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鸟与鱼》小雪生

1、初见

　　17的夏天，许祐16岁。

　　今天是高一的开学典礼。

　　“诶，祐哥，你看台上那女生，不错啊！特别是那双眼睛，水灵灵的。”许祐睨了廖飞飞一眼，继而望向台上的女生语气清淡地说了句：“太纯了。”

　　廖飞飞不解地绕头：“祐哥…啊…这，你平时……”许祐白了他一眼，廖飞飞顿时就不吱声了。

　　台上的女生，名叫夏正。

　　夏正穿着一袭白裙，端庄地站在主席台上。声情并茂自如求“我是高一（1）班的夏正，很荣幸成为新生代表站在这里……”

　　许祐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夏，正”。邪魅一笑。

　　夏正讲完后，深深地鞠了个躬。底下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尤其是许祐，拍得格外用力。夏正全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她看向他，与他对视。许祐笑了。

　　持续两秒钟，夏正转身下台。

　　夏正长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谁都那么温柔似水，很漂亮。夏正今年15岁，脸上的婴儿肥却还在，右脸眼下有两颗小痣。笑起来时有深深地梨涡。

　　“诶诶，那个女生好漂亮啊！！”

　　“夏正…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好像是…对！是那个市状元！！！”

　　“哇！真的吗？好厉害啊！”

　　“……”

　　底下一片唏嘘。

　　关于状元的事，不久就在一中传的沸沸扬扬。

　　开学典礼结束不久后，许祐就跑去1班找人了，还吩咐道让廖飞飞不要跟过来。

　　“喂！对就是你！哥们儿帮我叫一下你们1班的夏正。”

　　许祐逮住一个人就问。有种小混混来约架的架势。那个男生温温儒儒，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上许祐那双好像要吃人的眼睛后。

　　他闭嘴了，毫不犹豫地走进1班教室。跟夏正一齐走出教室。

　　那个男生任务完成后，一溜烟就跑进了2班的教室。

　　许祐是单眼皮，一双丹凤眼深邃得很。一张坏坏的笑脸对着夏正。夏正低下头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同学？”许祐弯下腰，靠近夏正的头。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许祐闻到了一股花香，仿佛像是绿荫把夏天的美好通通传递给了他。许祐的心情，也沾染上了花香。

　　“挺有意思的。”许祐在心里想。

　　“3班，我的好兄弟廖飞飞喜欢你，他说的。”许祐平静地说道。

　　少女仿佛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词汇，这种情形，但却说出：“你跟他说，我有男朋友。”然后头也不回地进教室。

　　许祐笑的更坏了，一看夏正的样子，许祐用脚趾头猜都猜的到：夏正在撒谎。

　　少女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却不知已被羞红的脸不攻自破。

　　许祐双手插兜，回了3班。

　　“祐哥，你去找那女的说什么了？”

　　许祐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廖飞飞是他前桌。许祐前脚刚坐下，后脚就穿来了廖飞飞兴致高涨的好奇心。

　　许祐笑着缓缓道：“你猜？”

　　“不对劲啊，这可不像是祐哥，这么快就给人表白啦？！”廖飞飞后退了一下。

　　“噗！没错，不过…”许祐故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廖飞飞再次一脸好奇地靠近。

　　“我和她说，‘3班廖飞飞，喜，欢，你。’”接着仔细端详廖飞飞的微表情变化。

　　“祐哥！你我同窗12年呐！整整12年！！你你…害呀！”廖飞飞一头埋进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嚎叫。不停地拍打着桌子。

　　“嘤嘤嘤，祐哥，你还我清白！”接着继续惨叫。

　　许祐要笑疯了，缓缓抬起两根手指：“两个皮肤。”

　　廖飞飞听见这话瞬间“起死回生”。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1688的？”

　　许祐无奈的点头。

　　许祐恍惚看见有个穿白色衣服的女生穿过窗户。

　　“夏正？”不过这个想法只存一秒就烟消云散了。

　　放学，倾盆大雨，许是哪位夫人心爱的珍珠项链断了线。许祐右手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左手插兜。

　　他瞥见了前方的夏正，于是快步走上前。

　　“夏正同学，你的男朋友怎么不跟你一起走？嗯？”像是质问又像是玩笑。

　　“请假了。”完全不打草稿的理由。许祐觉得自己有超能力，一闻辩真假的超能力。

　　“夏正同学，撒谎是不对的哦！状元难道也不知道吗？你说呢？夏正同学。”

　　许祐没想明白，夏正在自己说完话的后一秒就跑了。

　　许祐看着夏正的背影，背着的书包一抖一抖地，他觉得好笑极了。

　　第二天，依旧还在下雨。只是没那么猛烈，变成柔情的毛毛细雨了。

　　许祐讨厌下雨天。

　　许祐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像是随时会咬人的恶虎，又像是…温儒听话的，小猫……

　　许祐上学搭的是9路公交车，车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的学生，来来回回许祐也都眼熟了。

　　今天有点特殊，他在最后一排左边靠窗看见了夏正。安静美好。

　　许祐双手插兜，坐到夏正旁边。女生见到自己旁边坐下的是许祐，明显往旁边挪了挪。

　　“小状元，我很可怕吗？”

　　夏正低下头并晃了晃脑袋。

　　许祐伸出右手弹了弹夏正的脑门。许祐慌了神，他发誓，他用的力气没那么大！但是，他真的看见了！

　　夏正哭了。

　　他看见夏正用手捂着嘴巴抽噎，眼泪顺着手指滴到干净整洁的衣服上。

　　许祐脑袋里装的东西没那么多，遇见被自己弄哭的女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只在一旁不停地说道：“你别哭啊！害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祐有手指戳了戳夏正的头发：“你没事吧？要不你打我一巴掌？”

　　“……”

　　夏正一直摇头，也不说话。

　　“叮咚—尊敬的各位乘客，最后一站一中新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到站后，夏正拿起书包就跑下车。

　　许祐也下了，没再去找夏正。回到3班刚好踩点，教室里已经有了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目测年过半百，因为头顶已经秃了一片。

　　许祐位置靠窗，坐下后就一直盯着窗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台上的男人在黑板上写下三个苍劲有力的正楷体：张守华。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高于阶段的班主任了。这是我的名字，大家可以叫我华仔，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上一届学生就这么叫的。你们以后……”

　　张守华瞥见了底下望着窗外的许祐：“最后一排那位靠窗的同学，你在看什么呢，外边有钱给你捡么？这也就三楼，要不你跳下去捡起来？”

　　底下一阵哄笑，循声看向了许祐。但是许祐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前面的廖飞飞都看不下去了，小幅度的转回头戳了戳许祐，压低声音：“不呲不呲，喂喂祐哥。”

　　廖飞飞无语了，这尊佛依旧稳如泰山。

　　张守华见状背着双手，径直走向许祐的桌子面前敲了两声。

　　没反应，廖飞飞在心里默念：“节哀”。

　　张守华比上次敲得更大声，许祐终于有反应。看见面前突然多了那么大个人。许祐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许祐怎么说是187大高个，站起来直接高张守华半个头。

　　张守华居然还语气平和地笑着说：“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许祐也笑，举起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道：“报告老师，许祐。”

　　没想到张守华的态度直接来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皱紧的眉头随即替代脸上的笑容：“许祐是吧？下课来我办公室！你这，说话就说话，发什么誓？！在心里偷偷祖咒我怎么的？”

　　底下又是一片哄笑，廖飞飞也在内。

　　许祐反应过来把手放下，继续对着老师笑眯眯的。

　　张守华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胸腔道：“我，是你的班主任！数学老师，黑板上面是我的名字，以后上课不准开小差！！”语气强烈。

　　许祐听到班主任三个字时就开始疯狂点头，点到张守华说完话。继续笑道：“好的老张，我知道了！我可以坐下了吗？”

　　张守华要气疯了“老什么张？老什么张？啊？我有那么老么蛤？不许坐！”

　　许祐不要脸道：“好的老张！谢谢老张！”还配上敬礼的姿势，随即端正地坐下 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桌子上，挺直腰板。

　　笑声顿时充斥了整个3班

　　张守华觉得自己造孽了：“算了算了，老张就老张吧。”

　　张守华转身伸出右手的食指扫了一遍教室里的学生：“你们也是，要是在被我抓到上课开小差你们就等着我慢慢折磨你们。”

　　然后走回了讲台：“校服大概一周后到学校，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必须穿校服！每周这几天学生会都会检查，要是你们谁因为校服问题扣分…嘿嘿，我这人特别大方，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去我办公室领两套数学卷子做完交给我就行。这是校服的问题，还有……”

　　许祐听了一点就开始发呆了，他得想想，该怎么补偿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