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政局捡了个对象》人间随筆

13、第13章

　　贺轻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会背着他养着别人。

　　回到曾经住的地方，贺轻舟许久没有缓过神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具，贺轻舟缓缓地看了一眼，转身走向二楼，身心疲惫的躺下，烦躁的看着手机传来的消息。

　　「路柯然：舟哥，你什么时候起的？」

　　现在的他感觉到一阵阵恶心。拿着手机走出房门，贺轻舟下意识地看向另一边走廊。

　　似乎在等着什么，现在好像不在了。

　　走廊的尽头小窗透着光洒在门框上，那里曾经总会站着那个少年，少年的眼神也在他出现的第一时刻看到他。

　　可是现在他把少年赶走了。贺轻舟攥紧拳头收起神情，转身下楼。

　　他不愿意承认，也不会去承认。

　　“嗡嗡"

　　"什么事？"贺轻舟语气烦躁的说。

　　电话那边传来清冷的女音：“贺少，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新的进展了，你这边现在方便看吗?”

　　贺轻舟咬紧后牙跟，恶狠狠道；“说。”

　　“我们查到那两人的社交账号和信息。”莫清犹豫不决的说;“他们的社交账号上有不少的亲密照还有聊天信息。”

　　“还有什么！”

　　莫清听到电话另一边的贺轻舟气急败坏的声音，感觉自己再说下去自己的工资都不保了。

　　贺轻舟迟迟没有等到电话另一头的说话声，怒吼道：“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敢说的！”

　　“贺少，要不我当面给你调查到的资料吧。”莫清咬了咬牙，磨蹭了半会说。

　　她哪敢在电话里说，贺少捧在手心的人在六年前就已经绿了他这件事。

　　据她所知六年前，贺少和路柯然正在暧昧期。后来贺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娶了后来那位，现在又和那位离了婚，真是豪门故事多。

　　贺轻舟挂掉电话后，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莫清跟着自己三年多，清楚的知道自己脾气。所以这份不能让她通过电话汇报的调查资料，是有多严重，可能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吧。

　　莫清拿着资料赶到的时候，贺轻舟已经黑着脸坐在沙发等着她过来解释。

　　看着气场阴沉可怕的男人，莫清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巍巍地递过手里的调查出的资料。默默地后退一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贺轻舟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

　　「哥哥，我们三人都会好好的。」

　　「宝，我们之间永远不分彼此。」

　　——

　　数不清的亲密照，看不完情话。

　　直到贺轻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日期，在那张亲密到让贺轻舟恶心的照片下，清晰的标记着一个日期6月19日。

　　6月19日，哥哥和我说生日快乐。

　　那晚的哥哥特别听话，我们很开心。

　　我求着哥哥陪了我三天，哥哥真的好好。

　　6月19日，那一天他向路柯然表白，等了三个小时。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受伤，没有什么告白现场他不喜欢，而是从始至终就把我放心上，那为什么？为什么又跟他撒谎。

　　贺轻舟混乱翻找资料，看着凌乱不堪的资料中。贺轻舟看到了一条信息。

　　「如果不是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才不会接受他的的东西。你们放心好啦，贺轻舟那个傻子怎么会发觉呢？」

　　「我演技那么好，再说了，你们看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发现了吗？」

　　贺轻舟双眼赤红的攥紧手里的纸张，声音沙哑道：“查，继续查。我倒要知道还有什么！”

　　“呵”贺轻舟嘲讽

　　莫清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贺轻舟双眸通红的看着地上凌乱的纸张，颤颤巍巍的拿起来一次又一次的确认。

　　可现实就是残酷的，就像一把利刃插在他胸口久久不能呼吸。

　　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的人，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现在看来似乎每一次他都能精准的抓住自己。

　　“嗡嗡”

　　“舟哥，你怎么了？”路柯然娇弱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贺轻舟阴冷的回答：“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没有啊？”路柯然神色恍惚，连忙转移话题：“舟哥，你昨晚弄得我很疼。”

　　“是我不好，你好好休息。我这几天很忙，可能没时间找你。”贺轻舟放低声音，心里暗自嘲讽道。

　　若有若无的答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喂，派人跟着路柯然，别让他知道随时汇报行踪。”贺轻舟打了个电话脸色阴冷，舔着牙根吩咐。

　　“是。”

　　不知过了多久，贺轻舟才反映过来。原来这套房子那么冷清，这些年路小北是怎么过的。

　　明明已经结婚那么多年，可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对他并不好。似乎这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以前好像每次回来路小北都在，在那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可是他有过几次给他好脸色，路小北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眸会带着点点星辰，后来呢……他怎么看不清那窗台旁少年的模样。

　　后来贺轻舟才知道，不是想起路小北的伤痕累累的模样，而是他根本没有停下脚步去看过。

　　路小北质问的场景现在又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那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现在想想又何等可笑。

　　贺轻舟低嘲的笑了笑“原来，我才是那个脏的人。”

　　原来他说的不认识，是真的不认识。

　　一想到路小北那些照片，现在真的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路小北说喜欢他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然六年前又怎么会……

　　贺轻舟还记得路小北说过，这五年的婚姻只有他一个人在维持，很假。

　　他还说……

　　贺轻舟疾步走到路小北的房间，忐忑不安的打开房间。

　　昏暗的房间，只有简单衣柜连个桌子都没有，房间一览无余。那些零碎的东西更是少的可伶。

　　这五年他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少年住在怎么狭小的房间。床头上摆放着两本作废的结婚证，这是路小北唯一留在这里的东西。

　　这两本作废的结婚证，被它原本的主人丢弃了两次。

　　一次在民政局被他嫌弃，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那时路小北哽咽的看着他，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现在两本都在这，路小北把它们放在这里。

　　什么都带走了，唯独留下废除的结婚证。

　　当时他还说了什么？贺轻舟攥紧手里的结婚证，脸色逐渐苍白。他亲口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与他有这几年的婚姻。

　　——

　　熙熙攘攘地民政局里耳边时而传来甜言蜜语，时而泛起争执。五年前他们在这排着队领了结婚证，那会贺轻舟也是这般盛气凌人，而路小北眼里却是满眼星辰望向贺轻舟；五年后的今天，他们又来到了这里办理手续，这次是——离婚手续。路小北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光，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着脸的贺轻舟。

　　工作人员询问：“两位确定离婚？”

　　贺轻舟脸色不佳的点了点，催促工作人员工作快点。

　　工作人员看向路小北，路小北抿着嘴看了一眼贺轻舟，贺轻舟正冷眼警告他。

　　路小北攥了攥衣袖，缓缓开口：“是的，麻烦你快点。”

　　办完手续后，工作人员询问是否要留结婚证。贺轻舟二话不说直接把作废的结婚证扔进了垃圾桶里，路小北大惊失色的看着他，伸手就往垃圾桶里翻找。一旁的贺轻舟皱着眉头看着路小北的动作也不上前阻拦，路小北拿着作废的结婚证红着双眼看向他。

　　贺轻舟皱紧眉头，烦躁的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会咽下去了。

　　最后在路小北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两本作废的结婚证，跟着他走出民政局时。贺轻舟的还是说出那句话。

　　“路小北，你要装给谁看？”贺轻舟冷冷的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领了这结婚证。”

　　路小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不敢相信的看着贺轻舟，看着贺轻舟面无表情说着后悔和他领结婚证。那一刻，路小北心中那束光，似乎从没有照过他。

　　路小北不知道自己看多久贺轻舟决然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

　　看着手里攥的太狠已经褶皱的结婚证，贺轻舟想起了那天路小北神色慌乱的翻垃圾桶，想起被自己抛在路边傻傻的看着他的车子逐渐离他远去的模样。

　　那会的路小北一定很痛吧。贺轻舟拿起手机想拨打路小北电话，可是他该怎么开口。

　　“嗡嗡”

　　「路小北：恭喜。」

　　路小北这条信息打断了，他的思路。贺轻舟看着这条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贺轻舟：你看到了？」

　　贺轻舟握着手机，心里希望路小北还没看到，这样他还可以解释，这样还来的及。

　　「路小北：看到了。」

　　「路小北：开账号就关注到现在。」

　　贺轻舟盯着路小北发来这句话，低喃道：“原来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贺轻舟还记得第一次开账号时，跟舍友炫耀自己一开账号就有粉丝。还跟那个粉丝聊的挺好的，后来那位粉丝说他要结婚了，所以要退网了。他还跟那位粉丝说希望他婚后幸福，现在又何等讽刺。

　　贺轻舟颤抖地打账号，翻找那个沉寂多年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