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抵彼岸》c欲说还休

1、旧事重提——壹

　　①
　　“宋祈岸，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刺痛双耳，传遍楼道，响彻的是整栋楼。
　　细数，男人在原地停留了不超两秒，看来此声并未有何震慑力，如有不知情者，恐会觉得此无情，无理。
　　同寻常人家一样，女人在这之后即是无声绵长的哭泣与腹诽。
　　打破此无声，必遭无声之不理。
　　女孩不知。
　　“妈妈……爸爸去哪了啊？”女孩神色迷离，遮住左眼的即是饱满的手爪。构成刚睡醒的模样图。
　　同上述话所言，女人拉起行李箱，便留给了女孩寂静可思考的环境。
　　餐桌上，女孩还幻想着七岁生日。
　　蛋糕安稳的放置于面前，但为何她触碰不到。地崩山离，天塌地陷。
　　眼泪，只是吵架过后获取的最多的战利品。无论是谁。
　　女孩的心与此次生日沉落与余晖照耀的火烧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变成细微分子，混入风中，散了。

　　②
　　宋祈岸走出小区，冬日阳光露面，一阵温暖。雪球飞速的穿梭在人群中，孩子们嘻嘻闹闹，笑声不绝。
　　他想起了他的女儿，是关于宋唯唯的记忆。
　　时间好快，是他的第一赞叹，是啊，当他对时间所做出定义的时候，便亘古不变了，记忆的回忆由此展开。
　　倘若，不是有目的为之，他与妻子许也本是两路人。
　　城里的姑娘多为娇气，多为锦上所绣的花，不止唯有牡丹真国色，是形形色色，似有金丝缠边。
　　而宋祈岸，生于静之乡村，长与清之河畔，从不见什么是富丽堂皇，更不知何为嵌金镶玉。而生活本是境遇中转折，天之探望，他考上了A市的大学。
　　果真如，乡下人苦一辈子，被柴米油盐，生活所束缚一辈子，到头来留给自己的，不过是，一生病。所言。
　　宋母在宋祈岸大三的时候被查出脑癌，晚期，所做的能有何事？
　　他清楚的记得，母亲前日黑，白交错，时尚感时不时袭来的头发，因为化疗，一根不剩的埋没在了时间中。
　　他知道了榔头敲心的感觉。
　　天下母亲，苦草连天，含蓄的不行。
　　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宋母想看到宋祈岸结婚生子，安稳便好的样子。
　　宋祈岸找到了社区阿姨，帮他介绍了言上门当户对的对象。
　　女孩，姓许，名也。
　　宋母看到许也，已经昏睡了几日的脑子有了难得的清醒。
　　“小宋啊，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是的妈。”
　　“是的，阿姨，我们要结婚的。”
　　“结婚好啊！结婚好！小女，你叫啥名？”
　　“我叫许也，阿姨。也许二字掉反过来就好。”
　　“啊，小许啊，我这老骨头，不招人待见 ，让你看笑话了啊 ，但你别笑小宋啊，小宋确实是傻了点，哈哈哈，他看起来是和谁都好相处 ，但他那颗心啊，比谁都柔。你看起来就是个好女孩，绝对不会差到哪去的，哈哈哈，别叫小宋委屈了你 ，啥生孩子之类的，你愿意生就生，别搞老封建那一套，活在这世上，不容易啊，别亏待了自己 。这几百块钱，不多，拿了买几件衣服啊。”
　　“啊？这不太好的，阿姨。”
　　“咱妈让你拿着就拿着吧。”
　　许也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只是宋祈岸那一双，忍眼泪红到兔子眼的眼睛。
　　“好！妈！我会好好活着的，绝不亏待自己，也会好好对小宋的。你放心，都会好好的。”
　　“好，都好好的好好的……”
　　宋母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留下了不均匀的呼吸声。
　　她还攥着许也的手，许也的手牛奶肌肤，和宋母满是沟壑，黑土一般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耀眼极了。
　　二日，五点，黄昏已至，窗外树随风动，绿影随形，光透过玻璃，笼住了整间病房，日照住院楼，随即便驾鹤西去 ，天人永隔。
　　风止，树同静，人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