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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专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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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殿,苻坚来到栖凰宫,双眉不展,心情不悦。因仇池国主过世,其子继位却向东晋臣服,违逆大秦。苻坚对西部局势堪忧,心生烦躁,正走进宫门。
“天王今日心境欠佳,不如回寝宫休息吧”慕容冲小心翼翼的说着,希望送走这尊神,预感今日贱命难保。
“嗯?这里不是孤的寝宫吗?备晚膳吧”苻坚按着额头似是头痛,“备些酒来”
啊?慕容冲心道,今日怎么了还要喝酒,庆贺造反吗?怕不是气糊涂了。“奥”,嘴里应着,却没有动。
“为何不去?”苻坚催促道。
“去”慕容冲只好去吩咐侍女备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苻坚酒性大发,一杯一杯把自己灌醉:
“我待卿如友,卿待我叛离,为何你们一个一个如此对我”说罢一把抓起慕容冲衣领,抵在墙边,低声说“我哪里对你不好?”
“你……你喝多了,放我下来”慕容冲脸色煞白,吓的魂不附体,以为苻坚把他当成叛邦之臣,怕是要手撕了自己。
苻坚鼻息逼近,酒气扑面,说不清神志清明还是混沌,但是手一直未松开,直觉一股热流涌向面前,瞬间爆发出欲望洪流,随着唇舔了进来,慕容冲啊了一声,但声音被堵在了嘴里,只从鼻息中传出呻吟,却招来了跟猛烈的进攻,整个身体被禁固在宽魁的怀中,用力向墙挤压,心口都要窒息。
这淬不及防的攻击,无力挣脱,心中的呐喊无人听见,注定失守,就像失守国土一般无力阻止,痛苦挣扎。
进攻的人似乎也无力停止,长久的抑制,终于崩溃,压制的反弹如此强烈,征战天下的心此刻不如得到你,你终究是我的朱砂痣白月光,孤身纵马,长枪刺破云霞,终寻到一片瑰丽山河,流连忘返中。
初次的失控换来一片狼藉,苻坚自然是挥袖抽身,自带一片云霞出浴,心情爽燃,看着熟睡的凤凰,心生怜惜宠溺,自觉心亏,没控制好。吩咐侍从准备膳食补品好生调养主子,并传太医问诊,安排好一切事物,方不舍离去。一夜之间便从水火不容变得难舍难分,牵肠挂肚,连脾气心性也像是柔软了下来,只是牵肠挂肚之人的感受,唯有慕容冲自己清楚:身心俱痛,一夜便将自己打下地狱深渊,再无曙光。
熟睡中的凤凰仿佛坠入无尽梦魇的折磨,烈火中的邺都皇城,灰暗漫天,尸横遍野,呼号求救声此起彼伏,自己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秦军大举杀虐,自己却出奇的平静,手举利剑指向秦军,目含血光,大声嘶喊:
“我若得道,必将踏平长安,横行无忌,屠城千里,送尔等永下地狱,哈哈哈.......”癫狂的笑声慢慢变成了抽泣的哭声,意识逐渐苏醒,枕边已泪湿一片,梦中癫狂与现实的惨状瞬间将慕容冲打的颤抖屈辱,瑟缩的蜷成一团。所有的不堪又像是给自己的洗礼一般,不再害怕,一切痛苦不再知觉,心已然死了,生有何畏,只有地狱中爬起的魔鬼才能劈开牢笼,窥见曙光。
“怎么起热了”姐姐看着慕容冲,心疼的泪光盈盈。
“来把药喝了”,慕容冲艰难起身,一动牵一痛,晕虚中尚有一丝清明,“阿姐,庆功宴时一定要见到皇兄,设法取得联系,设法通消息。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说完闭眼睡去。
“好,我自会安排,你安心调养”清河明白,宫中水深,若无可信之人,自身难保。即使苻坚给弟弟安排了宋牙贴身侍奉,终究非自己人。
“宋牙,凤哥儿这几日可好些了?”清河妃说着,将赏银递给宋牙,宋牙一见赶忙叩谢:“侍奉主子是小的份内之事,怎敢讨赏。”
“收下吧,凤哥儿脾气骄,身子弱,你要上心些,天王那里必定有你的好处。”宋牙一再叩谢,自然不敢存二心。
这日下殿,苻坚照常去了栖凰宫,心念着凤凰的病情,一刻不想耽搁,谁知半路被王猛劫个正着。
“天王,可是打定主意收回仇池,我可以有一计献上。”
“知我者,景略也,快讲。”一手拉着王猛一同往栖凰宫方向走,既想安排国事,又想了却心事。
“可以策反杨安将军,以一敌十,事半功备。”王猛似犹豫,此地说话不大方便,“天王可去御书房议事?”
“阿.....这.....”苻坚心里惦记凤凰,自然不愿折返,“爱卿可随我一同去栖凰宫,凤哥儿身子有恙,需探望一二”,王猛一看苻坚心神不定,便不多说,“无妨,我随天王同去。”
二人进了慕容冲寝室,见到病榻上的人,一个疾步探望,一个不免惊讶,王猛觉得苻坚虽喜美色,但也绝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怎的近日这般慌乱,真是动情了不成。再看慕容冲反倒冷谈的很,不予理睬,似是怨郁不欢所至。王猛见状便退了出去,摇头叹息到:英雄难过美人之关呢。
“你可好些了?”
“不敢劳天王惦念,苟延残喘罢了。”话说的怨毒而悲惨,苻坚一时心梗了梗,又软的不行,
“怨我,一时迷了心窍,既已成舟,我必定万般疼惜你,你切莫妄自菲薄,好生调养,明日再来看你。”转身对清河吩咐“这几日你且住下好生看护,一切用度只管调好的,莫委屈。凤哥儿跟了我,虽无名分,乃孤心尖上的人儿,谁也动他不得,且放宽心吧。”说完,将贴身龙形玉佩取下赐予慕容冲明示爱心。
“谢天王恩德,代冲儿叩拜谢恩”清河跪拜不起,直到苻坚离去。
有了第一次的宠幸,苻坚心里便再也放不下他了,即使不能侍寝,也没有去其他嫔妃的寝宫,那种感觉终是回味,念念不忘。只是凤凰终究年少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几日下不了塌,脾气也暴躁起来。
“滚出去,谁也不要进来!”随着呵斥声又一声脆响,碗碟破碎。
老嬷嬷无奈的退了出来,边收拾边絮叨:“主子,这怎么好,身体要紧,需好生调养,莫动气伤身了”。
慕容冲觉得这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自己这么不堪的样子,不论身陷何种境地,他的心中始终还是那个高贵的皇子,何以被苻坚这等龌龊的人糟蹋了,真似万剑穿心。
嬷嬷见他不吃不喝,身体又不舒坦,心火又大,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派人去通报天王。
苻坚听了亦是头痛:
“想不到他性子这般刚烈,寻常女子倒没有他这般烈性,最多哭一场就过去了。”说完,看了看德公公,“公公看着,孤该如何是好?”
德公公跟随苻坚多年,也是看多了风月场上的事儿,了解自己主子的习性,贪恋美色也不是头一遭了,可还没有碰上这么扎手的美人,不免轻轻一笑,劝到:
“天王不必心急,慕容公子他年少气盛乃人之长情,您不必与他计较。需得他人迂回开解,您这里多些宠爱便是,小孩子脾性虽烈,但善哄,所谓日久生情,急不得。”德公公边说边唤人敬茶,
“那你说何人能开解他,一众侍从都轰了出来,难不成,孤亲自去?”苻坚摇摇头,想想自己戎马小半生,未曾这般低声下气过。
“天王何需劳驾,清河公主最适合不过,”
“这.......不妥吧,难道日日都要清河去劝说不成?”哪有让姐姐劝说弟弟与自己夫君和好的道理,苻坚一时为难,却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有何不妥,清河与他乃亲生姐弟,本该互相照拂,说起话来也比别人亲近,您与他们三人相处,气氛就和气多了。”德公公笑眼慈善的看着苻坚。
苻坚也点了点头:“公公说的也不无道理。传清河到栖凰宫探望,就说代孤探望。”
清河听到诏令,来到栖凰宫探望慕容冲,的确如所料,凤凰并未发难,只有清河能够近身看望。
姐姐看着弟弟的模样很是心酸,整个人都像抽去了筋脉一般,虽身体的伤见好,却没了精神。
“姐姐为何要来看我,看我这死人模样有何意义。”慕容冲毒蛇般的话语,宣泄着恨意。
“何苦这般糟蹋自己?”
“不自己糟蹋,难道等着别人糟蹋?是他让你来的吧?”
“是,”
“你回去吧,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凤凰从前从不这样与阿姐说这么怨毒的话,可如今觉得她已经是苻坚的人了,自己还成了同侍一夫的人,真是心堵的厉害。
“你这又何必呢,凤凰,你斗不过他的,他是王,折磨你有一百种法子,你折磨他便只能糟蹋自己吗?”清河说话异常的冷静,端淑大方的仪态。心想:我又何尝愿意被他糟蹋。
慕容冲被阿姐一句话点醒,的确,眼下苻坚就是用阿姐来折磨自己,终是不忍心伤害自己的至亲,便只能服软。自己像只受伤的幼兽一样,放弃抵抗,低声说:
“你回去吧,”话音刚落,门外叩拜声起,
“拜见天王!”
他来了,姐弟俩心中一颤,都沉默了。苻坚走进来一看,清河忙跪拜,
“免了,孤来探望凤凰,凤哥儿可好些了?”话语柔声和气,关心备至,一改往日的君王之气。
“劳烦天王挂念,太医说凤哥身子已无大碍,精神还需调养。”
“那还是劳烦清河妃多多照拂,不如….日后你就宿在栖凰宫,方便照顾,如何?”
此话一出,姐弟皆是一惊,慕容冲怀疑自己听错了,忙答复到:
“无需如此,我可以照顾自己。”惊恐的眼神看着苻坚,心想:他到底想怎样?
“孤也是怕冷落了爱妃,你说是吗?爱妃?”苻坚意味颇深的看向清河,以姐弟的情分考量,她一定会答应的。这个绝妙的主意竟然是德公公这等阉人能想到的,真是不可思议。
“是,天王,臣妾谢天王眷顾我等。”隐忍的目光低垂,不敢看向凤凰的眼睛。
“好,传膳!今日我与爱妃就在这里陪凤哥儿用膳,如何?”苻坚说着看向慕容冲,想看他是否会发作,就见他呆呆地坐在榻前,出奇的平静。心下疑惑,不是脾气很大吗,如何这样都没有发作。
慕容冲终是看明白了,如若自己不肯就范,受折磨的就是阿姐;就范,受折磨的必是自己,左右苻坚都不吃亏。好吧,与其左右为难,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不论发生何事,只要视而不见,心无波澜,不攻自破。
晚膳一切平静,三人各怀心思,只见苻坚起身道:
“凤哥身体欠安早些休息便是,今晚,清河侍寝。”
清河听了忙起身行礼:“是,天王可是与我回宫?”说完看着苻坚,就见苻坚沉思片刻,道:
“无需回宫,此处即可。”话音一落,姐弟俩当场傻眼,怎么会这样?
慕容冲强忍着内心的翻涌,心下骂道:无耻!饶是做了最坏的设想,也没有想到这般不堪。
苻坚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心想:还是逼得不够狠吗?
慕容冲沉默无言,看着苻坚,行礼道:“那冲儿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嗯?你去哪里,这里不是你卧榻吗?”说完挡住了门口的方向,并向慕容冲逼近,“在此好生歇息吧。”
“你!”慕容冲隐忍到极致,险些发作,又生生忍住,心道:人面兽心的畜生。无奈回到榻上,如坐针簪一般的躺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爱妃与我到侧室歇息便可。”
侧室与正卧仅一道格栅相连,本是寝宫侍寝前后更衣洗漱所用,如此随意真是荒唐,此刻苻坚在意的并非这些,反倒是对荒唐的结果有着强烈的期待。
夜晚的寝宫显得格外安静,屏蔽了外界的杂音,室内的一丝声响都格外放大了,亲呢声,喘息声,都刺激着隔间里的人,羞辱的煎熬,生不如死。
“啊!”清河一声惨叫,慕容冲腾地坐起来,双手抱住头,痛苦的自责着:
“对不起.....不要这样....”
耳边又传来一声声惨叫,不似是情人间亲密,倒像是垂死的挣扎,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虽然心里清楚他折磨的人就是自己,但还是无法忍受来自至亲之人的痛苦哀嚎,心在滴血,终于在崩溃的边缘爆发了。
“放开她!”慕容冲大喊一声,冲出了卧榻,也许愤怒冲昏了头脑,怒火炸裂一般的拔出苻坚卸下的佩剑,挥舞而去,一剑断开了寝帐,随着寝帐落下,榻上的一幕瞬间呈现在眼前:
苻坚与清河相拥,清河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苻坚血红的目光盯着慕容冲,嘴角染上血迹,身上却是衣衫整齐。
慕容冲呆呆的看着,手中剑有些颤抖,杀他,他怀中是阿姐,自裁,阿姐怎么办,终是嘶哑的说了句:
“放开她”
苻坚看着他颤抖的手,知道他动不了手,觉得逼得差不多了,遂放开清河,
眼睛始终盯着凤凰,两个人在眼神中互相绞杀。清河颤抖着跑出了寝殿,无尽羞耻的离去。
“嘡啷”一声,利剑脱力掉落在地,慕容冲宛如冰雕般的站在原地,任由苻坚起身来到身边,伏耳到:
“吓到你了吗?”
说着抱起他躺进龙塌,凤凰长吸口气,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任自己像只海中飘摇的小船,受海浪的拍打,狂风的摧残,永远不知靠向哪里是岸。
慕容冲自此承欢龙榻,格外受宠,却好像变了个人,乖顺,柔弱,惹人怜爱。
此后,每日下殿苻坚都宿在栖凰宫,专宠姐弟,宫人莫近。栖凰宫里槐树葱郁,池鱼欢跃,月朗星稀。
“孤送你的玉佩可还喜欢”苻坚一脸宠溺之情的望向凤哥儿,越看越觉得花前月下有美人相伴,夫复何求也。美人又是这般不一样的味道,不似娇花,如清竹,不似杨柳,却扶风,俊美英挺,才学无双。
“冲儿非妇人,不需配饰装扮,天王不必送我这些,宫中不是禁止奢靡之风,怎么天王自己倒忘了?”
“哈,凤哥说的是,孤的确说过,我大秦一统大业尚为完成,开国之路艰辛,切不可助长贪图奢靡之风,误国误民。你都能如此,孤甚慰”苻坚说着用手轻抚上凤哥的肩,“只是心爱之人需配心爱之物,你没有什么想要孤送你的,只你开口,日月星辰亦可。”
“奥?日月星辰亦可,那我便索要一样 ”说完看相苻坚腰间,苻坚一时不明,
“嗯?难道想试试孤的腰力?”一句话说的慕容冲脸色绯红,想起了苻坚的凶悍力道,忙道:
“不,我是想要一把佩剑习武用的”说完突然觉得不对了,向君王索要佩剑乃大忌,
苻坚脸色一僵,尬在原地:“原来想要孤的命?”
扑通一声慕容冲跪下,此话一出,吓得不轻“没有,我只是想要一把木剑习武强身之用,并无他意,天王莫怪。”
“哈哈,无妨,孤送你便是,想你也是英武出身,少年持剑正是强身习武的年纪,莫不该耽误了你,你这身子确实需要练练”说完真的取下腰间佩剑道:“是把寻常佩剑,防身可用,孤征战所用乃九环月牙长刀,这个送你即可”。
慕容冲起身望向苻坚,觉得这都没有掉脑袋,苻坚是真的宠爱自己了,这份宠爱若非好好利用岂不可惜了,微微一笑,露出媚态:“天王真舍得送我了”
“凤哥儿笑起来果然好看,一笑值千金,区区佩剑如何”苻坚看到万年冰美人也能展露笑颜,心里开了花,一阵火热,拥过美人腰,欺身而上。满园春色藏不住,又是一夜温香来。
一日,御书苑苻坚批阅文书,慕容冲在旁侍奉抄写文书,整理文献。
“冲儿越发长进了,可以分忧了,国事繁杂,孤心力疲惫,左右无人呢。”说着爱抚着心肝宝贝的美人脸,标志俊美的美男脸,越发长开了,英俏逼人,略施脂粉,简直销魂,忍不住抬起下巴,想要索吻。这一幕偏偏被走近的王猛抬眼看了各正着,不可谓不尴尬。
“嗯,咳咳……王猛求见天王。”老头真是没眼看,心道:天王这是狐狸精缠身,哪里还有心思理国事,还是公狐狸,不可留啊。
“爱卿不必多礼,进见。”苻坚整整衣衫,示意冲儿退下,慕容冲从王猛身边走过,从目光中觉察了他隐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