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仇人之子》甜薄撑

5、第五章 去世前夕

　　第五章去世前夕

　　苏建国狠下心：“校长，我听说张强有次醉酒，说这笔钱不是赢回来的，是有个大老板雇了他去撞人后得到的报酬。”

　　“什么？”苏奶奶大吃一惊，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脸色变得惨白，然后捂住胸口喘不上气来。

　　苏建国扶住她急忙说：“校长，这不一定是真的，张强这种烂赌鬼肯定是谎话连篇，我们找人又灌醉了他一次，他什么的没说，上一起可能是吹牛而已。”

　　苏奶奶喘着粗气，拉住苏建国的手臂，“不，建国，酒后吐真言。”

　　苏建国看着苏奶奶青白的脸，忽然很后悔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老人家。

　　他内疚地说：“校长，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奶奶挥挥手，强笑着，“没事，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告诉你的，除了让你生气外没有什么用处。”

　　“不，我很感激你，谢谢你把真相告诉我这个老太婆。建国你还没回家吧，耽误你的时间了，你母亲这几天一直念叨你，你回去看看吧。”

　　“行，我现在回去，校长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苏奶奶点点头，苏建国这才带着担忧回家。

　　回家后，他跟父亲说了这件事，村长气得连连用大巴掌打了他几下：

　　“苏建国，你快三十岁的人了。啊，怎么还这么冲动，这么大嘴巴子，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单位没教你？时校长才从医院回来，你是想让她再次住院？”

　　苏建国抱着头，很后悔地说：“爸，我知错了，我现在也很后悔。”

　　苏母在旁边说：“该打，现在时校长年纪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歹，柔柔怎么办？”

　　村长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等苏母出去准备饭菜的时候问：“张强那事是真的吗？”

　　“张强不肯说，只说自己是吹牛的，不过，我查到他入狱前欠了将近十万的赌债。”

　　“这事，你看是谁干的？”村长问的是苏正涛被害一事。

　　“不清楚，不过徐转山嫌疑最大。”

　　村长听到后，低着头狠狠抽了几下，吐出浓雾。“难啊。”

　　苏建国懂得父亲的意思。

　　苏正涛去世后，南极星饮料厂在徐转山的运营下，与一家外资KRA饮料企业合资，现在南极星饮料厂生产的KRA汽水畅销全国。

　　在饮料厂工作的苏家村的工人，工资都增长了很多，而徐转山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前两年转行，成立了新公司，现在一跃成为云市首富，还把家搬到了省城。

　　现在苏奶奶一家只剩下她和柔柔一个孩子，孤苦无依，又无权无势。村长父子思前想后，决定不再讨论这件事。

　　然而，让他们忧心的是，苏奶奶还是进了医院。

　　村长父子一来到苏奶奶的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村长气得打了苏建国一巴掌，厉声道：“跪下。”

　　苏建国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地跪在了苏奶奶的床边。“咚”的一声，把趴在床头补觉的苏倩柔吓醒了。

　　苏奶奶是昨天半夜犯的病，她把苏倩柔叫醒打急救电话后，苏倩柔便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熬不住睡着了。

　　苏奶奶责怪地看了村长一眼，语气却很轻：“老苏你这是做什么，我的病跟建国又不相干，看，吓到我孙女，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又对苏建国说：“好孩子，起来啊。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呢。”

　　苏建国看了父亲一眼，村长点头了才站起来，却依旧低垂着头。

　　村长这才愧疚地对苏奶奶说：“老姐姐，我对不起你呀。你有事尽管使唤这个臭小子，以后他就是你儿子了。”

　　苏奶奶开玩笑地说：“我可没有抢别人儿子的喜好。”

　　她呼吸似乎有点困难，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后，才又说道：“小萍要来看我，建国你帮我去接接她。”

　　苏建国连忙说：“好，我去接萍姐，她什么时候到？”

　　“十点的车，现在快到站了。你带着柔柔过去，她也很久没看过她萍姑姑了。”

　　苏倩柔听到萍姑姑要来也很高兴，但是听到要离开奶奶身边，立刻说：“我不去，我要照顾奶奶。”

　　“柔柔，听话，萍姑姑对你那么好，每年都寄那么多礼物给你，你是不是应该去接一接她。”

　　然而平时很听奶奶话的孙女今日却是不再乖巧，固执地不肯离开奶奶身边。

　　苏建国知道苏奶奶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父亲说话，需要自己和柔柔暂时离开，于是他蹲下来，对着苏倩柔说：“柔柔，你看，奶奶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我们要不要去买营养的饭菜回来，不让奶奶饿肚子？”

　　苏倩柔本来对苏建国很生气，刚刚她都听到了，奶奶是因为他才进的医院，但现在为了奶奶，她只能跟着他出去买饭。不过她不知道的事，买饭只是一个借口，李春红他们会带适合病人的汤水过来医院。

　　苏倩柔俩人离开医院后，苏奶奶和村长谈了好久，等他们回来，就看到苏家村能过来的人都来了，气氛也变得很沉重。

　　苏倩柔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头的苏萍。

　　苏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短发齐耳，脸型略圆，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

　　她的爷爷跟苏正涛爷爷是亲兄弟。当年苏萍父亲娶了城里的知青后生下了她。

　　十年后知青可以回城，苏萍父母和平离婚，她母亲把十岁左右的苏萍留给她父亲之后独自离开了苏家村。

　　苏萍爷爷接受不了儿子离婚，活生生给气死，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后来苏萍父亲早逝，还是苏奶奶抚养了她，最后还把她嫁给了一个当兵的，两人当初感情不错，日子也过得顺畅。

　　可惜好人不长命，丈夫早逝，夫妻俩无儿无女，又单独留下了苏萍一人。后来苏奶奶想要介绍其他人给苏萍，苏萍拒绝了。

　　苏奶奶无奈，知道她厨艺不错，让苏正涛资助她开了一家小饭馆，这样以后也能养活自己。

　　在苏倩柔眼中，萍姑姑是个温柔爱笑的人，给她的感觉一种妈妈的感觉，每次见到萍姑姑，她都很高兴。

　　可是她看到萍姑姑没了平时的温柔笑容，此时正靠着奶奶的肩膀上不住的掉眼泪。

　　这种氛围，苏倩柔很熟悉。

　　当初父母去世时便是如此，她的好朋友美雪的奶奶去世时也是如此。

　　苏倩柔还来不及多想，眼泪就不自觉地跟着掉了下来。

　　苏奶奶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去世的。

　　去世前，苏奶奶抚着孙女的头，气若游丝，但还是一件件事情给苏倩柔安排好。

　　把柔柔交给苏萍，她很放心，然而对孙女是再怎么操心都不为过。

　　最后，她把一部擦得很亮，新得就像没用过的录像机交给孙女，那是儿子去世那一年买的R国的最新产品，原本是等孩子放假后出去玩时用的，没想到第一次用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对苏倩柔说：“柔柔，你是个大孩子了。奶奶走了以后，你要听你萍姑姑的话，好好跟她生活。你是聪明的孩子，恐怕也知道了你爸妈去世的一些真相。”

　　但看到苏倩柔满脸的泪水，小声呜咽着，像一个雨夜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孤独无助。苏奶奶接下来本来要说的话也就犹豫着是否说下去。

　　她闭了闭眼，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等你到了十八岁，你再打开这个录像机，奶奶留了一些话给你。答应奶奶，十八岁以前，你只要健康快乐成长就好。”

　　苏倩柔紧紧地抱着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要，我要奶奶，我不要什么录像机。也不要什么十八岁。”

　　“柔柔，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奶奶想你爸爸和妈妈了，想去看看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奶奶我们一家人为什么不一起。”

　　苏奶奶听得心惊，害怕孙女真的执意跟她一起离开这世上。

　　“可是，柔柔，你难道不想代替你爸妈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吗？他们这么年轻就离开了，还没好好享受过呢。奶奶不中用，只能依靠你来帮忙。带着父母的期盼，好好长大吧。至于这个录像，等你长大看完后，不管你怎么做，奶奶和你爸妈都会支持你的。答应奶奶好好活下去好吗？”

　　“呜呜，奶奶我听话。”

　　“好孩子，我房间床底下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金银首饰，你好好收着，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还有一张存折，上面有十万块钱，是给你上大学用的。这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好藏起来。我之前给了你萍姑姑十万块钱，那是你十八岁前的生活费用，那十万块钱不多，所以你以后要照顾萍姑姑养老，知道吗？”

　　“嗯，奶奶我知道。”

　　苏奶奶笑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你要读书，只有考上大学，你才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没有奶奶在身边教你道理，但你还可以从书本上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好了，我们的悄悄话说完了，帮我把你姑姑叫进来。”

　　——

　　苏奶奶去世，苏倩柔按照苏家村的规矩，守灵三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办完了葬礼。之后，她在苏家村参加完小学三年级的考试就跟着姑姑去了省城，苏萍在那里开一家私房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