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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暴风雨前夕 ...

  •   “轰隆”一声,赵颖婷连忙捂住女儿苏倩柔的双耳,以免女儿被雷声吓醒。还好捂得及时,小人儿并没有被吵醒,只是皱了皱眉头,吧唧吧唧嘴又睡沉了。
      赵颖婷看得好笑,拿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女儿的鼻子,“真是个小猪猪,这么大的雷声都没吵醒。”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
      她等了几分钟,不再听到打雷声后,这才出了女儿的房间。返回书房继续备课。
      然而,她的心却依旧静不下来。
      丈夫苏正涛这几个月为了汽水厂的事情早出晚归,上个月更是待在厂里过了,换洗衣服还是她下课后上晚自习前送过去的,这个月好了点,可以回家,但也是早出晚归的状态。
      现在外面下着暴雨,丈夫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说在厂子里待着不回来,赵颖婷担心他会冒着暴雨赶回家。
      想到厂里的处境,又担忧丈夫的安全,赵颖婷彻底静不下心来备课,干脆拿了一本书从书房出来,打开客厅的落地灯,坐着看书。
      坐了一会儿,书本一页也没有翻开,想了想干脆把大灯开了,这样丈夫回来的话在楼下看到有人等着他回家也好。
      接近凌晨一点,门外传来脚步声,赵颖婷屏气听着,是丈夫的脚步节奏,跟前几个月不同沉重不同,今天的脚步声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似乎显示着主人的轻快。
      赵颖婷连忙走过去把大门打开,门外的苏正涛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看到赵颖婷,他先是习惯性扬起笑容,又立马心疼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你身体怎么熬得住?”
      赵颖婷拿眼睛瞪他,不出所料,苏正涛虽然穿了雨衣,但身上仍旧湿了一大半,尤其下半身,裤子从膝盖以下全水,湿得裤子紧贴着小腿,鞋子还往外冒水。
      就这么一会儿,苏正涛站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
      赵颖婷看得既心疼又生气。
      一边嘴里责怪:“还说我呢,你三岁小孩吗?暴雨天气不住在厂子里,跑回家干什么?”一手拉着苏正涛进门,把他推去浴室,“赶紧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烧姜汤。”
      苏正涛没出声,乐呵呵地问:“柔柔有没有被响雷吓到?她睡得安稳吗?”
      “小声点,女儿没有被雷声吓到,也会被你吵醒,等她看到你,怎么睡得下,明天她还要上幼儿园呢。”
      苏正涛连忙噤声,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关上浴室门。
      赵颖婷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好笑的摇摇头。
      去了卧室把睡衣交给丈夫后,她拿了一小块生姜出来,想了想,又拿出一大块,这才开始烧姜汤。
      苏正涛洗完澡出来后,看着眼前的冒着一丝甜味和浓浓姜味的棕色汤水,不觉有些畏惧。讨好地对妻子说:“颖婷,你看我现在正处在身强力壮的年纪,又洗了热水澡,全身都暖烘烘的,这,这个姜汤要不就免了吧?”
      然而,赵颖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不给面子拆穿他:“你现在的表情跟柔柔喝姜汤前一模一样,姜汤里我放了一点红糖,不会难喝的。”
      苏正涛脸都皱成一团,“这不是你经期喝的吗?我又不是女人,用不着喝这个。”说完又把刚刚被赵颖婷推过来的姜汤推远。
      赵颖婷立马板起脸来,“不要找借口,柔柔喝姜汤都比你快。”
      苏正涛一听,只能不再做多余的挣扎,端起碗,“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完。还亮起碗底给妻子看。
      赵颖婷被丈夫孩子气的动作逗得“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眼袋子都快掉下来了,洗漱完赶紧睡觉”
      “不急,最近我可以休息几天,不用在忙工厂里的事情了。”
      赵颖婷眼睛一亮,“真的?你把新品研发出来了?”
      “嗯,过几天就可以批量生产了。”苏正涛点点头。
      “太好了,你这几个月的辛苦真的,真的……”想到丈夫这几月的疲惫,赵颖婷心酸得快要掉下泪来。
      苏正涛握住妻子的手,“要不是你照顾大后方,我也不会没有后顾之忧,全部心力可以投进厂子里,颖婷,辛苦你了。谢谢。”
      “说什么谢谢呢,女儿这么乖,妈那边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我操心,有什么辛苦的。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吧。”
      早上,苏倩柔被妈妈唤醒,她拱拱屁股,嘴吧哼唧哼唧几声,眼睛却还紧紧闭着,越发像一只小猪了,赵颖婷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都有点舍不得把女儿叫起来上床。
      最后还是狠下心了,把女儿叫醒,再不起来就没时间吃早饭。
      母女两出门的时候,苏正涛被一通电话吵醒,又急匆匆赶道南极星饮料厂。
      ——
      苏倩柔对父母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五岁的那年夏天,只记得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自己就被妈妈接到奶奶家里,当时她还很高兴,她很久很久没看到奶奶了,每天只能通过电话听到奶奶的声音,可是她也很想奶奶家的毛毛和豆豆。
      毛毛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母猫,豆豆则是黄橙橙的小公猫,两只小猫咪是奶奶捡回来的,寒假的时候,她每天都跟它们一起玩,算起来,她都快半年没有看到它们了。
      刚开始,不用上学,每天可以见到毛毛和豆豆,在跟苏家村里的小孩子在地里到处跑到处疯,她每天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
      可是,爸爸和妈妈好久没来看她,也没来接她回家,她开始想家里,夜里还会哭起来。虽然奶奶很慈祥,晚上也会陪她睡,她还是很想爸爸妈妈,她心里想:只要能回家,会听妈妈的话,早上再也不赖床,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洗脸,就算每天要上学,她也不会皱眉头。
      苏倩柔把心里话告诉了奶奶,奶奶笑着说:“我们柔柔真乖,晚上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把这些话说给他们听,他们会很高兴的。”
      苏倩柔重重的点了点脑袋,问奶奶:“那爸爸就会把我接回家了吗?”
      奶奶摸了摸苏倩柔的小脑袋,语气不知为何忽然沉重了起来,“柔柔,奶奶家也是你的家,你不要奶奶了吗?”
      苏倩柔摇摇头,很疑惑的说:“可是,孩子应该和爸爸妈妈一起的呀,我还是孩子,应该回爸爸家的。”
      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爸爸也奶奶的孩子,那也是应该和爸爸一起住的呀。”
      苏倩柔摇摇奶奶的手,“奶奶你跟我们一起回家。”
      苏奶奶是苏家村小学的校长,虽然她现在六十五岁了,但是因为学校里的老师还没能担当校长的大任,镇政府也一直没有任命新校长,她也就退休后还被返聘回小学当校长。
      她想着自从儿媳妇把柔柔送到苏家村,孙女快一个月没看到父母,虽然每天都通过电话,但是看到孙女用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也怪可怜的。
      她隐隐约约知道儿子的饮料厂出了事情,因此才把孙女儿送回来。
      她想着小学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放假的事务也可以交给张老师,按照以前的惯例也不会出什么错,她可以带孙女回城里,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团聚。
      以后应该把张老师培养起来,自己多放手,自己老了,应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于是苏奶奶去学校把事情交接下去后,准备打电话给儿子告诉他明天会带着孙女去城里,让他不用过来接他们。
      还没等她打电话,一通电话先打到了家里。听完电话的苏奶奶当场晕了过去。
      还是苏倩柔机灵,看到奶奶突然倒地不起,又叫不醒后,哭着跑到邻居家,把大人叫了过来。
      一通手忙脚乱,等把苏奶奶掐醒,苏奶奶一把抱住孙女,哭得撕心裂肺:“我可怜的柔柔,我的儿呀!”
      邻居大妈看苏奶奶哭得这么悲痛,一时也手足无措,问:“时校长,你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这不还有我们这些邻居吗?”
      “要不,把正涛叫回来?”其中一个大妈说。
      这一句话倒是把苏奶奶点醒了,她急忙擦干眼泪,看到孙女也哭得眼泪汪汪,刚到嘴角的话,也咽了下去。
      她抹了抹孙女湿哒哒的小脸,哄着她先在客厅呆着。撑着身子把邻居们带到院子里头,这才哽咽着把电话的内容说出来。
      “正涛和他媳妇出了车祸,现在在城里医院,大根他妈,大根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忙送我和柔柔到城里?”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惊讶得不得了,怪不得苏校长晕了过去,原来正涛夫妻俩出了事。
      李春红,也就是苏大根的母亲,连忙说:“大根在的,我现在去地里把他叫回来。苏校长,你别担心,正涛是个好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安慰苏奶奶。
      其中村长老婆也在这里,她说:“我家那个也跟着去,多带几个后生,有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
      “对对对,我家建设也在城里,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去接应你们。”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事情安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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