴凉。更巧的是,这棵树下还有一条长椅,时不时有一阵阵的夏风吹过,将头顶的槐树叶子吹的沙沙作响。
珞安抬脚就往长椅走去决定在这坐下,等林屿川的经纪人来找她。一阵风迎面而来,裹挟着夏天空气里的燥热却又带着一丝丝草木的凉气。珞安的嗅觉一直很灵敏,一下子闻出空气里薄荷叶的味道,只是,这种地方哪里还有薄荷叶呢?循着气味,珞安的目光扫到了旁边一间房子,只有一层,窗台上摆了一盆薄荷,白色陶瓷花盆装着,花盆的正面画着一只卧躺着的猫,风的吹动下,绿色的叶子舒展着摇摆。
怪不得有薄荷味,珞安心下了然,却觉得这盆薄荷和自己养的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个白色的陶瓷花盆正面也画了只小猫。她的薄荷花盆上的猫是自己画的,猛然看到相似度极高的,心里还有点惊讶。不过,到也不觉得多奇怪。只是还是多看了几眼。
还没收思绪,一段吉他声忽得响起,连续急凑,声音激烈,却不乏好听的音韵节奏,兀的响起,又兀的结束,引起一小阵蝉鸣结尾。
珞安被这突然的吉他声惊了下。反应过来时,声音又停了。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珞安内心腹诽到。忽然又响起一段吉他声,只是节奏又变了,不像之前那般急促,稍微缓和下来了,像春日里的风,温柔和煦。这次珞安倒是明确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离她坐的位置很近,就是养薄荷的那间房子。
吉他声还在继续,伴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很好听。不知怎的,一时鬼迷心窍,珞安吹了个口哨,脱口而出一句,"吉他弹的不错。"
话音落下后,珞安自己都愣了一下,肯定都是最近被乔滢影响的。乔滢是珞安的大学室友兼好友,最近迷上了吹口哨,却怎么也学不会,越是学不会,就越想尝试,天天在寝室里发出些奇怪又搞笑的声音。珞安可是深受其害。
"怎么管不住嘴呢。"珞安小声的自言自语。
又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只是碰巧听到。"糟糕,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来了。
屋内,少年细碎的刘海耷拉在眼前,狭长的眸子漆黑,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燥意,眼角下有一颗的泪痣,小小的,给他整个人身上营造出一种清冷又绮丽的矛盾的美感。
屋外,少女慵懒好听的声音早已传入耳膜,沈霁放在吉他上的手顿了一下,眸子底部光彩流转。抬眸,刚好从半开的窗角,看见垂落在长椅角落的一抹白色裙角。
又是一阵吉他声短促地响起,珞安听出来了,是对她的回应。只不过,珞安不知道对方回应的是什么意思。
真是大型尴尬现场,珞安抬脚就准备跑了。
刚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白衣黑裤的少年倚在门边,夏风将少年身上的白色短袖吹得微微鼓起,额前黑色的头发被吹开,露出过分精致的眉眼,手里提了把吉他。
珞安紧急刹车,差点一下子撞到来人的胸膛。还没抬头,就被握在吉他上的手吸引了。肤色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但真是好看极了。
"弹的还不错?"
微微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胸腔因说话引起微小的震动,少年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和她最喜欢的那一款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因为距离太近,珞安好像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蒸的她脸有些发烫。
珞安抬头,看见的就是沈霁那张美得过于优秀的脸,少年骨相优越,清冷如玉,即使从这样的死亡角度,也是好看的让人心动,尤其是眼角下的一颗小小的痣,更让少年多了份说不出的美感。
时间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远处槐树上的蝉发出尖锐的几声,划破灼热的空气。
"额……”珞安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燥热,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鼻子,鼻头上面已经细细密密的都是汗珠,好像下一秒就要往下坠。热气蒸的珞安的脸越发绯红,额前的几缕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出门前涂的一点唇彩更是显得她的唇饱满粉嫩,散发出甜美的气息。
少年的眸色深沉,攥着吉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弹的很厉害。"珞安盯着沈霁的眼睛,真心实意的夸赞到。
"那……谢谢。"沈霁眼角微弯,眸子里带着笑意,细碎的星光坠入眼底。
珞安有一时间的怔神,这笑的实在有点犯规。
"那个……"
“那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皆是一顿。槐树上的夏蝉还在不停的叫。
"外面挺热的,你可以先进来。"沈霁的声音响起。
珞安一愣,迷迷蒙蒙的,不自觉地出声,"啊?"。
等坐在屋子边角的沙发上,被房间里的空调冷气吹得一哆嗦时,珞安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就走进来了。一定是这个冷气太诱人了,珞安暗戳戳地对自己说。还在珞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瓶椰奶已经放在她面前,冒着冷气。
"现在只有这个了。"沈霁的声音再度响起。
珞安一看,居然刚刚好是她常喝的那个牌子。
"谢谢,我挺喜欢的。"珞安说到。
"那就好。"少年的眉眼都是愉悦的弧度。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坐在那个椅子上,距离很近,就听到了。"珞安解释到。
"嗯。"沈霁一边说一边戳开了自己的椰奶。又把自己的吉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要听吗?"沈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刚刚的燥热被冷气抚平,珞安坐在沙发上咬着椰奶吸管,出声到:
"好啊。"
末了,少年的手在琴弦上灵活的拨动,好听的吉他声充盈在房间。旋律流转,引人沉沦。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嗡嗡嗡……"珞安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林屿川
珞安不好意思地向望向沈霁,出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少女眉眼如画,静静地站在窗边,微微低头听着手机另一边的人讲话,乌黑的发自然垂落到肩膀,凝聚了世界上所有的光与美好。
电话那头,是刘博略带歉意的声音,“珞安,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再稍微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珞安转身,正好看见少年微靠在沙发上,长腿交错搭着,正在接电话,另一只手放在黑色的裤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珞安远远望着,只觉得少年的手白的过分,好看的过分。
看见珞安望过来,少年抬头,绽开一抹笑意。结束了通话,沈霁站起身来,开口,
“不好意思,我朋友找我帮忙,我得去趟前面的录音室。”
“录音室?”珞安好奇,心里有了思量。
“你知道岛屿吗?也是一个录音室。”
“挺巧的,我也去那里。”
珞安诧异抬头,“你的朋友不会是姓林吧?”
“嗯。”
“叫林屿川?”
沈霁被少女惊讶的小表情逗笑了。少女微张着嘴,眼睛因为吃惊瞪的圆圆的,像只小奶猫。
又是一声嗯。
还挺巧的,珞安暗自思忖。“那我和你一起,我也要去岛屿,可是我路痴,没找到地方。”说完,她抬头看向沈霁,眼睛亮亮的,睫毛扑闪,更像一只小猫了。沈霁觉得手有点痒,好想摸点什么东西。
“好。”沈霁回答,声音微哑好听。你说的,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