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成真》故染

19、我就在这儿呢

　　大家最后决定先拍摄后吃饭。因为临时加班，陈导特别人性化的给大家明天放了半天假，大家一听瞬间干劲儿满满！最开始得知要加班时的沮丧一扫而空。

　　林一得知消息后也匆匆赶来，温忆煊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之前参加过同一档综艺节目算是认识。

　　“我看见你的海选视频了，原本以为你只是歌唱的没话说，看不出来你演技也这么炸裂啊。”林一夸奖道。

　　温忆煊礼貌的回道“还是有挺多瑕疵的。”

　　“内段时间网上除了是你演技炸裂的那段视频，就是徐梦清的事件。还有人扒出来你们俩曾经在同一个公司的事，现在的网友啊。”

　　温忆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原本编剧写的是林祚得知江晟离开后自己一个人醉酒，但后来陈导不满意他觉得江晟那么深情温柔的一个人不可能真的抛下林祚一个人不管，所以后来这个情节由一个人的独角戏变成了两个人的。

　　为了找感觉，温忆煊特意在开拍前喝了瓶啤酒，因为那些积攒在内心太久的情绪，温忆煊喝的又急又快，周围人看着那很快见底的啤酒都吃了一惊，开玩笑说温忆煊深藏不露，温忆煊对此只是苦笑了一下。事实上温忆煊酒量及其不好，陈璇经常笑话她是个一杯倒，一瓶下去她已经晕乎乎的了，从脖子到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整个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温忆煊坐在路边，两腿支撑着，两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闷闷的，喝酒的缘故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晃了晃身子，陈导担心上午还在拍两人在一起的戏份，晚上就要温忆煊一人独挑大梁，整个戏份跨越太大，温忆煊会调整不好自己的状态。

　　温忆煊听着陈导给自己讲戏，明明说的是林祚和江晟，她脑海浮现出的却都是顾荣。与之有关开心的，难过的，而最清楚的却总是下午顾荣和别人一起离开的背影。温忆煊伸长了胳膊冲远处的陈导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可以开始了。

　　不远处是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酒吧，林祚坐在远离那里的路边麻木的喝酒，脚边堆满了空的啤酒瓶。她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找到了江晟的名字“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林祚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忍到已经浑身颤抖她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猛的抬头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久前那人还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却冷冰冰的消失了，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只是陌生人一样。

　　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打在手机屏幕上，那个真实的名字“江晟”忽然就模糊起来。林祚甚至开始怀疑江晟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切都只是她自己渴望救赎的幻想。直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林祚！”

　　她耳朵里现在好像遮了一层布，外界的声音她听不真切，她只是下意识的以为那人回来了，林祚的眼里瞬间有了神采，她匆匆站起身来，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她欣喜的叫道“江晟！”可是等她摇晃着身子走的近了些，才看清……那不是他，王泽清晰的看见林祚双眼一点点变得麻木，绝望，目光呆滞起来。林祚眨了眨眼睛，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满是不甘，她问“王泽……江晟呢？”

　　王泽紧了紧裤兜中的手机，面色为难的搓了搓手说自己不知道。林祚用力蹭掉眼角的泪水，不再理会王泽双手颤抖的拿起手机疯了一般摁着电话号码，王泽见她身形不稳，伸手去扶，没想到却被林祚用力推开了，醉酒后脚下步子不稳，林祚一下子摔坐在地上。王泽赶紧上前“你没事吧！”

　　林祚看都没看他一眼，不顾王泽阻拦双手摸索着地面去拿已经摔碎了屏幕的手机，地上满是石子磨的手都破了皮她也不在乎，林祚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对待那样的家庭没有过，对待要债的人更是没有过。到头来让她最伤心的竟是自己最在乎之人。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王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着这样的林祚也是揪心，想起第一次见林祚时那个女生坚强，冷漠的样子再看现在……

　　“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祚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她不知是在对谁讲话，更多的可能是在单独发泄着情绪，语速也越来越快

　　“我对他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我还考到了他在的那所大学……”她边说边摸着旁白的黑色背包，他们第一次见时背的那个，从里面拿出了红色封皮的录取通知书，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把通知书举在王泽面前。

　　“他为什么突然间对我那么冷漠，突然离开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不是他让你来的？！”

　　“你说！！！”

　　林祚每说一句王泽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想要安慰她但他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

　　林祚看着王泽静了下来，时间滴答滴答一点点流逝，王泽不知所措的去拉她“地上凉，你快站起来。”林祚静默着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顾自说道“也是，我们非亲非故的只不过算是租客与房东的关系。”

　　还是不用给钱的那种

　　“只不过是他帮我解决了家里的麻烦。”

　　“只不过……”

　　成为了我灰暗生活里唯一一个暖阳而已。

　　“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交集有些多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他对我态度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他……”

　　“江晟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说着最刻薄最冷血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尖刀却刀刀刺在了自己的胸膛。

　　她拿起地上的酒疯了一样的往胃里灌，王泽赶紧上前“你疯了！这样喝会出事的！”王泽强硬着终于抢下那已经快空了的酒瓶，林祚双眼通红死死的看着王泽，将酒瓶高高举起“嘭！”的一声砸落瞬间碎了满地，就像她和江晟的关系一样脆弱不堪。

　　“从今天开始！江晟！再不属于我的世界！”

　　林祚目光复杂如果非要王泽形容的话，他觉得那混杂了不舍，留恋与坚决。王泽一直护送着林祚到家门口，看着她进了门，站在门前他烦躁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下你放心了？”

　　电话那头的江晟没有说话，他沉默良久，嗓音嘶哑的说了声“兄弟，帮我照顾好她。”

　　“卡！”

　　林一给温忆煊递来手纸温忆煊道了声谢却未从角色中脱离，眼泪仍流个不停，她和林祚一样不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她带上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

　　“抱歉，我缓一下。”

　　陈导见惯了这样入戏太深走不出来的演员，就着刚才的通话，陈导让林一把电话给温忆煊送去。温忆煊一声不吭的接了过来，一向轻快明朗的嗓音变的低沉嘶哑“喂，您好…”

　　“温忆煊。”

　　温忆煊听见这两个字时猛的看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顾荣”，戏里的林祚找不到她想要的江晟隐忍哭泣，戏外的温忆煊接到了喜欢之人的来电却眼泪决堤，哭的更加厉害。她快步走到无人的角落“顾…顾荣？”她抽噎的很难说清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哭的更凶了？”

　　“我…我没有……”

　　“你怎么…”

　　顾荣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忆煊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感觉就好像顾荣在贴着她耳边轻语一样“陈导向来最追求真实，刚才林一打的是我的号码。”

　　“那我刚刚的表演…”

　　“我都听到了。”

　　温忆煊站在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除了温忆煊外一个人也没有，清冷的月光打在温忆煊的发梢，在这静谧的夏夜，周围是时而响起的蝉鸣，夏风吹拂着脸颊带着闷热的气息。温忆煊突然觉得自己面前一暗，她睁着通红的双眼抬起头来，对上了顾荣温柔的目光。

　　自己想着盼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温忆煊整个人都傻了，震惊的睁大了双眼“顾…顾…”

　　顾荣看着温忆煊雾气蒙蒙的双眼，里面还泛着亮晶晶的泪花，“要认亲也不应该叫我姑姑吧，性别都错了。”

　　温忆煊被他逗的乐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是你说的，请全剧组人吃饭，怎么全剧组的人里不包括我吗？”

　　“当然包括！”温忆煊一下子又急了起来。

　　顾荣看着温忆煊摇晃的身姿，通红的面颊，“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两瓶吧？我也不知道。”

　　温忆煊感觉酒精的效用在身体里漫延，浑身像有火烧一样的热，酒精降低了温忆煊的理智她打了个哭嗝，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这一句话就像是打开了水闸，温忆煊猛的转过身去“抱歉，我太入戏了。”她仰着头两只小手不停的挥舞，扇着眼角的泪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害怕被顾荣发现端倪只能以演戏为借口解释自己崩溃的情绪。

　　顾荣看着温忆煊小小的倔强的背影，大步走上前，干燥温暖的大手里放着一包纸巾，温忆煊侬着鼻音说了声谢谢。顾荣听着她隐忍的抽泣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温忆煊的后背“你看，江晟回来了，我就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