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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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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殊颜恍了好一会神,眼前眺仙台各家族子弟齐聚,衣饰繁杂,人声鼎沸。
而正中的比试台阵法之中,一红一蓝的两道残影交错,剑声相撞,打的十分热闹。
“仙……剑会???”,越殊颜小声嘀咕,薄唇翕动,一双眼睛满是不解。
他记得自己本是在桃园林喝酒,再之后似乎酒力不胜睡了过去…怎么一睁眼就梦回仙剑会了?
熟悉的布景,眼熟的人,再有几位家族主持大会的长老。越殊颜扶额,正纠结自己是做梦或者其他,身后就被一双手重重一推。
他本是盘膝而坐,撑着额重心不稳,又是迷迷瞪瞪状况之外,被这么一道力一推,不免身子向前踉跄了下。
几缕墨发微垂,越殊颜拢了控黛眉,一双桃花眼微微侧挑,就和一容貌俊秀,身段高挑,略有青涩稚气的玄衫少年撞上了眼。
“时辰就快到了,你怎么还在这?”,少年开口,很熟络的在他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一定程度而言,越殊颜是认识面前的人的,——“谢之意”,也是谢家长子。
瞳孔微微放大,越殊颜对于面前的人的出现神色变了变。谢之意本是他少年的玩伴,奈何这人在第三次仙家会后不久就莫名死了。如今能见到,内心的动摇自然不小。
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梦里?
不是梦吗?越殊颜猜想着,若谢之意还活着……那或许,他这是回到了自己少年时。
越殊颜愣神之际,谢之意又凑近了些,面前人肤色白皙如玉,发丝墨黑,唇色因染了几分水渍润泽好看。谢之意内心忍不住夸赞了几句,正要细问,就见面前的人倏而开了口。
淡粉色的唇启,说话间还能隐约撇见到一抹桃红的舌尖。
“今日是第几次仙剑会?”,越殊颜淡声道。
谢之意唇瓣微勾,见怪不怪,“怎么?脑子全用来想你的小美人了?”
他本是想调侃,奈何面前这人一本正经,谢之意想起件事来,他不得不咳声正色道:“第三次。”
“第三次?”
“嗯。”
闻言,越殊颜肯定了自己回到过去的事实,他清醒来已有些时候。倘若真是梦,自己所听,所见、所感,也不该如此真切才是。而更让他能如此确信的,还有他自己身上的痛感,疼痛总归是做不了假的。
自从清醒有意识以来,他身上就遍布着痛意。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但他很确信这些就是真的。
既不是梦,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重生。自己重生回到了第三次仙剑会,此时他正十六。
越殊颜脑海快速浮现出一个人影,待他想细想下去,谢之意挥手打断了他。
“江小姐可还在等你。”,这人不明不白说了一句,随之意味深长看向自己,有几分无奈。
“江小姐?”
“你这脑袋不会真摔坏了吧?”,谢之意脸色黯了黯。
“什么摔坏了?”
“你前几日跌落山崖……”
越殊颜思来想去并不记得自己在过去什么时候有跌落山崖的戏份。不光是山崖,还有这人口中的江小姐,他也是一概都没听说过。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越殊颜抬手止住了谢之意一个劲吧啦的嘴。突然意识到一些问题和不合理。
在过去的第三次仙剑会上,他共计比试了五场,可未曾有坐在眺望台观战这般清闲过。
如今,他不知是在瞭望台坐了多久,不光饮茶品着糕点,过得还十分惬意。
“现在我问你答,明白了吗?”,他道。
谢之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手冰的唇瓣一抿,浑身下意识打了个机灵。他怔了怔,又点了点头。
寒凉的手悄然离开唇瓣,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随即目光很费解的看向身侧的人。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看来真摔得不轻。几日前听人说道原本还不信,现在倒有几分相信了,他的这位好兄弟摔落山崖言行举止实在与从前过于不同。
当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依着这人性子。
越殊颜:“我为何跌落山崖?”
“几日前你独自下山不归,越伯父派人下山搜寻,就见你跌落山崖昏迷不醒,倒不知道你是因何坠崖。”
“越伯父?”
“就是你的父亲。”
“我还有个父亲?”
谢之意:“……”
“所以根本不是…”重生?越殊颜沉默,他父亲早年下山因邪祟而死,如今又哪来的父亲?
“江小姐是何人?”
“你穷尽一生追求,说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这话谢之意答得过于真诚,可越是这样,越殊颜反倒糊涂。
凭空多出一个父亲不说,自己还喜欢上了女子?当真够狗血的。
这里的越殊颜除了和自己有相同的名字,相识的人,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曾经经历的不同。
当真可以算得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本就被当下发生的变故搞得糊涂,现在无疑更乱。既不是重生,那只能是穿越?
越殊颜只能努力的接受一切,尽量梳理。他干脆又问了谢之意些问题,将自己现在的身世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和原本的世界不同,在这个地方他不光拥有一位父亲,还同时坐拥了数不尽的财富。越家也从普通的修仙世家变成了靠着钱财开道,财大气粗的世家之首。
而他自己,越家的长子——越殊颜,俨然是最为受宠的大少爷。
与“前世”自己凄惨孤苦相比,显然现在的自己更似锦衣玉食。只是有得必有失,虽家缠万贯,但他也从一个天才,变成了一代废修。只能勉强成为一个靠着钱财买来修士称号的普通世家子弟。
总而言之,除了有钱,自己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修习废材,一道摆设。
至于谢之意口中一直提起的江小姐,江家次女,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追求的女子。与自己有一纸婚约,是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废修的名声在外,这门亲事更多是自己单方面行为,由自己一手促成。
倒不是那江小姐有多愿意。
多了个父亲,多了份荣华富贵,还多了个未婚妻。越殊颜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接受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和人设。
这都什么鬼?
幸亏除开这些“意外之喜,”,仙家名门修习之法,各个家族势力,总的世界观设定变化并不大。
他既本不是废修,要摆脱这般命运就不会太难。
越殊颜查勘过自己的内丹,破损的残丹光辉黯然。但原本学会的修习之法,凝聚灵气依然可以在这具身体运转,想来变回从前,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让他最为庆幸的还有一件事,在这个世界自己的那位夫君并未陨落。
他们可以相识,相知,相守,来弥补从前种种遗憾。
既来之则安之,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越殊颜谈不上反感,也并无抗拒。大抵是孤身百年过得实在乏味,能重活一世,他竟多了几分期许。越殊颜垂眸,视线下意识落在了不远看台一群月袍弟子身上。沐家着装,以白色为主,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尤为显眼。
越殊颜:“沐家的弟子今日也都来了?”
怎么突然又问起沐家?谢之意云里雾里,他顿了顿顺着视线看了眼,讪笑道:“怎么可能,沐家好说名门望族,仙剑会这种比试,只是部分弟子参与。”
名门望族……和过去记得不差,沐家血脉纯正,单论修为,无疑是几大家族名门的佼佼者。过去的仙剑会上,他也的确没见到过那个人。
说来他们的相识追溯起来最早也是百年后的事,越殊颜沉思,决定将时间提前。
撇开眼下他所知晓的全部,越殊颜从清醒后就一直很在意另外一件事。十六岁的这年,他的夫君曾与他同在学院修习。
明明离得如此近,却晚了百年,错过了百年。
越殊颜:“沐家其他弟子如今在何处?”
“既不在此,想来是在沐家道场修行。”
“我看你受伤还未痊愈,今日这仙剑会没必要再看下去,不如还是回去修养好了。”,谢之意皱眉,左右还是觉得这人伤得有些严重,问的问题也奇奇怪怪。
不问江家问沐家,似乎还不记得许多事。
也不知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话音刚落,越殊颜就扶着木桌起了身。他一身黄袍锦衣,衣袂落地。衣上繁复的绣工,花纹无不彰显财力。而上好的琉璃玉冠装饰,更衬得他活像个富养的小皇子。
“回家吗?我送送你。”,谢之意不放心道。
“不回家。”
“哦,那就是去找江小姐……”,谢之意揽着人的肩膀拍了拍,觉得这人算是恢复了几分正常,“我就知晓,你是放不下那江小姐……”
“我去趟沐家。”
“???”,这是还没恢复?
谢之意,“去沐家做什么?”
“见一个人,”,越殊颜不轻不重说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沐苍屿。”
“谁?”
“我未来的夫君。”,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