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鸣》千秋祈安

5、古怪的医生

　　下午两点，刮起了大风。

　　病房内的玻璃窗是打开的，窗帘发疯般四处乱撞。

　　林惊月异常烦躁。

　　她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和窗帘翻飞的噪音。

　　真吵！

　　这种发呆被打扰，想睡睡不着的感觉谁能懂？

　　忍不了了。

　　林惊月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

　　这时，门把手突然转动。

　　门开后，她定睛一看，是位男医生。

　　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胸前的兜里插着一支钢笔，长的还算清秀。

　　他望见林惊月的动作，随即瞥了眼窗户，好像明白了什么。

　　温声道：“你在床上待着吧，我来。”

　　而后越过病床，关上了玻璃窗。

　　噪音没了，林惊月心里舒坦不少，“谢谢。”

　　“小事而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柳何华。”他坐在之前陆时鸣坐过的椅子上，莞尔一笑。

　　见林惊月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名牌上，柳何华把头埋的低低的，挠了挠后脑勺，自嘲道：“是不是听起来很像柳荷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你的名字很好。”林惊月本打算出言安慰他一下，可是，柳何华的反应却让人捉摸不透。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把头抬了起来，满脸狰狞，眼神阴冷，和刚开始判若两人。

　　这哪儿还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分明是地狱里嗜血害命的恶鬼。

　　“你怎么了？”林惊月诧异地问。

　　柳何华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似笑非笑，“听说你是警察？”

　　这人怎么怪怪的？

　　林惊月反问：“我是不是警察有什么区别吗？”

　　“你是警察吗？”他重复着这句话。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会察觉出一丝异样。

　　恐怕这个问题，才是柳何华来病房的主要目的。

　　“我是警察。”林惊月承认的很干脆，她想知道柳何华究竟意欲何为。

　　对方面色逐渐缓和。

　　偌大的病房陷入了一片沉寂。

　　林惊月上下观察着他，视线最终停留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色的衣袖下，露出了半截刀疤。

　　伤疤较窄，却很直。

　　应该是菜刀或是水果刀造成的。

　　几秒过后，柳何华猛得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恢复到了那个白衣天使的形象。

　　“我看你也没个家属陪着，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让护士来找我。”语落，柳何华大步离开，背影略带些局促。

　　林惊月望着被关上的门，面无表情，右手食指轻轻划过白色的被单，喃喃道：“柳何华，柳华东……”

　　……

　　公安局二楼会议室。

　　大屏幕上，显示着拍摄到的无眼女尸图片。

　　“死者名叫陈婷婷，二十八岁，在一家饭馆当服务员，死因确定为突发性哮喘引起的窒息性死亡。

　　另外，死者的眼眶里有残留的玻璃体和人体组织，她的眼珠子应该是被凶手活活抠出来的。”

　　陆时鸣将尸检报告放到一边，“通知过死者家属了吗？”

　　陈辰：“我和宋涛去陈婷婷工作的饭馆问过了，陈婷婷社会关系简单，是独居，没有男朋友，至于家人，从未有人见过。”

　　宋涛：“同事都说她人很好，做事勤快、不偷懒，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听完，陆时鸣转而看向刘晓晓：“你那边有进展吗？”

　　“我去盛悦小区物业把昨晚的监控都看过了，大概十点半的时候，陈婷婷独自一人进了那栋居民楼，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刘晓晓拿起手机，把拷贝下来的监控片段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视频中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影上。

　　宋涛：“这么说，陈婷婷那晚是自己主动去的居民楼。难道她不知道栋楼闹鬼的传闻？”

　　“监控里有拍到凶手吗？”陈辰问道。

　　“没有。”刘晓晓无奈的摇摇头，“物业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小区的监控数据每周日晚十点就会自动清空一次，昨天刚好就是周日，现在只能查到十点以后的监控。”

　　陆时鸣：“陈婷婷的手机里没有发现与这相关的聊天记录或者通话记录，但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夜里无缘无故跑去那儿，大概率是有人和她口头约定。”

　　宋涛哭丧着脸：“还是没有新的线索啊。”

　　“线索嘛，我倒是有一个。”纪霖短短的一句话，如同是雪中送炭。

　　“说来听听。”陆时鸣身体前倾，静候纪霖的发言。

　　“案发现场血迹DNA的检测结果出来后，我们在DNA数据库中进行了排查，你们猜和谁的一样？”

　　大家伙儿眼神迷茫，“谁的？”

　　“何媛。”

　　“不是吧？！她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难不成真的是鬼魂杀人！？”刘晓晓平时喜欢看一些灵异小说，内心深处比较相信超自然现象。

　　陈辰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继续听。

　　“在医学角度上，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凶手曾经移植过何媛的造血干细胞，导致他们血液中的DNA检测结果一样。

　　这应该能作为你们调查的一个新的出发点。”

　　闻言，陆时鸣站起身，“只要在医院查询造血干细胞捐赠的档案，就可以极大的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