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糸启

4、第 4 章

　　何雯本不该是这样的现状。
　　尚明煜是这么认为。作为她的老师，认为她的天赋和能力不应该是让她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甘心吗？”尚明煜辆车缓缓停在明华苑对面的路边。
　　何雯拉开侧边的门。
　　她怎么会甘心呢？
　　可是现在惋惜是不是已经没有用？
　　小枝悄摸下了车，觉得剑拔弩张的两人马上将有一场恶战。
　　“雯雯……我……去商店买点东西等我一下。”
　　小跑声传远。
　　“所以。……”何雯冷笑，这人凭什么批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我不是再和你谈参展的事吗？”
　　“我只是……”尚明煜意识到眼前的人情绪起伏极大。
　　“你只是，你只是觉得作为我的老师，觉得惋惜。”尚明煜被强硬的语气打断，眼前的女孩交杂着愤怒，“我明白的，但是又有什么用？”
　　“抱歉……”尚明煜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嗓子被什么困住。
　　“你想说为什么感情用事，我这个年纪应该是什么样的。”何雯抬起头看着他，“我自己做的，我便不会后悔。”
　　尚明煜欲言又止。
　　何雯退后一步，“哪怕做错了，后果我自己会承担。”何雯跑向对面的小枝。
　　“尚老师，再见。”
　　尚明煜看向远处的女孩。路灯的暖光照着发梢，小跑的起伏让马尾上下起伏。
　　就像他的心，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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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会和那个女孩结婚吗？”女孩眨着眼睛好奇。
　　“会吧。”尚明煜笑笑。
　　女孩的笑容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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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其实我喜欢你，”
　　尚明煜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他早已经意识到。
　　男人沉默着，许久才开口。
　　“何雯。”
　　到底还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婉拒且不伤害她，尚明煜脑子飞快转速。
　　“但是我那天看到您和您的女朋友，我想明白了。”何雯摸了摸额角的碎发，掩饰着他没及时作出回应的尴尬，“祝福你们。”
　　他一愣。
　　“你能想明白是最好的，好好学习。”
　　他的话已经模糊不清。
　　他突然觉得那日在商场让妹妹装作自己的女朋友是正确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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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考上a大了！”
　　视频电话另一头，穿着米白衬衫的少女拿着刚拿到的录取通知书，满目的喜悦。
　　“恭喜你。”尚明煜缓缓开口。
　　“老师，谢谢你。”何雯鼓起勇气，“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在计较您对我的告白不作出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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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了后有什么打算吗？”尚明煜看着眼前已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少女，不似十八岁的青涩，但都同样的耀眼。
　　“暂时还没有具体的。”何雯害羞，将手机的文件递上前。
　　“恭喜你毕业了。”尚明煜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暗暗，“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好，谢谢老师。”
　　少女笑的开心，礼貌道别后走向邻桌的王老师。
　　片刻，门口传来清冷的男声。
　　“雯雯，好了吗？”
　　尚明煜扭头看去，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生，墨色的发和深邃的眼，他在喊何雯。
　　何雯听到后转头小跑过去。
　　“好了好了。”
　　已然是一副亲切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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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师，我打算隐婚了。”
　　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传出，站在门前的尚明煜端咖啡的手颤了颤，咖啡渍倾洒在他白色的袖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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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明煜在沙发上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生物钟催使他醒来，随意用凉水洗了脸，尚明煜抬头看向镜子。
　　饱经日月的沧桑，微青的黑眼圈，糟乱的胡茬。
　　怎么会这么糟糕？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尚明煜匆匆走出卫生间。
　　“喂？”
　　“小煜啊，我是妈妈。”沧桑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
　　“小煜，你先别挂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急切。
　　“妈妈听说小兮要结婚了。”
　　“你从哪听的？”尚明煜不耐烦。
　　“是……是我有一天看到小兮和她的未婚夫吧……在挑戒指。”
　　尚明煜不语。
　　“那是小兮的未婚夫吧，妈妈……妈妈不确定。”女人的着急促起来，“是不是小兮结婚应该叫我去啊？”
　　尚明煜明白她打来的用意了。
　　“您过好您的生活，吃好喝好。”尚明煜顿了顿，“别的您不用操心。”
　　似乎是拒绝的太直接，对面的女人开始愤怒起来。
　　“什么意思？我是小兮的妈妈！你这话的意思是她结婚我不用去是吧？”
　　“您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母亲了，您不记得了吗？”尚明煜冷笑。
　　“你什么…………”那头还在大声喊叫。
　　“别再打来了，也不要打扰小兮。”尚明煜打断他，立刻挂掉了电话。
　　尚明煜只觉得头疼。
　　白苒是他和妹妹尚明兮的生母。他的父亲尚冉山曾经是个小商人，生意在小地方如热中天，娶了白苒，九十年代父亲把生意做大了开到大城市，后来有了尚明煜和尚明兮。从小，父亲尚冉山因做生意很少在家中，白苒又是个贪图钱财喜爱玩乐之人，每日只是在外鬼混，酗酒赌博成为了她十几年的爱好。
　　尚明煜和尚明兮，从小在接近无父无母的家中生活，尚明煜只能从小照顾妹妹。不曾想在小兮十八岁那年生意破产，父亲忍气吞声想要从头再来。然而，白苒这个人更是花钱大手大脚，从不会管理家，妹妹可以说是尚明煜一手带起。
　　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尚明煜和尚明兮虽然很少体会亲情，但是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父亲不曾在生活用度上苛刻。
　　然而，谁曾想白苒在外的谋划，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富裕的家庭。甚至因为十八岁那年尚冉山的破产，无法在支撑白苒高昂的生活支出，她不惜将女儿送上崔氏集团小儿子的床上，只可惜这件事被尚明煜破坏，没能成功。白苒受不了无法支撑她生活的尚冉山，两人最终离婚。
　　尚冉山的破产带来一系列资金问题，虽然尚冉山面上说着“不用担心。”，但尚明煜明白，生活上的条件可能大不如前，还有尚明兮即将升入大学。
　　于是尚明煜依靠自己所学的绘画专业知识，在研究生期间做一些代课的活，还有一些商业性的绘画稿件，才能勉强支撑尚明兮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几年真的很难熬，没日没夜的只为钱发愁，直到尚明煜在某个清凉的早晨见到了何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