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埋骨雪》咔咔的帽子

22、关系

　　盛乘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他把头蒙进被子里，隐约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干的好事，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怎么就、怎么就和贺驰逸睡了呢？

　　盛乘闷在被子里的脸涨的通红：总不能是见色起意吧？！

　　当了好一会儿的鸵鸟，盛乘终于收拾好心情，从被子堡垒里钻出来。

　　不就是睡了一觉吗？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胡思乱想间，盛乘换上了自己已经被洗净烘干的衣服，默默感叹了一下某人的贴心，活动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打算开溜。

　　盛乘自觉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等人回来，然后面对面谈论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惜，有时候你越怕某些事情的发生，那么这件事情就越容易发生。比如此刻盛乘正站在房门口，然后就看见门从外面打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贺驰逸右手端着粥和小菜，左手握在门把手上，看见盛乘站在门口表情还有些惊讶，然后视线下滑，落在了青年还在揉着腰的手上：“腰很酸？”

　　突然看见“419”对象站在自己面前，盛乘还有些发愣，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时，刚恢复正常的面色又开始泛红，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还好。”

　　贺驰逸点头，两人尴尬对视了一会儿，对方先开了口：“先进去吧。”

　　盛乘忙侧身让人进来，然后关上门，亦步亦趋地跟在贺驰逸身后。他心里有些打鼓，像贺驰逸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估计会觉得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才……

　　贺驰逸把手里端着的粥和小菜放在了书桌上，然后拉开桌前的皮椅：“坐。”

　　盛乘给自己打了口气，然后有些急切地走到贺驰逸跟前：“贺先生，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昨天晚上嗯……喝醉了，所以……并没有别的意思。都是成年人，您可以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贺驰逸看见青年睁着那双含情目仰头看他，睫毛在眼尾处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整个人显得美艳又俏皮。贺驰逸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然后曲指敲了敲桌子：“先吃饭。”

　　这声命令来得过于自然，以至于盛乘下意识就坐在了椅子上端起粥碗，然后犹豫地看了一眼贺驰逸，还是吃了起来。而贺驰逸则站在一旁看着他吃。

　　几分钟后，盛乘放下粥碗，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我吃完了。”

　　“嗯。”贺驰逸在盛乘对面坐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H市？”

　　“H市？”盛乘看着贺驰逸，摇头笑道，“不了吧，你们去那边应该是要办什么事情，我一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外人。

　　贺驰逸盯着盛乘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

　　按照计划，贺驰逸他们在除夕后第二天出发。城门口，众人清点着要带的枪械武器和物资，然后汇总后报给方棤。

　　贺驰逸靠在防护墙上，把玩着自己的银色手/枪，视线有些飘忽。

　　“老大，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方棤向贺驰逸汇报，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个，盛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吗？”

　　“他不去。”贺驰逸冷声道，然后打开最近的一辆车的副驾车门坐了进去，“出发吧。”

　　五辆装甲货车从安全区出去。方棤开着车，看着旁边自家老大的冷脸，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贺驰逸坐在副驾上侧头瞟了一眼后视镜：来城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然后他在门侧边的位置看到了盛乘。

　　青年带着口罩，混在人堆里，有些长了的黑发迎着冬日的寒风飘了几下，像是在挥手告别。看到车辆出发，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走了。

　　贺驰逸收回目光，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靠在座椅上拿出地图低头看。

　　方棤不明所以，但是却能感受到周身气氛不在冷凝。他偷瞄了一眼贺驰逸，发现他家老大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道：大概是自己想错了。

　　去H市的路方棤早两天就研究过，所以并不需要贺驰逸去看地图。而贺驰逸的目光也并没有聚焦在地图上，反而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在思考盛乘在他心里的位置。

　　那天晚上盛乘是喝醉酒了没错，但是他是清醒的，所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明白自己大概是对盛乘有点想法。只是他们并不了解对方，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让他感到猝不及防。

　　盛乘。贺驰逸咀嚼着这个名字，又想起青年蹲在花坛的菜地里找水晶小熊的样子，唇齿间似乎尝到了玫瑰花的香气。

　　总会想明白的。贺驰逸决定先去H市把卜萌的委托完成，如果还是在意——那就回X市找盛乘。左不过是多费些时间。

　　在那之前，希望青年要活到自己完成任务的那天。贺驰逸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了下去。他放下了地图，闭上眼睛小憩。

　　下午要和方棤轮班开车，就算不会很累，休息时间也是宝贵的，他得养好精神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去H市要经过J省。他们之前是从G省到X市来的，并没有经过J省，谁也不知道J省情况怎么样。因此更要保持警戒……

　　车平稳前行，方棤看见贺驰逸闭上眼后集中注意力开车，同时注意着周边的动向。

　　前方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