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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真相浮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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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邬霁越走越远,纪泽新往里面走的脚步终究还是止住了,他反身快步一把将邬霁拉回来。
被拽住的邬霁很是不爽,她挣开了被纪泽新拽住的那只手,尖声道:“你干嘛?”
纪泽新的表情逐渐冷下来:“你去哪?”
“我不去哪!”仿佛无赖撒泼,说着就晃悠着身子又要走。
明明走路都不稳了,却还在装清醒。
纪泽新眉峰一拢,脸色阴沉,他再次上前拽住她的手臂。
邬霁只穿了件单薄的棉质外套,用力撕扯间,他甚至可以微微感受到她皮肤有的触感。
她第二次挣脱他的束缚,从嘴里嚅嗫了句:“我去干洗店。”
接着又喃道:“衣服。”
纪泽新这才想通她什么意思,从鼻子里长哼一口气,半忍半就地开口:“你下次给我就行。”
邬霁却像只被惹毛了的猴,说什么也不听:“我不要,我今天就还给你。”
纪泽新只觉得头大,这人发酒疯都这么没逻辑?
而邬霁只有一个念头,就把纪泽新的东西还给他,这一刻她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带着不清醒的脑子继续走。
天色已完全变黑,昏黄的路灯一盏盏照下来,迷迷蒙蒙,像老照片里的场景,有种朦胧的美。
纪泽新看她走得晃晃悠悠,无奈地深叹气,皱眉给手机那头的段宁回了个消息。
算他倒霉。
到路口了,看前面还是红灯,而走在前面的邬霁却不管不顾只一股脑地往前走。
他一步跨做两步,冲上前去拉住她,警告道:“你不要命了,没看到红绿灯?”
邬霁却微眯着眼,眼神明显对不上焦距,有种睡不醒的感觉。只见她晃了晃脑袋,往这时变成绿灯的信号灯看去,不悦地回:“你吼什么吼,绿灯不就出来了。”
还要走?
纪泽新紧咬着牙,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怒意,好似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出来:“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
“这里不是你家,不是给你耍酒疯的地方!”
被纪泽新这么一凶,邬霁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耳边是车辆疾驰掠过的声音,夹杂着纪泽新的低吼,她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似是在一点点回归。
迟钝的大脑指挥着慢半拍的身子,好半晌她才挪动步子,退了半米。她躲开纪泽新的目光,默默地往走人行道里边走,恍恍惚惚地在墙角蹲下。
她头发散着,将整个头都埋进膝盖里,像一只蹲在路边的野猫,又孤独又可怜。
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好半天蹲地上的人都没动静,纪泽新走过去叫了声她,没反应。
“喂?”
“你蹲这干嘛?”
还是不说话。
她哭了?这是纪泽新的第一个想法。
他略带焦躁地质问:“你哭做什么?”
邬霁还是将头栽着,蜷曲的身子像在抽动。
“你别哭了!”纪泽新闭了闭眼,万感心累。
“那你凶我干嘛?”
这时低埋头的邬霁终于说话了,但更像是爆发,火山爆发,火星子都四溅了。
“我……”
纪泽新一时百口莫辩,他哪安慰过女生,僵硬的手硬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至细微的呜咽声也出现了,纪泽新是真的慌了,他像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怕风一来就把自己彻底吹掉。
“对不起——”
空气突然间安静,只见地上的人顿了下,随后猛然抬头,往纪泽新方向看了眼,哪里有泪?
纪泽新整张脸霎时垮掉,比吃了屎还臭。
“哈哈哈。”邬霁得逞的笑,“不行了,纪泽新你还能向我道歉。”
永远不要相信一些人,特别是一些擅伪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她们就跟白骨精似的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眼前这个人不仅阴魂不散,还总是扰乱他的节奏,打破他的原则,成为他的例外……
纪泽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但攥紧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邬霁真的是喝高了,两颊还泛着红晕,眼睛也是迷离的,却还不忘记开玩笑,果然是本性使然。
她弯腰撑着膝盖,在路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活脱脱地癫痫病患者?
疯了。
纪泽新上前将她手擒住,粗鲁地拖着她往回走。
“纪泽新你放开我!”
她双手胡乱地扑腾着,浑身都在用力拍打,忙乱中啪的一声,手掌发麻了几秒……
刚刚是把纪泽新扇了一巴掌?
邬霁立时清醒了两个度,轻咽了下口水,忡愣地将手垂了下来。
到这她有点断片,还是说她想选择性忘记,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就被一道力拽走了,一直走一直走,脚酸了也还在走。
接着好像是走到了一个很亮的地方,她还在那站了会儿,然后继续走,像是进了一个房间,最后她感觉自己被猛地推了下去,然后完全失去意识。
……
第二天一大早,邬霁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
“美女?醒醒。”
“醒醒。”
她恍然一睁眼,看到的是深褐色窗帘,雪白的被子,还有旁边不是家政阿姨的女人。
此刻她已然顾不得酒精遗留下来的钻痛感,大脑惯性拉起警戒线,“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服务生,是来叫您起床的。”
“酒店?”邬霁下意识地问出口。
服务生显然不理解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尴尬答道:“对,维也纳酒店。”
邬霁的记忆开始往回回了点,纪泽新带她来的?不对,昨晚她都对纪泽新做了什么?扇了他一巴掌?乱发脾气?还骗了他?
这一件件一桩桩,要是换到平时她远不敢这么造次。
完了,邬霁似乎听到了自己头被咔嚓一声的声音。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那我先出去了。”服务生的提醒将她那可怕的幻想暂时打断。
人一出去,邬霁忙打开手机,没动静,没有任何反应?
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
脑袋里有一万种恐惧,但都不及她现在头炸裂得疼。邬霁使劲摁了摁太阳穴,许久才缓过来。
她出酒店搭了辆车回家,回到家才想起,今天阿姨请假,黎清不在。
看着这空寂的房子没来由地产生一股矫情劲,邬霁自嘲地轻啧了声,反手将门关上。
……
赶到学校的时候,人到了大部,但基本都是埋头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集体默哀。
昨天学校算是给大家放松,自然那些没边的学生各个都玩疯了,早上一来不是在补觉就是在补觉的路上。
邬霁没吃醒酒药,过了这么久头还是晕,想趴会儿结果老班就风风火火杀来了,其实他就是故意的,看看这群小兔崽子到底干没干坏事。
抽的什么风,来这么早?
邬霁手撑着脑袋,一遍一遍地怨自己,昨晚是被鬼附身了吗?这么疯?
……
中午下学邬霁想去干洗店取回张阿姨那件大衣,但对于怎么还却成了老大难。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给纪泽新发消息时,却收到了段宁的消息。
是一段视频。
邬霁点开一看,是一段监控,监控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前天下午6点35分,在所有人都离开了大礼堂后,有个身影只身潜入大礼堂。
那个点彩排都结束了?这人……等等?邬霁将视频暂停放大,那个人的侧脸是……林漾?
邬霁退出视频,立马给对面的段宁发过去一句话:怎么找到的?
段宁:自然是关系咯。
其实段宁说得也没错,确实是纪泽新靠关系找来的。
大礼堂外的监控早就坏了,但一般人也不会去注意那里,毕竟谁没事干会跑去大礼堂,知道的必然就是心里有鬼的人了。
至于这段监控怎么来的,其实是对面科技楼二楼外的监控拍到的,没想到这个才装了没几天的监控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科技楼因常年负责管放学校考试试卷,加上二楼有一挑檐,以前就发生过有学生通过挑檐翻窗进去偷试卷的恶性事件,学校被逼无奈,只得在挑檐上装了一个隐形监控。
纪泽新是偶然在办公室听一群老师在唠嗑中提到的,所以知道那有监控的人几乎只有老师,且一般学生也不会去管这种。直到他这次想要去调取大礼堂监控才发现那里监控早就坏了,而后他才想到科技楼二楼那个。
但科技楼的监控归这里的管事老师管,这个老师以前在学校对外科技大赛上带过纪泽新对他还有些印象,索性便给了他这个人情。
监控很好找,往事发前的前12个小时找起就能锁定破坏者是谁了,但尽管是开了四倍速纪泽新还是找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这就令段宁百思不得解了,这么关键的证据纪泽新既不自己就地解决也不亲自给邬霁,反而还要他如此迂回地给,这当真可一点都不像他的做派,不过他也懒得想了,纪泽新那种人想不通才是正常的。
邬霁向他道了句谢,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刀,关掉手机。
附中外面有个小型商场,吃饭逛街都可以,往往一到中午里面就挤满了附中学生,里面也有不少奶茶饮品店铺,比较吸引女生,邬霁打算去那碰碰运气。
一楼小吃居多,邬霁看了半天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便上了二楼,二楼较为安静,但也有不少人在店内,邬霁找了半天,最终在一家日料寿司店撞见了她要找的人。
此刻的林漾正一脸惬意地和一群女生聊着八卦,全然没察觉背后走来的邬霁。
突然一道力连着衣襟将林漾的脖颈勒住,力道大得有点难受,她呼吸不畅,拼命往下扯衣领,咒骂了声:“你TM谁啊!”
仰头一看就看见邬霁那张轻蔑得不可一世的脸,她嘴唇微张,眼珠不断地上下转。
而跟她一同吃饭的女生也站了起来想帮她,但邬霁已经掏出了小刀,女生被吓懵了,一个人惊恐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在害怕。
这会儿店内就她们几个人,老板在内厨,压根听不到外面的情况。
邬霁一手扯着她后颈领子,一手举着那边早就出镜了的小刀。
半玩笑半威胁地语气:“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你……”
“知道怕现在就跟我走。”
最终两人来到楼道的拐角口,邬霁收起那把小刀,戏谑一笑,这刀倒是屡试不爽。
尽管林漾早就猜到邬霁为什么会找她,但她还是想装傻充愣:“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呢?”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
邬霁打开了手机里的视频,正是她走进大礼堂的视频。
她当时借故自己东西忘了拿,便找管钥匙的同学东西拿了钥匙,再说了大礼堂监控已坏,这段视频又是哪来的?她只是想让邬霁出糗而已……
林漾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脸色也在逐渐苍白,但还妄图狡辩。
“你要污蔑我也用不着这么上赶着吧?”
还在编,邬霁静静地看着她演。
“你弄坏我的吉他想怎么赔?”邬霁垂眸又看了眼她的手上那串手链。
“你凭什么说是我,万一是你剪的呢?赔?你爱找谁找谁!”一段窝火的发言让林漾彻底暴露了。
结果邬霁却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帮我盖楼分析我的也是你吧?”
被人戳破后的窘态,正一一在林漾脸上浮现。
“你——”
“别TM废话,我不跟你扯,只要我把这段视频一发出去你看看你还怎么在学校里混?等着去校方解释吧。”
这几句话说得是一气呵成,邬霁一针见血,明摆着要杠到底的态度。
说着手机就切到了学校论坛,林漾怒火中烧:“你不能发!”
“怎么你还在乎这点脸面?”
林漾在跟国外学校那边申请留学资格,是需要学校介绍信的,如果她这时出了事那她之前的努力也就全废了,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允许!
她神经质地夺过邬霁的手机:“你有什么要求?”
邬霁轻瞥一笑,很好,她的目的达到了。
“我的弦一万块一根,你弄断了那就十倍偿还。”
十万?她怎么不去抢?
“你别想着唬我,什么金贵的弦要这么多钱?”
确实,她就是纯粹唬林漾的,那把吉他虽然不便宜,但也贵不到哪去,一根弦也就百来块,只是她难得逮到个没脑子的,不坑点儿实在是没意思。
“不,你不一样,你爸不是副校长吗?你猜猜他要是看到这视频会作何感想?”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却如一把毒刃毫不犹豫地刺穿林漾的肺腑,打的她措手不及。
恐惧、害怕、懦弱……
邬霁看着她失魂的样子,趁她不注意将手机夺回,语气不甚嘲讽:“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般愚蠢,比这更下三滥的手段我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