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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知鱼重生,搅弄宅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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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你别害怕,今夜小爷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
梁知鱼一睁眼,眼前裸着上身的男子已朝她扑去,赤红的眼睛里充斥着欲色。
她缩着身子本能往后退,惊得浑身直冒冷汗。看着眼前的场景,意识渐渐回笼。
她不是自缢于冷宫吗?怎么会在这?
愣神的间隙,男子将她双手死死束缚着,俊俏的面容上充满诡异的笑容。
梁知鱼大惊,他不是已悬梁自尽的崔家公子吗?
怎么会在这?
她重生了?
看着眼前压住自己的男子,梁知鱼眼底的惊慌一扫而过,逐渐被怒火所取代。
前世,她胎穿于梁家二姑娘,被继母养得刁蛮娇纵,后被人算计与崔家公子厮混一处,被人瞧见后她沦为全京都的笑柄。之后又因不洁背负骂名而替庶妹嫁入瑞王府,与瑞王过着离心离德的日子。谁知那痴傻的瑞王竟一朝翻身成皇帝,纵容庶妹用白绫结束她的性命!
既然重生一次,她绝不要这样的命运!
梁知鱼在剧烈挣扎,身上沁出薄汗,可身体里的热浪烧得她面色坨红,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大脑才慢慢镇定下来。
“公子弄疼我了,你松开我的手,我们都舒服好吗?”梁知鱼强忍着胸中的恶心,佯装屈服。
男子盯着她的眼睛,确信她不是在撒谎后才微微松开她的手,脑袋埋在她脖颈里,轻佻地说:“好,咱们都好好舒服。”
梁知鱼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发髻,眉尾上扬,嘴角勾起寒意。
她快速拔下发髻,狠狠地从后背扎入他的心窝。
男子哀嚎一声,梁知鱼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又从前面扎了一下。
未防他没死透,她又补了几下。
杀完人,她淡定用被褥擦掉手上和脸上的血,下床时双腿一软跌落在地,恐慌这才蔓延至心头。
这是偏院,但一会儿长公主便会带着一群人恰巧经过,撞破这桩丑事。
多年前,她继母梁夫人曾救过长公主一命,如今两人商议着坏她身子,逼她嫁给痴傻的瑞王。
不管瑞王今生能不能权倾天下,她都不要看见他!更不会让这些人奸计得逞。
她挣扎着爬起来,外面传来长公主说话的声音,格外刺耳。
前面不能走,她只能翻窗离开。
窗户打开的瞬间撞到了一堵肉墙,撞得她鼻梁往外冒血。
“你……”蒙面男子还未说什么,梁知鱼便推开他匆匆离开。
若长公主发现她侄儿惨死,定会下令追她,就凭她现在的能力,想离开府邸很难。
蒙面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又望了眼血迹斑斑的床榻,飞速追上梁知鱼。
梁知鱼未曾料到这人会突然冲出来,直挺挺地撞在了他的怀里。
蒙面男轻笑出声,抓住她的手腕道:“我虽有意带你离开,可姑娘也不必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梁知鱼眉心微蹙,问:“你能带我走?”
蒙面男子失笑道:“我能悄无声息进来,自然能悄悄离开。你杀了长公主的好侄儿,若被她抓到,只怕你这娇嫩的身子受不住。”
尽管她不清楚他是何人,但听他的语气,似乎与长公主有过节。
若能借他的手离开,自然最好不过。
她咬着舌尖行礼,不让药效冲毁自己的理智。
“公子大恩,他日我定涌泉相报!”
屈身行礼的瞬间,她眼前一黑,倒在了蒙面男怀里。
蒙面男看了她一眼,眼底跳跃的火焰被浓郁的墨色掩盖,唇角微微上扬。
……
再睁眼时,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前世没少喝药,此时梁知鱼胃里翻涌,突然趴着床榻干呕了起来。
“姑娘!”明月忙冲过去扶住她,担忧地问,“姑娘,您还好吗?”
梁知鱼微怔,靠在床榻上拉住明月的手,眼底露出浅淡的笑意:“我是怎么回来的?”
“奴婢打水回来时,您已经在榻上了。见您高烧,奴婢也只好对外宣称您受寒先回来了。”
梁知鱼点点头,又怕这话在长公主那糊弄不过去。
“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昨儿烧了一夜,说了好些胡话。”
梁知鱼眼底笑意逝去,嘴角弧度却加深,道:“我没事,明月,把药倒了吧。”
明月怔住,看着日渐消瘦的姑娘,她一阵心疼,劝道:“姑娘,好歹喝点吧,奴婢熬了一早上的,您身子要紧。”
梁知鱼没说话,却无意间扫到了明月手腕上恐怖的红痕。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撸起明月的衣袖。
细嫩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纵横交错,还有好几道新添的红痕。
明月忙抽回手,强颜欢笑地说:“您先把药喝了吧,奴婢去给您端点粥来。”
“谁打的?”梁知鱼沉声问。
“姑娘……”
“谁打的?”
明月拗不过她,垂眸低声道:“今早奴婢去拿药,王大夫要我跪下取悦他……”
梁知鱼气极闭上了眼睛,手指蓦然收紧,狠狠地砸在了榻上。
住在梁府里的大夫是梁夫人的远房表叔,平日里没少欺负府里的丫环。但他有梁夫人撑腰,众人都敢怒不敢言。
欺负旁人算了,如今竟敢欺负到她头上来?该死!
梁知鱼冷笑出声,取下发簪交给明月,吩咐她去买些乌头回来。
明月不明所以,待乌头买回时,却见自家姑娘将乌头粉洒在药碗里。
见状,明月惊呼出声:“姑娘……”
梁知鱼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哑声道:“我知道你为我受了不少屈辱,今日我便替你讨回来。”
说罢,她穿好衣服,在脸上多上了几层粉,脸色惨白,恍若风一吹就倒。
出门后,梁知鱼往前厅走去。
今日兄长归家,她得去看看。
她的生母本是沧州首富之女,嫁入梁家几载,最后却与腹中胎儿惨死。
兄长年长她几岁,自幼跟着舅舅征战沙场,与她不亲密。后在继母与庶妹的挑唆下,兄妹二人渐行渐远。
梁知鱼匆匆赶到前厅,却见兄长正被继母和几位庶妹围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双眼赤红,一言不发地站在远处望着。
正与众人说话的梁茂陵远远瞧见梁知鱼涕泪涟涟地望着自己,眉头微蹙。
他本喜欢亲妹,可每次回家总听说梁知鱼大闹府邸,也总与他这个兄长拌嘴吵架。时间一久,便也少了几分亲密。
众人也跟着看去,瞧见梁知鱼后,庶女梁苏荷浅浅一笑:“兄长莫要见怪,前些日子二姐与玉华郡主在白马寺玩闹,不慎摔入水池染了风寒,不敢来见你是怕过了病气给你。”
闻言,梁茂陵俊逸的面容上浮现失望。
他收回视线,转头与其他人说起话来。
梁知鱼虽心中郁闷难受,但也知道兄长对自己是恨铁不成钢。
她疾步走了过去,擦掉眼泪,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兄长。”
梁茂陵愣住,她多久没喊过他兄长了?
梁夫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瞥来瞥去,忽地笑着上前要拉住梁知鱼的手,却被她躲开。
梁夫人尴尬一笑,道:“知鱼,你风寒未好,还是少出门罢。”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拦住梁知鱼。
梁知鱼浑身充满寒意,她侧身闪过,扑入了梁茂陵怀里哭出了声:“兄长,我好想你。”
梁茂陵浑身僵硬,表情十分不自在。
他没抱过妹妹,双手顿时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梁夫人不悦皱眉,靠近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打趣道:“知鱼兴许刚睡醒闹脾气,大公子莫怪。”
一句话瞬间让梁茂陵记起梁知鱼的任性,眼底惊愕散去,推开了她。
梁知鱼咬破口中的血包,仰头喊了一声“兄长”,口中涌出大量鲜血。
梁茂陵大惊,慌忙抱起她往屋内冲,吩咐家仆去请大夫。
梁知鱼拽住他的衣袖,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以前是我做错了,不该与兄长置气。如今我也没几天好过的,兄长能不能原谅我?”
纵然觉得她刁蛮任性,可梁茂陵从未想过她竟如此瘦弱,胳膊上都摸不到肉,让他好一阵心疼。
“先别说话,大夫会救好你的。”梁茂陵安抚道,脚下生风,快速将她送回院子里。
梁夫人忙拦住他说:“这里离荷儿院子近,不如先送去荷儿院子里?”
梁夫人唯恐梁茂陵发现梁知鱼院子里的猫腻,觉得自己苛待梁知鱼,想了这么个法子。
梁茂陵思忖着要答应,但梁知鱼拽紧他的衣摆,柔弱地说:“兄长,我好怕,我想回自己院子。”
梁茂陵眉心紧蹙,想了想,还是疾步赶回她的房间。
身后的梁夫人眉心在狠狠跳动,一时阻拦不住,忙给身后的丫环使眼色。
梁茂陵走进才发现屋内阴森,冬日竟没有炭火。
他面色阴寒,不待他发作,梁夫人便训斥起了下人,吩咐人赶紧送炭火来。
明月得了梁知鱼的眼色,端着药碗送过来:“姑娘,药快要凉了,趁热喝吧。”
“太苦了,我不想喝。”梁知鱼推开明月的手,苦着小脸说。
推搡间,药碗摔在了地上,立刻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梁知鱼事先让明月在地上撒上银粉,有毒的药汁溅在地上,巨大的动静足够引起众人的注意。
梁茂陵在沙场多年,自然一眼就瞧出药汁的不对劲,厉声质问明月:“怎么回事?”
明月屈身行礼,涕泪涟涟地说:“回大公子,半月前小姐得了风寒,喝了王大夫煎的药却迟迟不见好。这几日奴婢去拿药时,到手的汤药已然凉透。以前姑娘总不爱喝药,没承想竟是这药有毒!”
“大公子,求求您救救姑娘吧!姑娘还未及笄呢……”
明月一番话让梁夫人众人眼皮直跳,不待梁茂陵开口,梁夫人便斥责明月。
“混账东西!分明是你未尽心尽力伺候二姑娘,竟将责任全推于他人身上。你是不是还想说,是我苛待知鱼?”
梁苏荷上前娇声解释:“母亲有多关心二姐姐,兄长是知道的。只是二姐姐这些年身子并不好,还需好好调理。”
“想来明月这丫头也是一时心急,看错了呢。”
梁茂陵抿唇看向了梁知鱼,他眼底浮现些许不耐。
他对内宅里的手段并不清楚,听完梁夫人母女一番话,以为是梁知鱼的恶作剧,失望浮于明面。
梁知鱼没错过他眼底的情绪,心中一阵刺痛,眸底的亮光渐渐沉寂,嘴角慢慢地耷拉下去。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又让梁茂陵看得心中难受,他张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与梁知鱼多年未亲近,竟不知该如何出声宽慰。却见她眼泪涟涟,只觉心痛难受。
梁夫人上前抓住了梁知鱼的手,安抚道:“都怪母亲这几日疏忽,让这些下人猪油蒙了心欺负你。你且放心,母亲定会将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发卖出去。我的儿,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梁夫人端得一副慈爱的模样,眼里的关切倒不像是作假。
梁知鱼漠然开口:“我院里的丫环都是母亲送来的,母亲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一句话将梁夫人重新拉入水中,惊得梁夫人脸色大变,面露尴尬。
梁知鱼可不管她,直勾勾地盯着梁茂陵,忽然开口:“兄长方才也看见药汁变黑,兄长也不愿意相信知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