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繁星》金桐安

3、打不过，认怂！

　　徐梅梅敲了敲门进来，发福男子又开始“伸张正义”了。
　　“徐老师你来看看，你们班的魏繁太不像话了，打架！”
　　合着许霁刚才的话白说了，他突然有些烦但还是有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
　　徐梅梅时不时点点头，最后盯着许霁的嘴角，好像在说：看看自己的脸，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许霁快速搜寻借口，还没想到魏繁直接来一句：“人就是我……”
　　“打”字还没出口，许霁立马插嘴：“对，我嘴是我同桌咬的，这种事我也不好说是吧。”
　　许霁说这话时，一旁的三个人嘴角不由抽搐，他自己差不多也要吐血了。要是等魏繁说，那他刚才的口水算白费了。死就死吧！
　　徐梅梅捂着脸说：“张老师，这事我看还是我来处理吧，不麻烦您了，谢谢。”
　　说完直接像提松鼠桂鱼般轻松把魏繁许霁提出去了。
　　“回去上课吧！”听老班的声音都听出来她很累。
　　“老师，不问了？”许霁试探一问。
　　“不是说是误会吗？那就自己解决。”
　　徐梅梅看着许霁搭着魏繁的手被魏繁拍掉又补了一句，“同学间要和睦相处。”
　　许霁背对着老班比了个“OK”。
　　课堂上魏繁也没表现得太愤怒，但许霁知道他下课就死定了！
　　下课铃一响，立马跑没影。
　　跑的再快有毛用，还不是被逮到了。学校四楼的厕所被征用了，男同胞也不好说什么。那谁？繁爷，一个不高兴，让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也可能爬不出来。
　　魏繁看着许霁没来得及放的课本偷乐。
　　“怎么？拿课本当卫生纸用？”
　　眨眼功夫，魏繁抓住许霁左手，一扭，疼得右手手里的课本也掉了。
　　“放心，我有分寸，断不了。哥们，你觉得我该感谢你的谎话连篇吗？你最后那句，着实恶心。”
　　许霁动动脖子，一腿踹魏繁膝关节，本能想拽起魏繁头发，再给他个飞踢，许霁胳膊的疼痛让他瞬间理智，脚的方向改变了，踹断厕所一把拖把，反手肘击迅速脱离敌人，然后跑了。
　　魏繁看着倒在一旁的半截木棍，脑海里只有一万个草泥马飞过。
　　所以那根木棍你踹它干嘛？这是繁爷第一次吃瘪。
　　一想到许霁办公室那模样，他真心嫌弃。谎话连篇，笑面虎，两面三刀，一个字——假。
　　回到教室，还装模作样的道歉，有本事拿木棍来抡啊！许霁要知道魏繁有这么贱的想法一定……不会满足，因为他不敢。
　　上课前，许霁还是回来了。魏繁看了他一眼倒头就睡。
　　所以这货到底有没有看到桌子上的道歉信，为了避免冲突，许霁可是特意躲到上课才回来，还是冷静点了吧。
　　许霁看着手里的笔记，出了会神。
　　事后，许霁去超市买了把拖把，把自己踹断的那把处理掉，这一切都被魏繁收入眼底。在魏繁看来许霁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
　　这几天过的还算平静，许霁觉得是自己的道歉信发挥作用了，但魏繁仍没和许霁讲话。
　　夏风卷起绿叶，黑板上的字飘逸潇洒，窗帘不自觉的动，一切都很美好。
　　就是垃圾桶旁的苍蝇能不能安静会儿！
　　魏繁给了许霁一脚，头也不抬：“安静点。”
　　“不是我吵是苍蝇吵！”许霁也很无奈，但起码这位爷语气正常了，还和许霁说话了，那就没啥大问题。
　　魏繁微微抬头，这似乎是许霁第一次有点脾气，第一次把脾气表现出来。
　　前桌也转过来看了看许霁。
　　“抱歉，你们好好听课。”
　　呵，果然两面三刀。魏繁对这个新同桌真的没啥好印象。对女生温柔体贴！还“抱歉，你们好好听课。”
　　切，垃圾。
　　魏繁看了一眼许霁，就像在看苍蝇一样：“那你让苍蝇别吵。”
　　许霁直接翻了个白眼，这TM确定不是乱说话，他有这么神就不坐这里写笔记了，直接去当苍蝇王得了。
　　英语课终于完了，大家松松筋骨打打哈欠。
　　魏繁似乎真睡着了。许霁悄悄贴了张便利贴在一旁。
　　魏繁醒来，大家都去吃晚饭了。
　　一晃眼星期六了，大家都有点亢奋，明天又可以出去半天。还有人开始算月假还有几天。
　　魏繁没有找许霁麻烦，但许霁觉得还是有必要解决下以前的矛盾。
　　晚自习上课前，魏繁瞟到桌上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魏繁，对于星期三的事还是有必要和你道个歉，但介于你当时在气头上，我觉得还是缓两天再说，但我又担心“活”不到那个时候。还好，我还活着。引起打架事件的源头在我，我不该说你数学差，虽然真的很差，如果你在意别人说你成绩的事，那以后我尽量克制（我不敢保证哪天嘴快又得罪你）。
　　好家伙，一张直接写不下。
　　另一张便利贴：不过，你也有错，你还顶撞老师，你知不知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那么一点点成效，你要是真承认你打了我，我这不就是公然扯谎吗？所以我觉得我后面说我嘴被……的事可以翻篇。
　　两张便利贴，第一张还算真挚，第二张无语。魏繁觉得比起那封潦草的道歉信，这两张便利贴还马马虎虎吧。
　　那天厕所之旅结束后，道歉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对不起，别打我了，我的右手得抄笔记，求放过。”
　　三天后才写信说事，简直就是个马后炮。
　　许霁要是不写，魏繁恐怕都要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揍许霁了。
　　许霁觉得是因为成绩打他，但其实是许霁说话时唾沫星子飞到人魏繁脸上了。
　　许霁看着魏繁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马后炮，你……”
　　许霁对这个称呼有点懵，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等着魏繁的下文，但没了下文。
　　魏繁把便利贴收起来了，许霁脸更黑了。
　　卧槽，原来是想拿便利贴威胁他。许霁更心塞了。
　　不过要是魏繁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回一句：“你怕不是想多了。”
　　魏繁只是有收集卡片、纸条的习惯。许霁的便利贴，他看上眼了而已。
　　星期天。
　　一个小时的电话絮叨时间开始了。
　　许霁直接趴在话吧桌子上，一会说知道了，一会嗯两声。
　　会临一中是寄宿制学校但也可以走读，许霁是住校生，一个月回家一次，期间不能带手机去学校，带手机的同学也要把手机寄存在学校外边，不准带进学校。所以学校办了个话吧给学生打电话。
　　魏繁就是走读生，以致于又被人说是关系户才有走读证的。
　　“喂！许霁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说话！”
　　许霁这才回过头来，他怎么还能想到魏繁，反正想都想到了，不妨问问杨女士。
　　“杨女士，问你个事，怎么才能和人好好相处。”
　　“真实，真诚，用心呀！咋滴？和同学闹矛盾了？慢慢来，有没有影响心情，能不能吃下饭？”这话题又转到他的伙食上了。
　　不过真实好像不可能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假。魏繁应该也看出来了。
　　“那没事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许霁盯着墙上的画作出神，一幅星空水彩吸引了他。
　　暗夜中星辰连线，隐约间有一道引力抓着它们旋转。
　　星河间唯有你是永恒炽热。
　　突然间就想起初见魏繁时那个逆光的他——还挺帅的。
　　许霁赶紧拍拍自己的脸。
　　“这个魏繁确定没换过脸！咋感觉和我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我第一次看他时怎么看也不像个烦躁，喜怒无常的主啊！”
　　许霁再次利用这半天帮落下的笔记补回来。
　　他抄的很专心，他没什么怨言，这其实可以算是课后巩固。
　　手麻了就停一会，自顾自唱会儿歌放松下。
　　“咳咳！”许霁急忙转身就看到身上有脚印，的魏繁，上午穿的黑色夹克上也有了灰。但戴着口罩看不到脸被打成什么样。
　　这种时候没事肯定不可能，许霁从书包里翻了一个创可贴放在桌上。
　　“唱歌唱得难听死了，建议你去学学摇篮曲，与其把人唱死不如让人安乐死。”魏繁双脚直接搭课桌上，靠着墙就睡着了。
　　少年的侧脸和许霁记忆里的人重合，虽然有伤但并不妨碍人观赏。
　　空荡荡的教室只听得到书本翻页的声音，可能是人少的原因，苍蝇乖了不少，教室里也没那么热了。
　　“你和谁打架了？”许霁把笔记本放到一边，以他以前的经历来看，这是被人围了。
　　“笔记抄完了？”魏繁完全就是答非所问。
　　“好面子也不是这样的，不说拉倒。”
　　许霁出门才想起，这个点话吧不开门！好在要找的人自个来了。
　　“卧槽！你吓死我了！”刘晓瑞看见杵在楼梯口的许霁，差点被吓死。
　　这楼梯口灯光不好又加上他那眼神，刺骨冰冷。
　　“一瞬间，我还以为以前的许霁又回来了。”刘晓瑞调侃道，想把这低气压调高一点。
　　“你叫人打了魏繁？”
　　一听这话，刘晓瑞直接一球砸过去，许霁接球挺轻松的。
　　“你有病吧！你说不干的事，老子就不会干。至于吗？魏繁是谁？是会临一中公认的爷，你不惹老子也不想惹！”
　　“我又不是吃多了，我又不是你。谁TM会为了兄弟义气去得罪那种人！”
　　……
　　絮叨二号又闪现了。许霁都怀疑刘晓瑞是不是被杨女士传染了。
　　“我记得，某人的确因为兄弟义气帮我抗过揍。被打的那叫一个惨。”
　　刘晓瑞咳嗽了两下：“反正不是我，不过我知道为什么。”
　　许霁洗耳恭听。
　　今天中午，魏繁和人约球，不过没在学校里，去了县中心的体育馆，那帮人没底线玩不起，明明是单挑结果一群人上手，有用篮球砸的，有直接上手的，魏繁光荣负伤。
　　“好像还会再约，还是魏繁提出的。”
　　“单挑还是……”
　　刘晓瑞努力回想：“好像是团战。”
　　晚上要周测，许霁也没多聊，一进门就看到戴着口罩的魏繁。
　　许霁倒也不想管什么烂摊子。静静复习数学笔记。
　　淡淡的药香飘来，倒也不是因为受伤才有的，这香味魏繁来时就有，前段时间和魏繁关系挺僵，许霁没特别关注到。
　　今天魏繁受伤，战斗力下降，许霁这才第一次注意到。
　　魏繁捧着那养身杯接完水走下来，许蔓又开始接茬了。
　　“魏繁，你干嘛天天红枣配枸杞？”
　　“肝火旺，降火！”魏繁的回答很干脆。
　　许蔓还在不依不饶，就是要“刨根问底”，还想问问魏繁脸上的伤。
　　“要不要我把身份证给你，再把我家户口本也拿来。”魏繁喝完水，盖好水杯，说话也是不客气的那种。
　　李倩楠发觉魏繁不高兴了，拉拉许蔓但没用。
　　许蔓话还没说完，硬生生被李倩楠拽回去。
　　魏繁趁还没打铃直接站起来说：“二组第三排那两个男生和我前桌的女生换换，给你们十分钟，速度。”
　　魏繁说完直接去厕所了。
　　俩男生反应过来，立马行动，女生后知后觉待在原地，书还是两男生搬的。
　　许霁看看桌上魏繁刚喝的水，又看看魏繁身影，这尿性来得真快。
　　魏繁回来座位时已经两桌同学的位置已经换好了。
　　俩男生回过头来打了个招呼就转了回去。
　　陈浩，李云杰摸出书来，手都还是抖的。许霁看破不说破。
　　周测数学，魏繁虽然来了但课真没听多少，看了一眼试卷，靠在后黑板自暴自弃。
　　魏繁看着前面咬指甲的陈浩一脸懵逼，这题很难吗？虽然他不会做但他同桌看起来做的挺顺。
　　周测不是月考，没有老师监督，全凭自觉，每周都有一次，他们都考麻木了。
　　“砰”板凳倒地的声音响起，全班很高兴，这次大家为繁爷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