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太宰先生的女儿之后》幕下镜灯

13、13

　　太宰先生的工位就在国木田君的对面。

　　比起工作起来会非常严肃认真到不苟言笑的国木田君，太宰先生的状态就随和多了。他更喜欢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偶尔用笔在纸上胡乱写点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并不会趴太久。

　　因为他说桌子很硬，趴到那里不舒服。所以他总会时隔不久就去一楼的咖啡厅，在那里找店员姐姐赊一杯咖啡。

　　经过了太宰先生的批准，你被允许了搬着小凳子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工作。

　　不过你好紧张啊，对面就是严肃认真的国木田君，你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薰，可以呼吸哦。”太宰先生笑你，“在这里陪我工作会无聊吗？”

　　“当然不会！”

　　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会无聊！陪太宰先生工作明明是一件再让人开心不过的事情了。只是看太宰先生为了工作痛苦到皱眉的样子都会很有趣。

　　太宰先生失望了：“哎呀，那可惜了。”
　　你歪头：“为什么可惜？”

　　“当然是因为——”太宰先生拖长了音卖关子，直到国木田君都没忍住好奇看向这边，他才慢条斯理地说出答案，“如果薰说很无聊的话，我就可以顺理成章陪薰出去玩了。”

　　你瞬间改口：“嗯嗯，那我很无聊。”

　　然后，太宰先生就被国木田君赏了一个爆栗。

　　国木田君很生气地吼道：“混蛋！不要拿小孩子当成你逃班摸鱼的借口啊！”

　　“好吧，居然被国木田君识破了，那就没办法了……”太宰先生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过他也并不会就此认真工作。在摸鱼了好久之后，他顺手拿出了一张废纸和一根笔递给你。他把纸铺到你的胳膊下边之后又把笔塞到了你的手里。

　　“来，画画玩玩。”

　　“啊……？”你拿着画笔，有些害羞。

　　太宰先生他、让你画画！
　　你很想画出好看的画，让他夸夸你。
　　可是，你连笔都没有拿过QAQ

　　“我、我不会呀……”

　　你害羞地低下了头。手里拿着笔，却又感觉十分别扭。于是你偷偷的用余光去看对面的国木田君，想学一下他的握笔姿势，可是怎么都不对劲。

　　手指好像扭曲到要打结了，细细的笔也是，在你的手中完全不听使唤。

　　呜呜呜，要在太宰先生面前出丑了。

　　你又听到了太宰先生的轻笑，那是气流和胸腔共振之后才会产生的非常低沉而又酥麻的笑声。他揉了揉你的头发，然后握住了你的手。

　　“来，我教你。”

　　“像这样，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都缩起来，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笔……”太宰先生把着你的手，把你的手指按照他说的摆成相对应的形状，“笔就像这样垫在中指指节处……薰做得真棒！”

　　虽然什么都没做……被他这样夸奖，真的很开心！

　　他的手掌很大，可以把你整只手都包裹进去。可是他的手指又很细，可以看到清瘦漂亮的指节。他握着你的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你的手被他带着，感受着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或重或轻的力道，轻听着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

　　这是你第一次握笔，在他的牵引下写出了第一个字。

　　“薫”。
　　“か……お……る。”（kaoru）

　　是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被他柔柔的嗓音念出来，带着一点微醺的感觉。这让你想到了仲夏夜的微风，也是这么柔柔的，暖暖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清凉，非常惬意。

　　原来你的名字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你随便取的名字，写出来竟然这么好看。
　　你盯着这个字看，尝试把它记下来。

　　他又握着你的手，在你的名字下边写下了三个汉字。

　　“是‘太宰治’哦。”

　　光洁纯白的纸面上，两个名字并列其上。

　　【薫】
　　【太宰治】

　　太宰先生的笔迹很飘逸。就像他的人那样，俊秀漂亮。

　　你也能写出太宰先生那样漂亮的字迹吗？
　　以后呢？可能会吧。

　　太宰先生松开了你的手，笔的掌控权又重新回到了你这里。可是笔在你的手里就不像在太宰先生的手里那样听话。

　　“来，薰自己试一试。”

　　太宰先生让你自己试着写字。可是就被他在你头顶这样看着，你会很紧张的呀。

　　“会很难看。”
　　你不好意思，很小声地告诉他。

　　不想把太宰先生的名字写得很难看，想把他的名字写得像他的长相那样好看。

　　“可是凡是都有第一次呀。薰这么聪明，一定会很棒的。”

　　“那我……先去练习一下哦。”

　　不得不承认，他夸你聪明，让你有些雀跃。
　　万一你真的能写好呢？
　　你就是他口中的聪明小孩，对吧？

　　这么想着，你拿着纸笔“噔噔噔”跑到不远处的空桌上。艰难地爬上办公椅，挂在桌面上练习写字。

　　只把好看的结果给他看就好了。
　　练习过程什么的，才不要给太宰先生看到！

　　你信心满满的拿着笔，在纸面上落下一点——唔……还是不要在正中间练习写字了，不想破坏太宰先生写的你们两个人的名字。

　　你找了一个小小的边角，重新落笔。
　　笔落下去的那一刻，你就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为什么你写出来的字不像太宰先生那样流畅，反而是歪歪扭扭的，像在地上爬行的毛毛虫一样。

　　呜呜呜真的很丑！

　　你感觉很挫败，你好想告诉太宰先生你不是他认为的聪明小孩，你就是个小笨蛋罢了。

　　你想放弃了。

　　可是放弃的话会收到太宰先生失望的眼神吗？

　　算了算了，还是从自己的名字练起吧。虽然你的名字看起来比太宰先生的名字要复杂好多。

　　你开始尝试着把名字画出来。
　　嗯，即使是画出来，依旧很难。

　　“薰写的怎么样了？”

　　太宰先生放下手中的工作，他要来检查你的作业了。于是你看着纸上正中间写着两个名字的干净区域以外的位置，到处都是你的鬼画符，陷入了沉默。

　　“不好看。”

　　你乖乖地把纸递给太宰先生，难过的低下了头。
　　你真的不是聪明小孩。

　　太宰先生：“……”
　　他也沉默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写字？“国木田君也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加入了你们的话题。

　　“教薰写字啊。”太宰先生理所当然，把纸递给国木田君，“你看看，作为第一次写字的人，写成这样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

　　诶？你抬起头好奇看着他们。
　　就算你写得很差，太宰先生也能在国木田君面前闭着眼夸你吗！

　　国木田君接过纸张，倒是没有评价你写的字怎么样。只是他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QAQ

　　“据我所知，小孩子第一次学习写字，应该是从学习平假名和片假名开始吧？”国木田君发出灵魂疑问，“直接学习写汉字，真的没问题吗？”

　　“啊咧？是这样吗？”太宰先生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他思索了片刻，就愉快地给出了答案。

　　“那就直接送薰去上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