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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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鹤原以为三条阑珊会采取一些举措，不可能就真的彻底丢下三条的担子。千鹤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更好的守护三条，三条阑珊更是如此。
但是三条阑珊似乎真的放弃了三条一般，日日早出晚归，或者参加聚会或者逛街美容，做个这个年纪的女人所热衷的所有事情。
平平淡淡的过了两三个月，千鹤依然难以消除疑虑。三条阑珊并不是普通的女人。
后来，思南说，三条阑珊一直在堵芬克斯白奥雷。
千鹤愣了愣，对于这场毫无益处的无用追逐，她什么也没说。
但是当千鹤接到思南的消息说，三条阑珊直奔彭格列找芬克斯白奥雷的时候。千鹤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追了出去。
泽田纲吉从来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一幕。
那天芬克斯突然找上门来，泽田知道他大概还是要和自己谈芬克斯并入彭格列的事情，两个人刚刚打过招呼，坐到座位上，管家手中的清茶还未端上桌，待客厅的门就被大力的推开。管家握着茶壶的手晃了晃，很快回复了镇定。
三条阑珊就那么满脸倦容的站在门外，平时高高在上的傲意少了几分，眼神凄楚，倒和其他平常女子差别不大了。
泽田瞥了眼芬克斯白奥雷，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是为了保持镇定般的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但是杯中晃动的茶水，出卖了他的镇定。
泽田心中苦笑，这两个人恐怕要在彭格列上演一场伦理爱情剧了，三条阑珊的性格他也稍稍了解了些，任性的有些肆意。优雅，姿态抵不过她本身的欲望和执着。
三条阑珊就那么站在门口痴痴的看了芬克斯白奥雷，芬克斯白奥雷站起身来向泽田道别，泽田求之不得，他正在犹豫如何开口呢。
“芬克斯白奥雷，你为什么要躲我？”
三条阑珊大声问道，这时千鹤赶到，她站在泽田身后，两个人无奈的对视了一会儿。
“母亲，这里是彭格列，有事我们回家商量好不好？”千鹤低声劝道，三条阑珊却似着魔一般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芬克斯白奥雷。
芬克斯白奥雷转身要走，却被三条阑珊紧紧拽住。待客厅门口开始有人聚集，泽田微微叹了口气，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他慢慢走到千鹤旁边，顺手关紧待客室的门。
“你还爱我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送我昙花？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怕什么？你怕别人责备你薄情寡义吗，别人不会痛我们的痛苦我们的苦，你为何在乎他们的看法？你自责愧疚对不起你的前妻？她已经死了，死人永远不会比活人重要。我是你的仇人又怎么了，你可以恨我伤我，但是你不能爱我却要离开我。让那些所谓的道德仁义都见鬼去吧，哪怕将来要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你，你怕什么？你明明是爱着我的，你能不能为你自己的心活一次？芬克斯白奥雷，你这个胆小鬼。”
大厅里回荡着三条阑珊痛心疾首的质问和请求。
泽田看见千鹤站在一旁，她疲惫到似乎神情都是负担。泽田不忍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颤抖，显然她在极度克制中，但是她还是偏头勉强的朝着泽田笑了笑。
“三条阑珊，你……”芬克斯白奥雷脸色苍白的颤抖的叫着她的名字。
“谁让你躲着我？”三条阑珊突然哭着笑道，像个调皮的撒娇的少女一般。
泽田和千鹤都愣住了，除了芬克斯白奥雷，这个世界上谁还能让三条阑珊露出这样的神情。
“白奥雷，如果你不想继续在孩子面前丢人，就跟我走。”三条阑珊扫视了一眼千鹤和泽田，挑眉笑道，说着拉着芬克斯白奥雷走出门去，白奥雷再也没有抗拒。
千鹤靠在泽田身上，无助的看着芬克斯白奥雷和三条阑珊远去的背影，全身冰冷的颤抖着，似乎绝望已经将她灭顶。
“泽田，我今天很忙，改天再和你解释。”
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在思南的搀扶下离开了彭格列，泽田只觉得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就要来临，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也没有时间细细思索，十天后彭格列会帮助军方某高层官员走私军火，这是彭格列和政界上层建立良好关系的重要一环。近几个月彭格列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泽田决定让山本去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他现在是安特里斯的主事者。
为此，泽田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思索三条阑珊和芬克斯白奥雷的事情，而且他相信以千鹤的性格，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难，结果是可以猜测的，只是过程对于千鹤而言，有些艰难。
十天后，山本带着他的同伴执行该任务。
大概是军方消息走漏的缘故，斯蒂克拉瓦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天就在码头，斯蒂克拉瓦刻意挑事与彭格列发生摩擦，负责这次任务的是山本完满的解决挑衅者。事情到这里本就结束了，但是斯蒂克拉瓦竟然招来了警察，而司法官本和这位军火走私官员是死对头，事情就闹大了，不仅走私的任务没有完成，政界上层差点暴露身份。多年小心翼翼建立关系的努力付之东流了，甚至连山本武也身受重伤。彭格列本来就因为势大，而被警方高层紧盯，这一次事件后形势越发严峻起来。
泽田一方面担心山本武的伤势，另一方面也越来越清楚彭格列和斯蒂克拉瓦之间的争斗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彭格列不知道还要失去多少家庭成员和浪费多少财力物力。
但是，彭格列目前的实力，却还不足以能够彻底覆灭斯蒂克拉瓦唯有这个时候，泽田才会意识到彭格列也是一个处处受到掣肘的家族，才会产生强烈的需要力量的欲望。
泽田去探望山本，山本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苍白神情空洞。
随他同去执行任务的家族成员死伤过半，还有部分被警察抓获。被抓的人多半会选择自杀，或者被家族暗杀，这是大家族不言自明的事情。
“不能尝试着营救吗？”山本武痛苦的问道。
泽田闭上眼缓缓的摇了摇头。所有获生的可能，他都苦苦思索过。事实上，官方等待的或许正是彭格列的营救活动，所以彭格列更加无法自投罗网。
这就是泽田纲吉背负的彭格列，为了多数人的利益，不得不舍弃少数人的生命。
“纲吉，他们当中有人刚刚结婚，有人有生病的孩子和需要照顾的家人……”阴影投在山本眼眶下，泪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绽开成一朵水色的花。
“对不起……”
泽田说出这几个字几乎落荒而逃，或许山本偷偷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悲泣过，但是这是第一次他无法自控的在泽田面前哭泣。
泽田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默默了坐了一会儿。他比山本武更加习惯这种事情，毕竟所有的暗杀命令，掠夺计划下方都有他流利的签名。
五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鲜血和厮杀。彭格列血液中的嗜血和黑暗，他都完美无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继承了下来。
是毁灭还是振兴由你选择，初代目这样告诉他。等到泽田真的陷进这个深不可测的泥沼时，才发现除了振兴别无选择，毕竟有几千几万人依附同时又壮大这个血腥腐朽的家族，泽田不能因为自己的单纯和软弱毁掉这么多人的期盼和依仗。
而今，所谓被迫早已变成习惯。
在枪林弹雨，尔虞我诈的鲜血与死亡的洗礼中，上帝最爱的路西法变成了魔鬼撒旦，他的神情依然温柔而怜悯，但也仅此而已。
蓝汀出现的时候，泽田没有半点应付的精神。
“受打击了，泽田君？”蓝汀在泽田身边坐下。
泽田平静的笑了笑，不想和他争辩，刚刚准备起身，却被蓝汀按住。
“泽田君，我能帮你。”
泽田疑惑的看向蓝汀。
“那个司法官，和芬克斯有一些渊源。当年他的父亲挪用公款，最奇特的是他把这笔钱存到他弟弟瑞士银行的账号。后来事情败露，但是他的上司因为看重他的才能，告诉他只要他能归还所有钱财，就既往不咎。不过，这次轮到那个弟弟死不认账了。可怜的哥哥只能借高利贷，那真的是很大很大一笔钱。后来是祖父帮他还上了这笔钱，往后这样的来往多了，芬克斯从未求过回报。久而久之，芬克斯和那个司法世家有了极为亲密的关系。”
泽田也不急促，似乎他并不关心蓝汀帮忙与否般，平静的问道，“蓝汀，你的条件是什么？”
蓝汀耸耸肩说道，“泽田君，我并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想告诉你，芬克斯是怎样一个家族，接受芬克斯彭格列能得到什么。势力地盘什么的都是表象，芬克斯在商界政界所拥有的关系才是真正的宝藏。事实上，当年三条大族的所有这方面关系，都是由我的父亲经手的，两族决裂之后，这些关系多半都成为芬克斯的关系。这些可不是彭格列五年十年能够经营起来的东西。千鹤大小姐这两年也在奔走培植，但是都还薄弱，还不能派上用场呢。”
蓝汀眨眨眼，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着得意的光芒。
“千鹤大小姐的确会让三条愈加强大，也会对彭格列百分百忠诚。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个世界里，信任这种东西太过虚妄。接受芬克斯可就不同了哦，那是彭格列你切实感受到的力量。泽田君，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芬克斯的建议吧。”
蓝汀走后，泽田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
能让泽田彷徨犹豫的事情，只会与千鹤有关与三条有关。
忠诚也好，信任也罢，那些都不过一种说辞和保护。
如果不是因为站在泽田面前的千鹤，泽田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芬克斯纳入彭格列的体系，这种不染红双手就能得到一个庞大家族的机会，在彭格列百年历史上也从未遇到过。
泽田被人背叛过也恶意背叛过别人，但是他不能背叛千鹤。
这是他世界里仅剩的一道光。
泽田放任自己一点点被染黑，天真善良不知不觉的成为他的伪装，或许他的本质依然是懦弱，因为他习惯于妥协。但是，千鹤心中却有一点光固执的与这个黑色的世界对抗，那是被九代目和三条阑珊称之为天真的东西。背叛和伤害都无法泯灭那点光，那是千鹤之所以是千鹤的核。
泽田知道，千鹤是他最后的屏障。
跨过这道屏障，泽田才能逆光而行，步入黑暗最深处的归所。
千鹤得到消息的时候，首先是愣了愣。她没有想到的是彭格列竟然和那位军火商有所关联。那人生性多疑而且狭隘，虽然是能用利益打动的人，但是并非合作的好伙伴。
幸好三条和司法官有些来往。司法官的妻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生产时本是必死无疑，伊藤长老误打误撞救了他们一命，后来也主持了这对母子的心脏移植手术。千鹤本想登门拜访，但是一旦彭格列被捕成员被放，那军火商一定会以为彭格列背叛了他，对彭格列实施报复，正想打电话询问彭格列的意见，就听说芬克斯已经安排好一切。
千鹤这才突然想起，芬克斯和那位大人关系非同一般。
泽田纲吉，大概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了芬克斯的意义。芬克斯背后那原本属于三条的诸多复杂关系，正是彭格列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就是研究型家族的优势所在了。
她放下电话筒，全身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她知道她和泽田又再度面临了一次考验。
彭格列的企图，她怎么会不明白。
毕竟芬克斯这个诱饵实在太过诱人了。
事实上，千鹤能抛出比芬克斯更为诱人的饵料，将彭格列拉到三条这边。但是千鹤不想这样，泽田纲吉是她要全心全意去相信的人，但是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一切都将毫无意义，这对千鹤和三条都是极端危险的。
在芬克斯的事情上，千鹤并不在乎彭格列的决定，她在乎的只是泽田纲吉的选择。
毕竟彭格列终将是泽田纲吉的，千鹤不介意多等几年。
所以，这一次，千鹤要赔上三条和彭格列的合作关系甚至是他们的爱情，去赌泽田纲吉会相信自己。
唯有这样，她和泽田纲吉的命运，甚至三条和彭格列的命运才能合流。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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