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小仙晋升记》茹斯未

21、前世的他？

　　魅妖一看就精神了：“我就说，我没有偷创世青莲，这不，它自己出现了吧？”
　　虽然轻尘守护了无所定这么多年，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创世青莲，这下细细打量起来。
　　幽绿的瓣泛着晶莹光彩，剔透极了，只一瞥便叫她整颗心都静了下来。虽然莲瓣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是瓣上的纹理分明毕现，流转着灵动神采。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创世青莲？轻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看都觉得缺了点啥啊。
　　池晏摇头：“这确实是创世青莲，但莲有四瓣，这是其中一片。”

　　轻尘目光扫过那瑟瑟发抖的魅妖，又在莲瓣上停留，若有所思：“看来魅妖所言非虚。他不过是个幌子，幕后另有其人。”
　　“四瓣创世青莲，缺三余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恐怕，只是个开始。”池晏脸上，现出了分外凝重的神色。

　　魅妖见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创世青莲上，偷偷起身，几欲开溜。
　　而后被池晏一把抓了回来。

　　“劝你一句，别想了。”
　　魅妖一双杏核眼不住眨巴，用眼神惨兮兮地跟池晏说：“仙尊明鉴，我也是被有心之辈给害了的……”
　　“所以此间因果如何断论，本尊说了不算。本尊能做的，便是送你一程。待你回了天界，自有天道定夺。”

　　魅妖一个“不”字回荡在胸口，没喘上气来，就被一道劲风吹得晕乎乎的。
　　片刻后，苍茫天际响起一个敲钟声，战神仙尊送逃匿小妖回归天界，静待天罚。

　　这时混沌珠内的莲瓣，发生了剧烈颤动，似乎在不断抵抗着某个外力。
　　池晏一脸凝重，周身仙力在倾夕间流转无数，尽数涌向创世青莲。
　　怎么看都像是战神仙尊仗着无上修为在欺负这小小莲瓣。

　　只有池晏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那创世青莲源自上古大神，神秘莫测，单是其中一片莲瓣就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灵气。
　　所以，哪怕他用出了十成的仙力，也难以撼动它半分。
　　片刻后，池晏负手，冷冷瞪眼。
　　那看起来弱小无依的莲瓣，优哉游哉地恢复了安静模样，躺在混沌珠内好不自在。

　　厉渊“咦”了一声，看看池晏又看看莲瓣，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可是忍了半天，他还是偷偷问轻尘：“我没有看错吧？仙尊想收莲瓣，可是莲瓣怎么就……”
　　他偷眼瞥见池晏冷若利刃的眼神，硬生生将“不动”两个字咽了回去。

　　厉渊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创世青莲乃是上古神器，莲瓣汲取日月精华已达万年，其灵力之充盈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放眼整个天界，若是连仙尊都无法将莲瓣收走，那试问还有谁能做到？

　　“罢了。”池晏深呼吸了一下，嘴里吐出两个字。
　　这时厉渊又“咦”了一声。
　　池晏脸色一沉。他本就觉得心浮气躁，见堂堂龙太子如此一惊一乍，正欲出言相斥，却见厉渊呆若木鸡地指着轻尘。

　　再看轻尘，更是一脸茫然，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那个混沌珠。
　　众人都没有看错，混沌珠内，先前在池晏全力之下也依然淡定的莲瓣，竟飘飘然飞了起来。
　　仿佛有情绪似的，从混沌珠内信步而出，对着池晏冷傲一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向轻尘。

　　一抹幽绿飞快闪入轻尘腕间。
　　轻尘痛呼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腕内侧多了一点绿芒。
　　灼烧般痛楚过后，是脑中陡现的混乱画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焰火四处飘荡。
　　那火焰的气息很弱，弱到她几乎看不见它是什么颜色。
　　凑得近了，轻尘这才看清，火焰内芯是紫色的，在她眼前不断跳跃。
　　轻尘呼吸一滞，感觉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孤寂。

　　在这样的黑暗世界里，那道紫色焰火是眼前唯一的亮色，可是它太缥缈了，像是无根之浮萍，从这头飘到那头，好像在躲着什么，又好像是在为了什么而挣扎。
　　一瞬间，轻尘只觉得自己心底深处被深深扎了一道，浑然间好似坠入了无间深渊，冰冷刺骨的感觉侵涌而来。

　　轻尘张开嘴，明明是想呼救，可是嘴里无意识吐出了四个字。
　　“幽冥之火。”

　　她不认识那道紫焰，可是她的脑中清晰地出现了那四个字。
　　这之后，暗夜与紫焰齐齐消失，整片清朗世界重现眼前。

　　轻尘大口大口喘气，仿佛一个溺水者在濒临绝境的时刻，终于重获生机。
　　太难受了。轻尘四下环顾，急急找着自家师尊，想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他。
　　然而池晏，也表现出了异样的神色。

　　直到轻尘唤了他好几声，池晏这才回神，收起了方才的恍惚之色。
　　“你说你看到了幽冥之火？”
　　池晏眼底泛起了重重涟漪。

　　传言幽冥之火，源自不散之神魂，不属于天地间任何一个物种，却无端飘零世间，无容身之地，受万物欺凌，忍万年孤寂。这幽冥之火的命运，比所有永世不得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加起来还要惨，纵然池晏也只是听说过，不曾见过。
　　这种东西，怎么会叫轻尘看见？

　　池晏想到了方才自己耳中听到的声音。
　　那是一道痛呼。
　　光凭声音，他就能感觉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因为在不久之前，当猫妖莲如喷射血雾，在断魂之法中魂飞魄散时，他就听到过那样的声音。
　　可是这个声音，似乎是自愿的。
　　池晏双眉拧在了一起。

　　他不知那人是谁，却清晰地察觉出，“他”主动召唤出了断魂之法，使在了自己身上。
　　更确切地说，那毫无退路可言的自绝之术，笼罩在了“他”和对面那团生灵上方。
　　“那是什么？”

　　池晏调度仙识，看到了虚空中的一片晦暗星云，那一刻，一阵煞气冲天而来。
　　作为镇压过无所定异动的战神仙尊，见识过无数妖邪呼啸而出的大场面，也曾亲自捉拿凝结千万年煞气的老妖，可是从没有像这样，被仙识中的恍惚煞气给刺激到了。

　　池晏忍受着反胃的不适，默默骂了一句。
　　这得是多少年的恶灵才修炼出来的？
　　难怪那个“他”，纵然甘愿魂飞魄散，也要与恶灵同归于尽。
　　一时间，池晏有点同情。

　　那个“他”，如果没有感知错的话，应该是远古上神呢。却不知是哪一位。
　　想到这里，池晏忍不住叹气，远古上神不好当。那是天地开启之初最为混沌的时刻，世间万物皆无章法，多的是恶灵妖兽，祸乱世间。纵是远古上神也头疼的很，更别提还有像刚才所见识的那团恶灵，毁灭级的存在。

　　池晏嘴角，拉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个远古时期。而今世间，虽也有些许动乱，但天道法度森严，那些小邪祟都成不了大气候。
　　可是下一刻，他的嘴角僵住了。

　　那个“他”，准备以自身魂飞魄散与恶灵死战到底的远古上神，是前世的他？
　　当这个意识从脑中冒出来时，池晏手脚冰凉，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