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书》胡同口的鸡柳

6、永远航行的邮轮6

　　“在吃什么，声音好大”

　　“餐厅那个眼神猥琐的姐姐送我的糖，闻着还蛮香的”

　　“不可以这样说人家，没有礼貌”

　　饼干撇过头不说话，变成兔子的他嗓音细了很多，说话总是带着点撒娇的怪腔，为了配合他，医生总有不自觉的语调放轻，两个人掐着嗓子，说话怪恶心的

　　谈不上有什么味道，但不知是不是这个异国旅行的氛围让人嘴馋，平时发腻的糖块也显得格外勾人滋味

　　他本体是一只巴掌大，全身乌黑的小兔子，因为懒得走路，又不想被医生抱着，总磕着疼，缩回了本体窝在了头顶

　　刚刚餐厅的服务员为了表示抱歉，拿出了很多花花绿绿的糖果，和附赠他们的那一小碟是同样的

　　总感觉被当做了小孩子哄，不过不是很介意…

　　拿爪子剥出一颗渐变色的小糖果来，粉色的，没有着力点的动物前爪无法应对硬滑的塑料包装

　　一爪子顶住，耳朵因为用力下垂，鼻尖去拱开包住的开口，分成三个步骤撕开包装，握在医生的头顶往下掉碎屑

　　他没有只顾着自己吃，一颗好像笨拙的动作而沾了点口水，表皮粘糊的糖果落在了医生手中，一种熟悉的香味扑过来

　　这个色泽应该是工业糖果，已经能想象到入嘴的甜腻糖精味了…虽然饼干说很好吃，但他什么都喜欢吃

　　“我不吃，腻的头疼”

　　“你也少吃点，蛀牙了又要忌口，布丁都要停掉”，去戳头顶蠕动的物体，手指尖端陷在了毛发里

　　“咦…”，因为好奇观察过几次医生工作的样子，把一个人绑在床上又敲又打，拿钻头对着嘴巴这样那样，然后就会有又难闻又令人反胃的味道传出来

　　饼干立马住嘴，把糖果纸藏在了医生头发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鼻子一抽一抽，抚平被揩油塌陷的那块皮毛，时不时揪出脚下两条刘海的发丝玩

　　“也不要太过分，不要把垃圾往别人头发里放”

　　医生只觉得头顶小小的震动，扯他的发丝驾驶机器人一样示意自己想往左边走

　　算了，听你的吧，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找出来两片糖果包装

　　“…………”

　　“啊啊啊对不起嘛啊好痛不要拍我啊啊”

　　“您好，这位客人，请不要喧哗…您没事吧，脸上有，东西…”

　　服务员赶来了，看见一个大男人和兔子激烈搏斗的场面，表示担心

　　“没事，抱歉”

　　医生恢复淡定，撕下贴在脸上的饼干，提着后颈的肉像是猫妈妈提着小猫搬家般离开现场

　　饼干委屈的前爪搓下耳朵盖住自己，把身体团成一个球，趁机装可爱装死，眼看这招没用，挺着后退把自己支撑起来，转了个方向咬医生的指尖，摇动的脑袋一刻没停

　　医生对于如果夸赞小动物的知识储备量少之甚少

　　【太可爱了，像个假的】是他对于这种生物的最高褒奖

　　说是商店里完美的高昂玩偶兔也不为过，眼睛圆圆的，头也圆圆，毛茸茸，具备一切可爱生物应该具备的外貌

　　在一年多前被美化的记忆里，风雪交加的夜晚，偶尔下班路过闹市区域，遇到了这一段突来的关系

　　虽然看着他把眼前骚扰他的人鼻梁都打断了

　　虽然那个人活该，骚扰别人就是该打

　　但是那一个，不足别人肩膀高，挂着泪痕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孩子一拳把别人打飞出去

　　明明哭的断断续续，连话都讲不清，发现有医生在盯着他看，眼神一暗，似乎经过了两秒短暂的心理挣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条路走到暗，把自己也解决掉的场景

　　不知道该从哪种方面提起的记忆犹新，该说是勇敢还是莽撞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进行了较为友好的沟通，没有把事件往更恶劣的发展推动

　　看着眼前兔子样的小朋友在家里乱跑，还差点打碎了家里最贵的那个花瓶

　　医生暗地里握了三次拳头，指甲都快掐到肉里了，才把火忍下来，询问姓名住址，一问三不知，觉得有些可怜留他暂住

　　以此为契机，两人开始了爱情的交往，取名能力不好，选用了这个宠物般的名字，本人说他反正没有名字，反正说的不好听点他是孤儿，无名无姓勇闯天涯，随便你怎么叫，竟然还同意了并且沿用至今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不知道是称为收养流浪人口，还是养殖兔子更为合适的同居生活

　　医生近17年的人生里可谓死神附体，因为经常埋葬些枯死的植物或者动物尸体，邻居的夫人好一阵慌神，重点注意过是不是有虐待癖好

　　养什么死什么，仙人掌可以死于溺水，小乌龟可以亡于干涸

　　饼干，这个勉强可以称为【小动物】的兽人，是他唯一养胖了的生物体，好可怕好刺激的初体验

　　值得纪念的第一次？

　　被吃剩的碎屑和零食袋散落一腿，饼干圆滚滚的，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什么都说好吃

　　真好养活…是之前没吃过多少好吃吧，所以下线比较低，吃到其他新的东西都不会低于这个水准线，哪怕确实不太好吃，也不会嫌弃

　　是这样吧…说起来，这一年总是忙于工作，也没有带他好好出去玩过，一个兽人单独出门也很危险，自己总是禁止他乱走

　　所以才会在这种很奇怪的书中世界玩的很开心，是不是太亏欠他了

　　虽然一直在说这是为他好，这是在保护他，但是把自己的心思太过于直接的强加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太不负责…

　　饼干看着责怪的目光逐渐转为怜悯，然后发展成一种责怪自己的谴责，被没收的糖果也回到他手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应该是不会挨骂，了吧

　　谁都没打破沉默的氛围，谁都没有继续或者延伸出一个新的话题，医生就顶着饼干兔在海边吹风

　　一路上是各种来往的路人，看着一个略显忧郁的男子在海边吹风被吸引目光，看见头上还顶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又觉得有些滑稽

　　饼干已经窝在头顶睡的扬肚皮，原还担心如果他吵嚷着非要去哪一层的娱乐区玩该怎么办，他可信不过这个为20年前黑暗时期为背景叙述故事的地方，现在有正当理由回房间睡觉，不错

　　也许是因为将近傍晚暮色，房间走廊里的灯光总有些粘糊不清的诡异

　　不类似那时为了保证客人心情放松的暖黄色，而是更高饱和，有些刺眼的白光

　　行走的客人们都洋溢着开心的微笑，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个有些违规标准的现象

　　饼干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在睡梦中一直咬着他的手，他缩成小兔子后不合身的衣服也会随之掉落，医生拿着盖着这刺眼的光，不想他被吵醒

　　关上房间的门随之锁好，可能是射线长期暴露在强光下，视线习惯一下回到正常的房间，有些昏暗

　　睁了睁眼，因为蔓延的疲倦而不适，翻看四周，只有饼干怀里抱着的小糖果是可以补充能量的甜食

　　“借你的零食用一下哦…”

　　饼干睡着了无法回答，医生还是对着空气发问，这个寂静的环境让他很不适，靠着自言自语让这里有些生气

　　也许是错觉…房间里突然香的呛鼻，他们没有呼叫客房服务，没有通风的设备，只有一个小天窗连着管道通往上方替换新鲜的空气进来，房间里也没有香薰…

　　这让他很难受，甩了甩脑袋，扑过来的眩晕和视线模糊的不安定感带来了附加焦虑，抛弃找香味来源的念头，早上被划到的伤口很痛，掀开一看果然因为出汗有些发白，不处理会发炎

　　虽然门已经反锁了，引擎般呼呼的声音却未停过，伴随自己的头痛越发清晰

　　怎么会低血糖呢，明明刚吃过午餐，他的身体一向不好，突然的毛病很多，并没有把这个现象往其他的方面深思

　　把糖含入口中，和预料中刺嘴的香精味不同，一股温和性的甜味弥漫，大脑重启般瞬间清醒，医生模糊的双眼迷雾被拨开般重见光明，屋子都亮了不少

　　明明只是一口，身心间有压制了很久的欲望被满足的心颤

　　心脏冲满了气般快速跳动，每呼吸的一口而震动的胸腔，都能引发牵动全身神经的颤动，只觉得双腿发软，快要支撑不住沉重的上半身

　　医生的低血糖并不严重，导致的症状在服用普通糖果后5到10分钟就可以缓解

　　【tui】的一口把糖撇了出去，他的身体还没有羸弱到为了一口糖精的摄入而立刻欢呼雀跃到如此，这糖肯定有问题

　　瘙痒的感觉一阵阵从腹腔涌上，医生对于【飘飘欲仙】这词有了实体性的感受

　　去掐发白的伤口，失了痛感，心率加快和感只丧失只符合兴奋剂的服用症状

　　医生撇头往镜子里看，出门时那一股剧烈的违和感重新出现，镜子里的自己，在用一种诡异的，俯视的角度盯着外面的人，眼神里有一种看不出用意的打量

　　以及他确认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伤口

　　“……啊”

　　忍不住爆了个脏口，下定一个虽然有些疼痛的决定，医生一拳干爆了那个刻印出自己恶心脸蛋的镜子

　　说起来比较难堪，他现在某个属于男性的繁衍地区有兴奋的趋势，这应该是拜某种可以制造幻觉和使人兴奋的毒品糖果所赐

　　终于想起来那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之前帮助围剿毒/贩而受伤的警员包扎时，身上附带的药品和血液臭味，他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饼干？醒醒！”，医生大力拍着脸颊，试图唤醒他

　　只是微小的剂量就让自己这么难堪，医生甚至来不及洗干净自己，扶起失去行动能力的饼干

　　只是一秒没有注意，他的情况不容乐观，眼神因为意识的离去涣散，强撑过来的身子有了着力点靠里倒下，胸口因为大口呼吸而上下剧烈浮动，头小幅度的摇晃，伴随意义不明的肢体动作，伴随房间里的灯光尤其慎人

　　他起初还会挣扎的喘两声，后来只有无意识的呼吸，身体紧绷，医生明白，他在本能呼救

　　魂都要吓飞了，手足无措去翻房间里的备用药箱，借机饼干一双冰凉的小手从背后搂过来，难受的呢喃

　　他靠着自己恢复了基本意识，可还处于致幻剂效果下的幻觉，手掌对着空气乱抓，蚂蚁噬心般的疼痛只要靠继续摄入才能缓解

　　饼干想着去抓剩余的糖果，医生怕的脊背发凉，着急把人搂过来固定在怀里，压制住胡乱的飞踢

　　【提示：故事线角色，饼干（助手）处于意识下降状态，持续下降，即将到达临界点】

　　【提示：检测到两名创作者推动本章故事线，助手角色“死亡”脱离章节后，难度将大幅提升，主创角色将独立完成本章节】

　　【如主创角色和助手角色都“死亡”脱离故事章节，本书将提供关闭结局处理，望创作者提起精神，努力生存】

　　血红色的大字浮空飘扬，眼神聚焦在不明不白的“死亡”二字上

　　“……”

　　医生连爆两个粗口，饼干吃太多了，竟然药效发作这么慢现在才被发现，致幻剂摄入过多会脏器衰竭的啊

　　他今天才验证，人真正着急时是哭不出来的

　　“饼干！看我，不要闭眼！”

　　饼干迷迷糊糊听见人叫，他难受的快死了，细密的疼痛从腰腹开始爬到大脑，贯穿整个身体，像被人按到水中后捅了两刀，还把他活着剁碎了，让他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刮下来喂狗

　　“先…生…啊—————！！”

　　饼干凄惨的尖叫，刘海因为大量的汗水粘在眼上，因为疼痛扭曲的四肢乱打发泄，脚下踢翻了床头的柜子，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

　　“对不起！饼干，对不起！忍一下饼干”，尖叫伴随着提示血红的警报

　　医生拿绳子固定了饼干的四肢，卡住了口腔防止他在挣扎中咬伤舌头，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医用的针管

　　真是无比感谢自己会忘记放好医疗器械然后随处乱跑的不良习惯，感谢您，掌管遗忘和迷糊，我仁慈的神明

　　医生连消毒也顾不上，反正没用过，简单做了个清洗，吸满水就往饼干的嘴里灌，一手卡住下颚抑制水往外泄露，压住舌根诱发呕吐，看着一整管都送了进去再继续下一管

　　拿着不顾饼干死活的气势灌，因为吐气的环节被制止，小肚子慢慢顶起，腿部没有支撑，医生拿自己的双腿卡住打开

　　直到看见呕出来的食物残渣和碎屑，顾不上被吐的满身污渍，拖去外层的衣物，把人垫起来拿抱枕支撑

　　饼干恢复了一点意识，头顶悬空的警示已经消失，可以得空腾出压制的手抚摸挤压腹部寄出多余残渣，直到呕吐物清澈

　　放在糖果里的致幻剂可能比不上纯度高的药品，可这一点点计量也足够破坏一具兽人的身体防线，幸好发现的快，没有吸收很多

　　处理虽然简陋了些…应该是有效，饼干脱离了副作用带来的痛苦，可强行的呕吐非常消耗体力，眼睛一闭躺在了唯一干净的角落，努力捡起自己破碎的感知

　　【提示：故事设定解锁】

　　【本章故事设定药物：奈曼落】

　　【神经性致幻剂，由花朵叶片和花蕊提取物制作，可造成短暂高亢分幻觉和性/冲动，常用于毒/品制作，副作用较大，大量服用可能造成神经衰弱，免疫力下降，胃粘膜不可逆损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