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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与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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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在哪。
朦胧的月光柔和地撒下来,旁边是一座望不到头的桥,桥上的灯光映在海面上,像是海面飘荡着无数的萤火虫。
桥上一辆车都没有,但是却有一个少年。
是的,少年。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就这么坐在桥的围栏外面,一只手随意地揽住栏杆,另一只手撑着桥面,但由于处于那样的一个位置,他看上去依旧很危险。
“那里很危险——”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许宿想要出声提醒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好像听到了许宿的声音,侧过头,望向他这个方向。不小的晚风吹着他略长的头发,明明隔这么远的距离,许宿好像还是可以看到他眼中的诧异。
毫无征兆地,少年突然松开了揽住围栏的手,从桥上一跃而下。
我得救他。
这是许宿当时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怕水,就已经冲进了海里。
迎面一个浪打了过来,许宿躲闪不及,呛了几口海水。
熟悉的窒息感,就像那时候——
“小宿,是妈妈对不起你。”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是许宿的妈妈陈衣,带着哭腔。
许宿猛然醒来,睁开的双眼被有些明亮的阳光刺到。洁白的床,被子和墙,这里是医院。
他的床位旁边,是陈衣和姑姑许馨,两个人眼睛都发红,很明显,姑姑也哭过。
许宿的脑子有点浑浑噩噩,一时没有想起来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许馨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医生喊了过来,在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医生告诉他们再观察几天,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当医生在嘱咐中提到“药物”时,许宿想起来了,是过量服药。
陈衣依旧守在床边,嘴里不断地说着自责的话。
可这不是她的错。
医生刚离开,许宿便出声问到:“爸呢?”
声音哑到几近不可闻,姑姑连忙去倒水来给他喝。
“他……没来。”声音很小,但是许宿听得很清楚。
意料之中罢了。
“姑姑,这次又麻烦你了,”他知道,住院检查的钱肯定又是姑姑出的。
“还有,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许宿顿了顿,再次说道。
陈衣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宿突然就想到了刚刚那个梦。
他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妈妈,就算是在梦里,也救不了一个人。
渺小如尘埃,无用如朽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