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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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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被伏之后的第二天,安坤便派出去一批人去打听消息,知道小哲和张隆没有落网,但却没有找到人,安坤心急如焚。
常焰:“坤哥,估计是躲起来了,我带人去吧,肯定把小哲他们找回来。”
陈香在一旁焦急地搓着手:“会不会出事了呀?”
安坤心思烦躁,朝常焰挥挥手:“快去,小哲回不来你也别回来。”
常焰点点头,疾步从公馆往外走,在门口撞到了李耀。
李耀被他一撞,本就虚弱的身体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焰哥,焰哥,出事了。”
常焰:“我知道出事了,但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哲和张隆呢?”
安坤和陈香听见动静也慌忙走了出来,李耀看见安坤就哭了:“哲哥……哲哥死了。”
李耀将所有过程都叙述给了安坤:“肯定是隆哥杀的,哲哥说他是内鬼,让他交枪也不交,怕被人听到枪声,用匕首杀的小哲。”
大厅里头,站着数十号人。
陈香扶着安坤在沙发上坐下,安坤的手掌一直捂在心口,面部肌肉紧绷。
他的手颤抖不已,狠狠拍着茶几:“给我把张隆找回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常焰闻言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摆,将枪都上了子弹,咬着牙:“坤哥你放心,他就算跑到境外,我也给他抓回来。”
安坤抬起手:“等等。”
常焰停住动作,看着安坤,安坤像是呼吸不畅似的,痛苦地吸了几口气,才说:“让他们去找张隆,你……帮我把小哲带回来,大冬天的,他在外头……”
安坤鼻翼收缩,嘴唇颤抖:“会冷的。”
*
李耀回来整整两天后,张隆才回来。
安坤坐在沙发里,面色阴沉,目光阴森森地看着张隆,张隆一只腿的脚踝到小腿部位,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干爸,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哲,让警方的人偷袭了,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安坤盯着他,忽而冷哼一声:“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隆:“我当时没跟小哲在一起,他说太冷了,让我去拾点干树枝,取取暖,我就出去了,结果回去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死了,我猜测警方的人就在附近,就换了一个地方躲着,天亮了没动静我才出来的,马不停蹄往回来,我想着,得赶紧报信给你,这次交易肯定是有人泄露出去的,抓住内鬼,让他给小哲偿命。。”
他说得绘声绘色,激愤和痛苦交替在脸上。
安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警察杀了小哲?”安坤讽刺地笑了两声。“你就在附近可能没听到动静?编故事也编得完美一点,你当我是傻子吗?”
张隆心里一惊:“干爸,我说的都是真的。”
安坤一脚踹上张隆的胸膛:“别叫我干爸,我只有小哲一个儿子。”
安坤一脚踹得极狠,张隆捂着胸膛,疼得喘不上气:“我真的没有骗你,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干爸你想想啊,如果我有问题,我怎么还敢回来。”
“常焰,绝对是常焰,小哲和他关系太好了,他想从小哲嘴里套出信息,是轻而易举的。”
“干爸,必须杀了常焰!”
安坤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摔了出去,张隆的脑袋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包:“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往常焰身上扯呢。”
张隆意识到安坤对自己的不信任,此刻把拉下常焰作为他的救命稻草。
“栾宇失踪,林玥被捕,这些呢,最大的可能都不是我啊,而是常焰。”
安坤挑眉:“林玥?你不说我真忘了,你们两个可是老情人啊,甚至林玥跟了常焰之后,你还是跟她牵扯不清的。常焰把林玥甩了,所以让你找到了机会跟她重修旧好,打听到了出货消息,告诉警方的吧?”
张隆激动地往前爬了两下,急促道:“不是我,不是我。”
安坤微微弯腰,攥着他的头发,撕扯头皮:“至于汪健成被救,你是联合了谁?是不是陈香配合你出入公馆的?”
突然,楼梯拐角处传出了一声响动,安坤抬头,大喝一声:“出来。”
陈香畏畏缩缩走下楼:“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和张隆什么关系都没有,平时话都没说过几句。”
安坤完美地印证了陈香心里对他的了解:“所以是刻意避嫌?”
陈香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张隆,快哭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自己有问题干什么要拖上我啊,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而已,不参与你们的事,也没打听过,怀疑谁也别怀疑到我头上啊。”
安坤眸光深邃:“孙晨晨吸毒,是你在我这小题大做的,挑拨小哲跟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陈香咬了下嘴唇,神色紧张:“我……我什么心思。”
“怕我死得早,没人保你未来荣华富贵,所以,张隆是你的退路?”
陈香摆手,眼泪掉了出来,他不是没有这个心思,但她想找的后路是常焰,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和常焰关系弄得不错,包括云边,陈香跟她也合得来,如果未来真到了那么一天,她无疑会选择常焰。
但安坤现在身体健□□意也大权在手,她是不可能提前去跟常焰或者谁谋划什么的,她拿不准常焰会不会去背叛安小哲,这种没把握的事说不定还会要了命,她最多也就是靠和常焰的交情,某一天被人算计了,常焰能护她个周全。
毕竟在这群人里头,谁都看得出来,常焰是最讲情谊的。
而现在陈香又无法解释,自己的退路是常焰,更说服不了安坤,他的眼睛很毒,身边各种人的心思都清楚,她现在只恨自己以前小女人心思作祟,总挑拨安小哲和安坤的关系。
张隆也怕安坤误会,急于解释:“不是陈香。”
安坤闻言笑了:“那就是别人了,谁这么大本事,能跟你里应外合?”
张隆:“也不是别人,谁也不是,我没有里应外合的人。”
安坤:“单兵作战?”
越描越黑,张隆感到绝望。
安坤拍着他的脸:“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好活,我等你亲口招出来,你是怎么杀了小哲的。”
安坤让人带走了张隆,冷冷地看了一眼陈香:“我没有儿子了,你给我生一个吧。”
安坤拽着陈香的长发往楼上走去,陈香踉跄几下摔倒了,安坤干脆直接拖着她往上走。
*
常焰将小哲的尸体带了回来,和李耀所说的一致,是刀伤致死的。
从这之后,公馆里头的整个氛围都改变了,没事谁也不会在安坤眼前出现,能躲则躲,躲不了就少说话。
张隆料想到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没想到比这更坏,他被关在了安坤在外的厂房里头,手脚被铁链拴住,像一条狗。
坏了的那条腿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发脓了。安坤安排的手下每天来一遍,划开他的腿,把脓水放出来,拿一碗米饭,脓水搅拌,就是每天的午餐。
晚餐则比这营养丰富得多,三菜一汤,外加,他的一根脚趾。
这只是刚刚开始,张隆知道,可怕的还在后头,当他的身体不堪重负的时候,会有医生为他治疗,再换其他的方式来折磨他。
*
夜里,云边的电话响了,她从常焰的怀里抬起头,捞过手机。
“云边!我受不了了,安坤每天都打我。”陈香的声音不大,带着哭腔。
云边坐起身,转头看见常焰也睁开了眼睛,云边问:“怎么回事?”
陈香:“他现在就是个疯子,除了折磨我就没有别的事干,他非让我给他生个儿子出来,但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是他生不出来又不是我不行,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啊?”
云边看了一眼常焰,常焰下床,拿过两个人的衣物。
云边说:“你现在在哪呢?安全吗?”
陈香点点头:“我在公馆呢,他睡着了。”
“我们过去看看你。”
挂了电话,常焰和云边开车去往安坤的公馆。
路上,云边的表情有一些惆怅,常焰握住她的手:“心疼她了?”
云边诚实地点头:“有时候知道他们是罪犯是一回事,但真正接触,难免会产生一些感情的,可能……更多觉得她可怜吧。”
云边的心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常焰受伤的时候,她很痛恨那些罪犯,心里头也是站在和他们对立面的,然而陈香的痛楚让云边第一次有身在其中的感觉,她觉得对于陈香的怜悯是一种讽刺,她不该去怜悯这些人。
她看向常焰,问:“其实,当我提出陷害张隆的建议时,你也有些心疼安小哲吧?”
常焰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有一点,他把我当哥哥,毫无防备,全心相待,但……”
沉默两秒,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我会想到他曾经做的事,去年,小哲喜欢上一个女孩,那女孩清白人家,干干净净,看不上小哲,他追求不成起了报复心,让手底下的人把女孩给轮了,然后砍了女孩的手。”
云边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脊背发凉。
“后来,他把只手剁碎,做成了包子,在女孩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哄骗她吃了自己女儿手指做的菜。”
云边捂住嘴,心脏颤抖。
“吃得干干净净后,才告诉对方,女孩的妈妈当时就精神失常了。我问安小哲为什么要这么干,他说,因为好玩。”
常焰淡淡地吐出一口气:“我那时候在想,就算小哲是我亲弟弟,我也不会饶了他。”
云边的脸色有些发白,像是说别扭话:“我没把陈香当朋友,我也没心疼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常焰伸手,将她揽过来些,用掌心搓她的肩膀:“你不必为心疼她而有任何的罪恶感,陈香和他们不一样,她本质不坏,也没害过什么人,生意上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大多是听我们说,当真让她参与进来,她也干不了那些害人的事。她这个人,就是价值观有些扭曲,为了钱而跟安坤在一起。”
云边当下就被常焰安慰到了,带着希望地说:“那她还有救是吗?”
常焰点点头:“走错了路,愿意悔改,还是有救的。”
云边有了恻隐之心,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还是等你任务完成之后再说吧,别影响了你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