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解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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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要带我去哪？”岑奚一蹦一跳地把岑慕恬牵着跑，好像带路的人是他一样。
岑慕恬看着岑奚欢跃的背影，无奈地提醒他，“慢点慢点，去了你就知道。”
“那去了你能跟我买贝利亚的小卡吗？就是那个超酷，朝炫的。”岑奚露出一个笑来。
他肖想那个小卡已经好久了，他好多同学都有，还总爱在他面前炫耀。
每次看到自己自己两手空空，岑溪就要急得跳起来。
这对三年级的小朋友来说，简直太痛苦了！
岑慕恬摸了摸他的头，拉长了声音，“看你表现。”
“好！”岑溪乐得跳起来。
每个月她的零用钱都被补贴到了这种地方。
亲弟弟能这么办，只能依着。
初秋气温骤降，偶有凉风袭来。
岑慕恬裹了裹外套，叮嘱岑奚，“待会到人家家里不要捣乱，要讲礼貌知道吗？”
“知道知道。”岑奚头点得像拨浪鼓。
“衣服穿好。”岑慕恬为他拢了拢衣领。
孟京为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他开门便瞧见岑慕恬牵着一个规规矩矩站立的小男孩，迎上孟京为的目光有些尴尬，“那个……下午好”
岑溪瞧瞧姐姐又瞧瞧孟京为，开口就软软地叫了声，“姐夫好。”
孟京为僵住了。
连同岑慕恬在内。
“岑溪！”她眼神飘忽一番，语气有些生硬，“别乱叫，叫哥哥。”
岑奚乖乖答应，“哦，哥哥好。”
奇怪，可是明明是林裳愿姐姐让他叫“姐夫”的啊？
孟京为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想着是小孩玩笑没在意。
“进来吧。”他牵着岑奚的手往里走。
岑慕恬望着一大一小的两人，跟着进了屋。
岑奚是个自来熟，看到门口摆的变形金刚模型时已经直了眼。
到了客厅，映眼的就是一片玻璃展柜和里面放着的各式手办和汽车模型。
与铠甲勇士相关的手办摆满了一层，左隔间里放着一个超大限量款的迪迦。
不消孟京为说，岑奚看着就想留口水。
他趴在玻璃展柜前，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贴在上面，巴巴地望着孟京为。
就差把“卧槽好牛X”写脸上了。
孟京为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得意，“小鬼，想玩？”
岑奚急忙点头，“想，想。”
孟京为轻笑，“再叫声？”
“啊？”岑奚偏了偏头，表情有些懵懂。
他怎么搞不懂这个大哥哥呢。
姐姐让他别乱叫啊。
该听谁的呢。
但是，手办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岑奚果断说，“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
“大哥？”
“对，我是你小弟。”岑奚单纯地笑。
孟京为嗤笑一声。
眼见岑慕恬就要过来了，他止住话头，把玻璃展柜打开。
像是天上的月亮都能触手可及，心心念念的奥特曼就在眼前。
岑奚紧张又期待，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可以玩吗？”
因为岑慕恬告诉她，这个大哥哥脾气不太好，不喜欢小孩，所以跟他说话一定要客气要礼貌。
孟京为点点头，“嗯。”
“谢谢哥哥。”岑奚立即扑向那群梦寐以求的宝贝。
孟京为随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啤酒瓶和外卖，招呼岑慕恬，“坐。”
岑慕恬还有些拘谨，“你……经常一个人喝酒？”
“没有。”孟京为坐回沙发，“偶尔。”
“哦。”岑慕恬点点头，轻轻一笑，“谢谢你，只不过，喝酒不好。”
孟京为愣了片刻。
他很少见到岑慕恬这样笑。
“知道了。”孟京为问她，“过去说？”
“好。”
岑慕恬弹了弹正忘乎所以的岑奚的额头，“要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岑奚呲着缺了颗大牙的嘴咯咯笑，手上的摆弄动作也不停，“那把你卖给哥哥吧。”
岑慕恬轻咳，装作恼怒的样子，“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哈哈哈哈哈哈”，岑奚笑了起来，“不用学啊，我们班女生都说要嫁给我呢。”
“岑溪！”
“让他自己在这玩吧。”孟京为开口。
“好。”
孟京为的书房里。
两人一坐一站，后背都绷的直直的。
“那个……”孟京为有些说不明的尴尬。
岑慕恬攥紧些手机，“什么？”
“冷吗？冷的话我去开暖气。”
孟京为说完就后悔了。
现在虽然有些清凉，十几二十度的天气，也没到需要开暖气的程度啊。
这听起来不就是个智.障吗。
但也看得出来孟京为是真的没话说了。
岑慕恬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冷。”
“嗯……饿吗？”
“不饿。”
“那……”
岑慕恬打断他，“还是要谢谢你。”
她说的很郑重，少了许多疏离感，“谢谢你那天对我的照顾和对我弟弟的爱护。”
“你到底要说多少次谢。”孟京为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常，“这没什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只有林裳愿知道他有多宝贝他那些手办。
岑慕恬轻轻露出一个笑，“你跟别人口中的你不太一样，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孟京为突然心跳加快。
他暗自怒骂，妈的，怎么这么纯情，跟个容易动心的小屁孩一样。
孟京为瞥向别处，像是在跟岑慕恬解释，“你是林裳愿朋友，我是林裳愿她哥，所以大家都是朋友。”
岑慕恬点点头，“好，我不知道除了谢，还有什么能表达我的想法……
孟京为打断她，“你要是专门来说谢的以后就不用来了。”
他有些烦躁，他不需要岑慕恬的谢。
孟京为向来直来直去，心里想的也就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还了我的恩？”
“没有。”岑慕恬摆手，“不，不是。我只是单纯想谢你。”
“谢我？”孟京为挑挑眉，“行，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顿饭。”
“吃饭？”
“嗯。”
“只有这个吗？”
“不然呢？”他问，“想干更多？”
岑慕恬不说话了。
“你能不能，别开玩笑……”
“开玩笑？”孟京为眯眼瞧她，“岑同学，你真不禁逗。黄腔听过吗？”
“孟京为你……”岑慕恬立即红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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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裳愿发现孟京为不对劲。
她戳了戳孟京为的肩，笑容可掬，“喂，你最近怎么这么开心，桃花运来了？”
孟京为瞥了她一眼。
“那天慕恬带她弟去你那，你们干什么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只是脸涨得通红，该不会……”
“想什么呢！”孟京为粗暴地打断她，“林裳愿你最近邪得很，连你哥的玩笑都敢开了？”
自从孟京为和周许怠打了一架后，他就开始用“你哥你哥”自称。
林裳愿吐了吐舌头，“反正亲上加亲更好。”
“找打！”孟京为故意抬手装作要打她的模样。
“嘿！”林裳愿一溜烟地跑了。
出教室的时候撞迎面到了苏郁秦。
“没事吧。”苏郁秦温柔一笑，扶住了林裳愿胳膊。
林裳愿收回胳膊，“没。”
苏郁秦放下手，还不忘学习小组的事，笑起来很舒服，“上次我给你说的学习小组你考虑好了吗？平时放学了就可以来。”
林裳愿假笑，“不用了，有人帮我补。”
“是……”
“就一中那个，周许怠，帮我补。”林裳愿说的理所当然。
苏郁秦突然沉默了。
“苏同学，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提高我的成绩，但是我不需要了。”林裳愿打断他，“找别人，别找我。”
苏郁秦神色暗淡下去，淡淡答道，“好。”
如墨的月夜，泛起数点星光。星汉灿烂。
周许怠倚坐在明德楼二楼台阶上，左腿微曲，手腕懒散地搭在上面，指尖亮着一点火星。
他整张脸都隐没在暗夜里，神情看不真切。
夜风簌簌，那点火星被吹熄，很快又复燃。
怀筱临时通知他，以后每天晚自习结束，必须留在学校上节英语竞赛班的课。
她知道周许怠一身反骨，平时松松散散，能不上课就不上，浑身都是傲气，多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所以她特地跟教导主任刘作祥说明了情况。
谁知阴阳人格外不满意周许怠，放话谁都能不来，唯独周许怠必须来。实在不行，他来做工作。
周许怠刚怒掀了椅子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看什么都怒火中烧，只好点了根烟解闷。
他只穿了件短袖，在夜风里显得单薄孤寂。
周许怠弹弹烟灰，左手摁住语音。
声音带哑，“今天不用等我，我留学校上课。”
十秒后，林裳愿打电话过来。
“你抽烟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周许怠捻了捻指尖，闷声回答，“解闷。”
“也不想上课。”想和你一起回家。
林裳愿听出他的情绪，“不高兴了？”周许怠平时声不哑，只是有点低，今天听来，是不开心。
周许怠掐灭烟头，“嗯。”
林裳愿一乐，“那我哄你呀。”
周许怠闭目，将头靠在墙壁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不快也不慢。
“怎么哄。”
虽然是在暗处，他的眼下还是投上更深的阴影。
整个人像被掏空，安静，舒缓的像只兔子，尽显倦怠。
“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不开心了我也会不开心。”林裳愿笑。
突然在某一瞬，对林裳愿依赖达到了顶峰。
浑身都难受，血液被堵死在心口。
基本的循环好像都做不到了。
周许怠默然将听筒凑近下唇，嗓音磁性低沉，又像是瓶气泡水，带上了清凉。
“林裳愿，我想你。”
林裳愿心一热，嘴角快裂到外太空。
“我也是。”
语气中像吃尽了棉花糖，她问，“喜欢我吗。”
“喜欢。”周许怠又强调了一遍，“周许怠喜欢林裳愿。”
林裳愿继续问，“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
“那等明天见了不要害羞。”
“好。”
几乎是有问必答。
“你少抽烟，听到没。”
“听你的。”
“那你先上课，我跟慕恬一起回去。”
“注意安全。”
——
周许怠端坐在书桌前，眉宇间的疏离漠视挥之不去。
腰杆自然挺直，坐姿甚是好看。
他做题的时候是完全放空的，硬朗的面容时而微皱，时而泛起圈圈涟漪。
周许怠微微低头，随口翻译着阅读短文。
口语纯正，牛津腔混着少年独有的音色，像柳枝扫过心尖，痒痒的。
小猫赫卡忒不停地蹭着周许怠的裤脚。喵喵地叫着，想让周许怠陪他玩。
周许怠俯身，摸了摸她背上的毛，“乖。”
周许怠的手大多数时候都是凉的，附上猫毛的那一刻，又柔又暖。
赫卡忒喜欢周许怠摸她。
很舒服。
赫卡忒整个猫身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满意地离开了。
周许怠轻笑，回身提笔。
笔尖轻盈似蝶，几眼瞥过，洋洋洒洒写下五六个笔锋犀利的字母。
比平时做阅读需要的时间多了不少。
可能是心浮气躁的缘故。
哄走了费事的赫卡忒，周许怠眉头微乎其微皱了皱。
他抿了口水，掏出打火机，正欲点烟。
这几天抽烟也勤了。
门铃不合时宜响起。
周许怠随手把打火机放进抽屉，起身去开门。
清凉让人安心的香水味扑鼻，周许怠掀起上眼皮，林裳愿正倚在门口。
永远一脸笑意。
他眼底多了些情绪，幽沉如深渊，晦涩不明，“你怎么来了？”
“不是想我了吗？”林裳愿右手撑在门框，一双杏眼弯的可人。
“周许怠，你可让我等的好着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解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