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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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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拦我,放我进去。”
“你可知我是谁?”
“既然知道,还不快放我进去。”
“吵什么?”花姐从走廊的另一头扭着腰肢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厮打扮的人,等到看清楚这个大吵大闹的人,她突然安静下来,调转马头,指着两旁的人骂:“狗眼瞎了,这也是你们能拦的吗?”
瑥抒得意地看着蔫了的几人,抬步就往房里冲。花姐笑着站在门口,“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殿下。”
瑥抒看着刚才还在训斥拦她的人转眼间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拦在她面前。她不明白:“放肆,你敢拦我?”
“不敢,但春熙楼有春熙楼的规矩,还望殿下见谅。”花姐并没有听话的让开,反而是看着瑥抒,一字一句道。
瑥抒见状,叫来自己身边的人,似乎要硬闯,花姐见了,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这时,瑥抒身边的一个女子拉了拉她:“算了,春熙楼确实有这个规矩。”
瑥抒闻言,气焰才下去一点点,但仍然不甘心,“我今天一定要进去。”
花姐才看见原来瑥抒身边另一个女子,这女子端的是清新脱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是了,里面的那位,也不像是回来这里的。
秦清乐苦口婆心。面露担忧:“不如算了,让宫里知道了,就糟了。”
瑥抒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萧潇来了春熙楼,告到了父皇那里,谁知父皇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说什么出宫是太后允许的。父皇真是糊涂了。她心里气急,堂堂郡主,居然如此恬不知耻,日日流恋烟花之地,传出去,叫世人怎么看大盛,不知道还以为盛朝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呢。
“秦姐姐,你就是太好心了。纵然上次她替你教训了老五和赵潞那个墙头草,但她抢你夫婿在先,在宫中又处处与你作对。现在是她自己作孽,作为皇室子弟,我一定要……”
“你待如何?”萧潇打着哈欠打开门。
“替你父母教训你!”瑥抒抽出鞭子,看见萧潇,眼神一亮,啪的一声。这一鞭子极准,居然绕过了站在门口的花姐,狠狠甩到了萧潇肩膀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混乱之中,萧潇听见有人惊呼:“郡主!”有人大喊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瑥抒也楞了,似乎没想到这一鞭真的能中了。她看看手中的鞭子,难道自己的功夫最近有长进了?不对啊,前几天教习先生还说她丝毫没有练武的天分呢。
萧潇的醉意被肩膀传来的剧痛消去了打半,一时从天堂跌回人间,这速度太快,中间的滋味是在难受,她咬着牙,一声嚎叫硬是憋回了嗓子眼里,这么多人,她丢不起这个人。她咬着牙说:“好大的口气,你算老几?”
“南宁,你到这里来,你,你不知廉耻。”瑥抒直接点名了她的身份,大喊出来。
南宁?这是南宁郡主?春熙楼一阵骚动。
花姐也吃了一惊,她是真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南宁郡主,仔细看去,确实面容相符合,可是花姐想起那天漫不经心踏进春熙楼的人,确是没有把她和南宁郡主联想在一起。
“你怕不是二百遍没抄够吧,脑子有坑?”萧潇的涵养在剧痛之下消然殆尽,“懂廉耻的瑥抒公主,现在站的地方难道不是春熙楼?”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人群中自然有认识秦清乐和当朝公主的。此时不免议论纷纷。
瑥抒脸都气绿了,她还没有这么丢人过。她拉住萧潇,“你跟我走。”萧潇一把挣脱开,“想走自己走。”说完就转身回屋。
瑥抒看见她还要去逍遥,当下立刻跟了过去,秦清乐在屋外站了片刻,耳边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只好也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屋门再次被关上,花姐重新恢复了笑脸,对着大家说:“误会,都是误会,都散了散了。”
不过众人心里可不怎么想,想必从明天开始,当朝公主逛春楼的消息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瑥抒进了屋,被屋内的烟雾熏了一脸,她呸呸呸吐了几声,隔着屏风看见萧潇倚在榻上,对着一个隐隐绰绰的人。
瑥抒一愣:“你竟然来真的?”
她推开屏风,正好看见萧潇摇举着杯,对着那人一点,然后一饮而尽。
瑥抒觉得自己眼睛被污染了,她手抖着指了指那人,秦清乐也在一边深吸了口气。
弹琴之人看见瑥抒,站起来对她行了个礼,瑥抒的手抖得更厉害,“你给我出去。”
柳生姿低着头,闻言也只是看了躺在榻上那慵懒的人一眼,他把头埋向更低的地方,却没有离开的动作。
瑥抒指着萧潇:“我要告诉太子哥哥。”
“随便。”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架出去。”瑥抒喊来她的随从。
“这,殿下,”侍卫们犹犹豫豫,面露难色。
瑥抒终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奈何不了她,气只能跺了跺脚。
秦清乐俯下身子,“郡主,恕清乐多嘴,您有婚约在身,这样恐怕不妥。”
“哦?”萧潇闻言,颇有兴趣的看着秦清乐,“我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既然大家都认为推你下水的人是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一个推你下水的人考虑呢?
“秦小姐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萧潇冷冷地说。
秦清乐闻言面色一僵。
“秦姐姐,有些人不识好歹,别理她,我们走!”
不识好歹的萧潇自顾自地给自己斟酒。
秦清乐被瑥抒拉走了,走之前瑥抒还自以为的撂下狠话:“你现在装的这幅样子无非就是给太子哥哥看罢了,他才不会管你死活,你就自甘堕落吧!”
柳生姿弹琴的手一顿,萧潇眼神追随着那手,见状眯了一下眼,以为他是在害怕,于是放低了语气说道:“别怕,我会罩你的。”
柳生姿听见这话,不知为何抖了一下,他好像每天不抖上几抖就不痛快似的。他低着头说:“郡主,你的伤……”
“没事,芸香不是去找医生了吗?你接着弹。”
柳生姿感觉她根本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也不在乎此事传开了会怎样。
萧潇觉得,柳生姿的琴弹的极好。
回宫的路上,她还沉浸在他的琴声之中,总感觉那琴曲之间,有着一股争鸣之意,说不出的肃杀和痛快,感觉全身的血脉都舒畅了。
马车行驶在宫道上,一个人站在巍巍城墙之下,静静地望着这辆马车驶过宫门,行至身侧。
“郡主”芸香掀开马车侧面的帘子,小声道:“齐大人在前面。”
萧潇睁开眼睛,坐正。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直接走,别管他。”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但萧潇已经放下帘子,不再理她。
芸香看着站在中间的人,面露不忍。向驾马的侍卫示意,于是马车硬是拐了个奇异的弯,绕着齐思惟走了。
萧潇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个人她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直到马车已经离开很远,芸香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齐思惟还站在原地不动。
果然不出一夜,宫里宫外的流言传的满天飞,什么郡主因爱堕落,爱而不得,不过传的更多的是秦清乐,因为谁都不会想到这等清丽佳人也会去逛青楼,众人皆是难以接受。还有说南宁郡主和秦清乐已经在春熙楼公开宣战了?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了。讨论到此,又是牵扯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往事来。反而挑事的人仿佛被人遗忘了,半点没有水花。
据说,瑥抒因为大家将她忽略,气的一天没吃下饭。
当事人之一萧潇此刻躺在花园里看书。最近郡主宫里的人都发现了,郡主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变的不大爱说话了。从前到哪都得一群人伺候着,现在却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难道真的如传言那样,郡主受了情伤?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想法比较合理。不过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的是,郡主最近根本没和太子殿下有来往啊。
于是云梦倚上下,皆打着十二万的注意小心伺候,生怕哪个不知道惹到郡主,他们的小命玩完。
萧潇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她只是觉得自从出宫玩了那么一段时间,她宫里的人反而对待她更尊敬了。
晨起请安礼过后,太后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去近郊观音山上祭拜,萧潇本来打算去找柳生姿,结果被太后一道指令,让小辈们也要跟去,太后认为祈福是大事,需得沐浴焚香三日,不食荤腥,方可进山。
萧潇三日来除了要捡起以前的功夫,每日都在她书房看书,看地烦了就去御花园内闲逛,再也没有比这更枯燥了。
萧潇对祭拜祈福之事毫无兴趣,更别提四更天就要起床这件事。她眼皮似有千斤重,脑袋发沉,任由芸香和荷苑她们给她穿衣梳妆。
婢女小春拿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捂着嘴哎呀了一声,“郡主,您可真好看!”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以淡妆打扮,甚至还有意无意望丑了扮,能不引人注目便不引人注目。连她身边的人都快忘了,南宁郡主的模样,原本就是倾国倾城。
萧潇看着镜中这张脸,并无半分她以前的痕迹,她原本的长相,只是普普通通,勉强够得上别人说一句清秀。
“再美丽的东西如果不能得到,便要毁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萧潇冷笑。
小春眨巴眨巴眼,露出一副天真的面目,没听懂。
荷苑抬起她的手,“郡主,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
萧潇嗯了一声,从皇宫到郊外且得走呢,她还能在马车上睡一会儿。结果走出殿外,刚掀开车帘,萧潇的美好愿望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