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狛日】辛德瑞拉的泡影（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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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创日常05】
他在一张大网中醒过来。四处是银光闪闪的丝线，交错着、绞缠着延伸至不知名的黑暗之中。
他往身后看去。背后的丝线是如此稀疏而羸弱，只有正后方的银光还算明显，其余的地方则像是一篇虚无。不能够后退……吗？他疑惑地抓了抓头发，看向面前的去路。
这些纺线是如此的密集而交织……但是不同的方向似乎抵达不同的去路。有的方向上的线甚至遍布着倒刺、如荆棘一般。这样的路想必是不能走的吧。随意选取了一条看似平滑的道路，顺着丝线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玩笑般觉得丝线的尽头会不会是纺织命运的三女神时，他来到了尽头。
……好奇怪啊。这条路、这里的丝线，突兀地到此为止了。光滑的、如切面般的断口。他不信邪地跪在边缘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查看着是否有继续前进或者易辙的小道，就算只是需要攀援的几缕细丝。
没有。是他选择的道路错了吗？他困惑地想。骤然地，从背后的黑暗中有人对他加以拳脚，推搡着他。背部挨了重重的一脚，他匍匐在地，一只手甚至撑不住光滑的丝线，刺啦一下划入断口的虚空。失去一个支点的他仓皇地想要转身，肚子上却挨了狠狠一拳。只看到一只裹在西装袖口里的、男性的拳头，他不受控制地掉下了深渊。
……失重感。从高处坠落的心悸会将他顺利地带离任何的梦境，他是如此坚信。然而，在视野中银色线编织的网越来越远，心脏搏动得越来越剧烈而无序，坠落的气流越来越猛烈地切割着他的脸，他却始终没有醒来。难道不是梦吗？他困惑地看着这一切。
在未知尽头的降落中，他投身于永恒的黑暗。
有人在看他，他模模糊糊地想。……是谁？
他猛然睁开双眼。熟悉的蓝白闹钟上显示着6：30AM，浅绿的窗帘在晨风中微微地摇曳，清晨的太阳还不太猛烈，日光从没有放下的百叶窗和窗帘的缝隙中打到灰白的墙壁上，淡金色的光栅来回挪动着。
不尴不尬的时间点。再睡一觉显然不现实，现在起床又早了点。
日向创慢慢支起自己的身体，平复着心跳。在梦境中进行探索、被暴力对待、最后坠落的疲惫感好像也一并带入了现实世界，包括这后知后觉的心悸和过呼吸。从没听说过噩梦还能传染……都怪狛枝在睡觉前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吧。什么过去啊未来啊，他问才不是想要走什么捷径，他只是好奇罢了，只是、想要听狛枝多说一说自己的事情罢了。
……诶？他是这样的、会主动关照那个狛枝的人吗？日向创扣着衬衫扣子的手顿住了。
下次，不和他聊这些有的没的了。不用照镜子日向创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恐怕难看到去上课也会被同窗追问的地步。……要不要搞个土豆切片处理一下啊。
几乎是难堪地、蹑手蹑脚地打开冰箱翻找土豆，日向创顶着眼睛上的土豆片瘫在椅子上的时候想，这种事要是分享给身边的同学们的话，说不定就连后桌的九头龙菜摘都会被逗笑，班上的女生都要来找他传授美容经验了。哈，一举打入女生内部。
估摸着敷了二十来分钟，日向创慢吞吞地把两个大圆片取下来，打算去卫生间看看效果。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狛枝凪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往这边走过来，眼神在他的脸和手里拿的土豆片上逡巡了好几趟后，表情越来越古怪……
……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起来啊！那他特意偷偷出来切土豆到底意义而在啊？日向创拿着土豆片进退不得，只好招呼狛枝：“啊，你要一起来点吗？这个、可是很营养、不，我是说很健康……不是，总之对皮肤很好！” 话一出口日向创就后悔了，他到底在解释些什么啊！？自暴自弃地说出了土豆片的真实功效，眼看着狛枝的表情已经从古怪变成了憋笑，日向创已经在找他家地砖上有没有他能钻的缝了。“噗—不，日向君，我想我暂时还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似乎是怕自己说出什么更了不得的话，又似乎怕日向创恼羞成怒地把土豆片直接扔过来，狛枝凪斗急急地闪身进了卫生间，飞快地关上了门。
连七海都被逗笑了……土豆片的效果确实不错，肿胀的双眼确实得到舒缓，眼下的青黑不知是真有奇效还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有些淡化，不过这逃不过七海的眼睛。在七海问起时日向创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经受噩梦、以至于不得不早上起来给自己敷土豆片的“壮举”。“嗯……是日向君的话做出这种事、该说不愧是日向君吗？真是意外地笨手笨脚哦~？”七海千秋粉色的眼睛弯起来，像是发现了自己比日向创更擅长的领域那样忍俊不禁，“唔姆唔姆。日向君总是懂得很多哦？但是这次终于轮到我来教日向君了嘛。”
“呐，土豆片，日向君选得很对哦！土豆片可以加速色素分解，加快血液循环，在美白和去黑眼圈的方面出很大的力呢。但是去黑眼圈的话果然还是眼霜、精华之类的比较好吧？我可以推荐给日向君几种哦？诶嘿嘿。”七海千秋难得活力满满地用手比划出大土豆片和小瓶子的形状，紧接着又拉住日向创的手臂往校外扯去。
“诶、七海！眼霜什么的，我才不需要吧？给你买倒是可以的……”手臂被七海扯着向前走，日向创额头冒了一点汗。七海她、有时候真的完全没有距离感啊。
“要治标又治本嘛。先用眼霜之类的对应物品处理日向君的黑眼圈症状，再找出攻克噩梦的完美攻略哦？所以今天日向君先和我去商场。”几乎是坚定不移地拉着日向君往车站的方向走去，七海千秋笃定地说。“日向君是我的朋友哦？遇到困难的话我也会很乐意帮助日向君摆脱卡关的局面的！”日向创无奈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被七海扯住的步伐更顺畅一些，看来这次商场之行是避无可避了。
嘛……被关心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七海也搞不懂那些古怪的梦境和暗示吧？毕竟连他自己也完全不清楚缘起，更是很难描述自己的微妙的感觉啊。七海她其实也是知道的吧。这段时间、他露出的破绽，那些不合常理的经历降临在他身边，在他身上折射出细小的不同于往日的色彩。只是这些怪异的思绪和情感，始终哽在他喉中，连故作轻松地和七海分享也做不到。
在走到街道拐角处时又意外地看到白发的本科生。不出所料地，他对眼前的七海千秋-日向创复合体投来了和年长的狛枝如出一辙的、古怪和探究的目光。但日向创已经不是从前的日向创了，淡然自若地无视本科的存在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如果他没有开口的话。
“唔，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容我确认一下，毫无希望的预备学科又跟在充满希望的七海同学身边了吗？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才需要向别人求助吗？居然这样霸占超高中级的七海同学的时间，不如说，预备学科这样的人应该浪费我这种人的时间才合适吧？日向君、有什么话想说吗？有什么是软弱的你无法解决的呢？”本科的白色棉花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领带，看似从容不迫地扔了一长串的话过来。
“你…”“只是想让日向君陪我逛街哦，狛枝君对日向君的误会很深呢？”话头被七海猛地截断，日向创愣愣地看着七海千秋短促地笑了笑后变得严肃的神情。“歧视同学是不对的。”直挺挺地抛下一句话，不等更多的反应，七海千秋以更大的力气拽着日向创走过了堪堪从红灯转绿灯的斑马线。
但是他那样说……逐渐习惯了狛言狛语的日向创好不容易把那一长串话全部收进脑海里，恼人的长句在大脑中的狛语处理区滚了一圈后，日向创感到一些不对劲。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在羞辱他，但是狛枝不会是……在说有问题可以找他吧……？
？？？这、这算什么啊？他们很熟悉吗？不、不会是他自作多情吧？这可是狛枝凪斗啊？
顺着七海的手臂趔趔趄趄地穿过停驻的车流，日向创忍不住回头看去。绿灯无言地亮着，周围的行人急匆匆地走来或走去，那个蓬松白发的本科生孤零零地（和他一样）站在路口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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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创日常06】
在一步步走上没有护栏的、高高的台阶时，有的人会感到不受束缚的自由和刺激，有的人却会感到无所凭依的恐惧和惊慌。
又一次地看见了那些银光闪烁的丝线。漫无目的地前进着，又一次地发现前路突兀地消失。日向创背对着道路的尽头，对上次的攻击如临大敌。只要折返就好了吧。刚升起这样的念头，沉重的拳头又击中了他的腹部，他被打飞出几米远，仰躺着、坠下了深渊。
这一次他看清了那只藏青色西装的、遒劲有力的古铜色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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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地看见了那些银光闪烁的丝线。选择了一条遍布陷阱和倒刺的道路前进着，不得不说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前路还是被未知的存在截断了。藏青色西装古铜肤色的暴徒阴魂不散地将他推了下去。
他坠落到了深渊的底端。那黑暗并非是未知而令人恐惧的，而像是回到母体般的温柔和令人心安。他步入了一条湍急却宽浅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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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地看见了那些银光闪烁的丝线。无所谓选择哪一条道路，日向创用力地奔跑起来。在遥遥地看到道路的尽头时，他纵身跃入了黑暗之中。
带着几分温度的水流漫过了他的膝盖。水底并不平坦，他踩上去会有嘎吱嘎吱的断裂感。或许因为是梦境吧，他是如此笃定在河中心的小渚中有人在等着他。
他涉水而来，与那双血红色的、无感情的眼睛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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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日向创猛地坐起来。够了吧……这种连续剧一样的、奇怪的梦境。那个存在的压迫感过于可怕，即使从梦中醒来也残存着如影随形的被注视感。虽然视线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但是这样看着别人真的很失礼啊！被关注着…明明是梦寐以求地让人安心，但是这种程度的视线已经是hentai（变态）级别了吧？！
自然而然地就联系到和狛枝夜聊时与世界线的谈话。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日向创偶尔也会想着，是否会有看透了命运的、□□一般的存在，向世界投下过毫无感情的一瞥呢？
0:30AM。这次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啊。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客厅的夜灯柔和的光芒倾泻而入。沙发上坐着的蓬松的棉花糖也由此变得显眼起来。日向创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玻璃杯走了出去。
虽然之前有赌气说过不会再和狛枝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了，但是他们有时候、好吧，不如说是常常还是会夜聊。在夜灯柔和的光晕中，已经存在的、将会存在的隔阂暂时被消弭，平时不方便讲的、不敢吐露的也能够短暂地冲破各种阻力，模糊不清地摊开在两人面前。
“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整杯水，但是走动时空空的胃中只有水在咕咚咕咚地发出响声，并不舒服。总归狛枝也没睡，日向创想了想，打开了厨房的灯和抽油烟机。
拌入砂糖的蛋液被打发成极为细腻的乳白色，旋转着在大碗里冒着泡泡。细密的面粉被筛入碗中，滴入金黄的植物油搅和成粘稠的面糊。烧热的平底锅接触到面糊时冒着噌噌的热气，日向创左右晃动着平底锅，让面糊流淌成饼状。火候还是有些难以掌控，上一秒面糊还是呈现金黄色膨胀出小孔的完美样子，在日向创想要翻面的下一秒就出现了少许的焦黑。不过还好，掌握火候的经验可以在烤下一个的时候发挥。连着烤了四个松饼，日向创把它们堆叠在一起，淡黄色透明的蜂蜜被厚厚地推开，散发出甜腻的芳香。
如法炮制以上的工序，只不过在蛋液中加入的不是糖而是盐和葱花，浇头改成融化的芝士，新鲜出锅的就变成了芝士咸松饼。
在对付各种食物时，大脑会短暂地从之前那些难解的谜团中抽离——虽然这样说显得他很单核处理器，但是日向创还是很感谢这种「进程占用」——因此就算厨艺并不怎么样，日向创还是很热衷于烹饪。端详了一下自己一时兴起的大作，日向创满意地把这两份分量扎实的夜宵端到了茶几上。
介于蛋糕和饼干之间的、略带点酥脆的口感。膨松度还是不够，可能加油的时候还需要把握一下技巧；蛋香还是比较浓郁的，不枉他比菜谱多打的几个鸡蛋；不过下次说不定可以加点牛奶进去……日向创叉起松饼咬了一大口，甜滋滋的蜂蜜和绵密的饼体相得益彰，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沉浸在摄入糖分能令人产生的幸福感中。
“很好吃呢。”狛枝给出了肯定的评价。对方灰绿色的眼睛半眯着、几乎流露出几分倦怠来。他叼着咸松饼，含糊不清地问：“如果在日向君面前有一个交易，能够「变成拥有全部才能的人」，代价是「失去过往的所有记忆和身份」，日向君会接受吗？”可能是咬着松饼的原因，狛枝的声音闷闷的。
“咕？”日向创咬着叉子陷入了沉思。这种交易、这种听起来很重要的，个人乃至于世界的命运转折点的交易，居然会和他扯上关系吗？好难选啊。虽然一直渴望着拥有才能，但是如果是以过往的存在作为交换的话……和预备学科的大家、沉闷却证实着自己的存在的经历；和七海以及她身边的超高中级相识的、轻松愉快（除狛枝外）的记忆；以及这段时间以来的、简直如同吊诡奇绝的画卷一样的和狛枝（未来的访客）共同生活的日子，变成了随处可见、但是带着独一无二的彩色纹路的石子，堆叠成一小摞，沉甸甸地与天平另一端的耀眼的、庞大无匹的希望碎片抗衡着。
“如果是我的话，还是会接受的吧？”久到舌尖都尝到叉子上微苦的金属气息，日向创终于不确定地、给出了答案。在他短暂的前16年人生中，他得到的彩色石子是那么少，而被教导着去追逐着耀眼的才能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如果有机会、能够离理想中的自己更近一点的话，他的留恋万分的过去，不那么多彩的过去，被舍弃，也是可以承受的吧？毕竟，他会以一个更好的姿态重新站在大家面前……？
请更多地、看着我吧，如果我已不是预备学科、而是充满着才能（希望）的「他」。
“咯啦——”叉子在餐盘底部划出刺耳的声音。日向创茫然地看着停下了所有动作的狛枝凪斗，对方紧紧地攥着餐具，机械的左手甚至把手里的勺子捏出微小的弧度。
“那么日向君曾经说过的、「无论是谁的生命都应该珍惜」的话只是动动嘴皮子吗？哈、预备学科总是这样自大地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吗？轻易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狛枝怒视着他。一些激烈的勃发的怒火喷发了出来，冰冷的斥责的浓烟和软弱的悲伤的灰尘滚滚而上。
他不明白狛枝是在生气什么。生命的轻与重，在秉持着疯狂的希望理论的狛枝面前本应如此一目了然。但是他安静地望进那片翻滚着的灰绿色中时，他自然而然地明白了：狛枝凪斗（超高中级的幸运）在为了他（区区预备学科）轻易处置自己的性命而恼怒。灵光乍现只是一瞬间，日向创模模糊糊地想，原来在那边，他也同样选择了放弃对自己生命的自主掌控。狛枝凪斗，在向「日向创的过去」质问，寻求一个他曾经绝无可能得到的答案。
那么，他也应该给出对方苦苦追寻的回答。“如果是狛枝的话，明明不难理解吧？比任何人都更追求着「才能者」们的希望，在机会摆在眼前时，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成为大家的希望呢？而我这样随处可见的预备学科，居然有机会参与到这样重要的过程中……为此支付了配置希望的代价，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吧？”
无风的夏夜，连空气都凝滞。只有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忽远忽近。对坐的两人并不看向对方，只是在抵达对方思维彼端的刹那，感到细微的刺痛。
狛枝凪斗是如此痛苦地发现了、日向君与本科的他无与伦比的相似性。啊啊，这就是日向君对他的不自觉的吸引力、所有的熟悉感的源头。他想要的、能够理解他的人，在九年前早已遇见，随即昙花一现地成为了希望（绝望）的燃料和垫脚石。而现在，二十五岁的狛枝凪斗只想恶狠狠地怒啐一口预备学科极高的献身觉悟性。世界轮不到你来拯救，预备学科为什么不能放过你自己呢？
“如果完全的才能抵达的并不是希望呢？”审判一般地、吐出了与过去的自己认知完全相悖的话语，看着惊愕的日向君逐字逐句地追加，“如果只具有才能的「他」给你带来的只有家人和伙伴的逝去呢？失去了所有过往、再次站在大家面前的你，只是看着昔日的友人渐渐地死去，因为你已经不再认识她？这样的未来、你也会接受吗？”
世界渐渐地扭曲起来。日向创奇怪地想。狛枝是不是提到七海了？但是好像没听到任何的声音？狛枝凪斗所说的每一个字像烤糊的面包片一样七歪八扭地飘到他的耳边，残存的、小块的松饼不知何时已经凉透，凝固的蜂蜜和面饼的残屑早早地开始腐败。在餐盘光滑的倒影中，穿过扭曲的介质，他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那是面无表情的、长发的他自己。
“！”猛地回过神来，盘中的蜂蜜烤松饼还保持着夏季应有的热度，只是后背冷汗涔涔，浸透了棉质睡衣。
“我、我明白了。那种危险的交易与我无关——我保证。”日向创径自起身走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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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蝉也唱累，只有蟋蟀还偶尔喃喃的深夜中，闪烁的星子静谧地诉说着时间长河中不为人知的故事。命运的银丝铺展在梦境中，但是这一次，日向创面前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绵延无尽头的道路。周道如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狛日】辛德瑞拉的泡影（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