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有主了》有日吟

16、第 16 章

　　弹幕区小剧场：书接上回，菜鱼与那光怪叫嚣，姜太公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结果谁也没想到，菜鱼念念叨叨把本尊给召唤出来了！姜太公慌了，他看着自己的小娇妻眼看着就要和别的男人双排，怒火中烧，坐在了菜鱼的身旁，用大手欺他（所以菜鱼刚刚回答光怪的问题都是嗯嗯啊啊的）。\"疼啊····”没想到，姜太公还是看不下去，心中的醋意盖过了理智，众目睽睽，做出了这种事情。是为了宣示主权呢，还是为了提醒菜鱼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呢？这一切，都是我们不得而知的秘密·······

　　弹幕中突然沉寂了很久，一条长文突然蹦了出来，内容是关于那一声“疼”的臆想。

　　“朋友们，过分了啊······”
　　柴余只觉得社死当场，无力回天地看着这一辆文采飞扬的小黄车，操作着自己刚开局的英雄蹲在了原地。

　　“你们这搞得我等会儿又被封号了。”

　　柴余尽量收拾起自己碎的稀里哗啦的三观，克制自己的无语和屏幕后的粉丝语重心长地谈起来——太辛苦了，他一个17岁的小孩儿，还要苦口婆心地教这些叔叔阿姨们做事。

　　“冷静一点，这种东西，写了也别给我看见啊，太添堵了。”

　　柴余一边操作着英雄消极地在峡谷里野，一边用鼠标刷着评论。

　　“盖房子盖到正主面前来了，小心我给你就地爆破，永不还建。”

　　柴余的心情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还能想着法子开个玩笑了。但是对面的光怪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刚刚还有一句没一句的，现在一个人，无声地在下路一个人吃兵对线。

　　“行，本帅哥大恩大德，今天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听到没有！！！”

　　柴余的操作秀了起来，专门跑去吓了一下对面的射手，把别人逼到塔里面吃了个血包。

　　“还有，我就是很不服气了——为什么我是下面的？？？”

　　柴余想着就气，按键盘的手暴躁地一阵狂舞，在塔内外乱飞。

　　“别浪了，对面四级了，好好发育。”

　　光怪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柴余细品刚刚那篇文章细节的思路，让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突然被一只手抓散了。

　　“好，我发育一个给你看。”

　　柴余看着专心吃兵的光怪，突然蹿到了对面半血射手的塔下，正准备输出，突然被草丛里的一个眩晕定在原地，眼见着自己的金身破了，血条要空了，小命要没了。

　　这时，他被光怪的奶妈奶住，送出了塔，然后目送着光怪面对两个英雄直接硬上拿了两个人头。

　　“感谢救命之恩，我一定好好发育，不浪。”

　　柴余残血跳回了野区，谨遵教诲，刷掉了两边的野，并且顺利地拿了几个人头。

　　“来团了。”

　　光怪找到柴余，和他一起冲进了团战的围圈，因为本来对面就被经济压制，所以很快团灭之后直接就推掉了水晶。

　　Victory。

　　“厉害，确实厉害，不愧是我的对手。”

　　柴余和光怪打了一把，对他的技术心里有了个底，不得不承认，确实牛b，而且是很有点牛b。

　　“光怪哥哥交个朋友呀，有你辅助确实好有安全感呢～”

　　柴余怂了，他退缩了。在他目前还算清醒的认知范围里，他清楚地明白，和光怪solo，就是在拿一世英名开玩笑。

　　光怪的反应也很奇怪，半天没出声，但从几声像是笑声的呼气中可以感觉到他此时收敛不住的开心，甚至都可以浮想到他脸上的表情。

　　柴余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光怪回答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了：他觉得，光怪，应该也算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吧。

　　现在，他应该坐在桌子前，如果还是学生的话，那应该寝室已经熄灯了，那么开的就会是台灯。台灯昏黄的灯光困倦地卧在他的侧脸上，鼻梁上应该会有一条像夕阳下山脊上的光晕，让整个人都被温柔的暮色笼罩。

　　而且，柴余的幻想里，光怪，一定是一个，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的人。

　　虽然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好看，因为想象中他的眼睛一直被一束灯光的反射光给遮住，但但从直觉和感觉，就必须是好看的。

　　“哥哥不能随便叫的。”

　　光怪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没有掺杂什么感情，就是很纯粹的声音。

　　但是柴余突然觉得很熟悉，干干净净的一瓢纯水，他却发现了其中熟悉的端倪。但是好气啊，想不起来是什么。

　　“那就，兄弟！你的安全感我收到了！下次换我带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心跳！”

　　柴余语调激昂，情绪高涨，觉得认怂之后的自己真的太了不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帅哥不计前嫌。古人云：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那多一个很牛的朋友就是多了一架挖土机，遇山打洞，遇水架桥，万事俱备啊！

　　“嗯。”

　　光怪的反应还是很淡，但是这种冷淡好像更多是为了压抑某些不能够表达的心情。

　　“我睡觉去了，你也睡吧。”

　　柴余这才想起来已经快两点了，可是自己今天的目标是通宵达旦，冲业绩啊？不过被光怪这么一问，确实是困得不行了，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行行，我马上就去睡。那光怪兄莅临我舍，让我舍蓬荜生辉，要不要再留下些什么，让我舍增光添彩呢？”

　　柴余也没想着真要讨点什么业绩，只是满嘴跑火车随便胡说的。

　　“我偷偷告诉你啊，我长得可帅了，你今天投资我，你就是我的股东了，到时候线下活动的时候，我就多给你看两眼，回馈一下你。”

　　柴余把鬼话讲得和真的一样，好像只要骗过了自己，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揭穿他在瞎逼逼。

　　“真的，我无与伦比的帅。”

　　柴余不忘补充一句，生怕对面一声不吭的光怪有一点怀疑。

　　但不好意思，我看对面压根没信。

　　“行，入股不亏。”

　　光怪突然出声，随即而来的，是几个单价上千元的礼物——竟然是玫瑰。

　　“小心意，老板收下吧，到时候赚大钱了，记得分我一杯羹。”

　　柴余看着满屏的玫瑰雨，心中百感交集，但是又觉得这个光怪还挺幽默的，矛盾之中，不自觉地就笑出声来。

　　柴余的笑声很轻巧，甜甜的，让人听了之后心里像触电了一样，酥酥麻麻的，一时晃不过来神。

　　“感谢大佬！我滚去睡觉啦！各位晚～安～哦～”

　　柴余拖长尾音，又憨又奶地和自己屏幕后怀揣母爱父爱的粉丝们告了别，心中默念三秒之后，关掉了直播。

　　“啊！！！！困死了困死了！！！睡觉睡觉！！！”

　　柴余痛苦地爬上床，折腾了几下用被子裹住自己，很快进入昏睡之中。

　　这时的隔壁，桌上，台灯熄灭了。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柴余由于前一天晚上纵欲过度，娇弱的小身板不堪重负，一直呼呼大睡到了将近中午。

　　还是被一个异常执着，毫无人性的电话连环call醒的。

　　陌生来电？现在骚扰电话都这么猖狂了吗？

　　柴余痛苦地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试探性地将胳膊肘抽出温暖的被窝，伸了一个不情不愿的懒腰。

　　最后柴余还是抵抗不住向床引力，最后砰的一声跌回被窝儿温暖的怀抱里。好温馨啊，这才是周末应该有的样子。

　　他掏出手机，屏蔽了刚刚那条一直在狂响的电话号码，打开前置摄像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帅气今天是否还在努力营业。

　　唉，每次看到自己，就词穷的只剩下太帅了。

　　“这个骚扰电话也太执着了，怎么就打了一早上？是非要骗我才有成就感吗？还是我的钱比别人的钱更香一点？”

　　柴余看着手机界面足足有十几条的来电提醒，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哦，看来是最近电话诈骗行业不景气啊。急需拉拢我这种成员，发展新业务下线——视频电话诈骗。

　　他点开了微信，列表中除了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问起床没，到现在已经放弃，改叫他自己去吃午饭的姜国栋。就是好几天之前才发过几句话的董陆离。

　　还是柴余主动找他的。

　　也没聊别的，就是跟他的小弟联络联络感情。

　　“董陆离，你也太高冷了，作为一个小弟，你就应该每天关心一下大哥几点起床，吃饭没有。”

　　柴余说完，想象了一下如果每天有两个姜国栋轮番轰炸，试图扭转他昼夜颠倒的规律作息，那还是要一个像董陆离这种不食人间烟火一点的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友申请。

　　柴余点开通讯录那一栏，一个新朋友申请赫然在列——hi，我是祁衍。
　　看到这个名字，柴余先是愣了两秒，默念这两个字之后，顿时感到了从脊梁骨开始传至尾椎骨的酥麻。

　　柴余没有点同意，而是选择回复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柴余：加我干嘛

　　祁衍：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搞来你的微信的吗？？【可爱】

　　“woc，真的暗恋我吧这个人，怎么秒回啊？”

　　柴余被对方迅速的回应弄得花容失色，表情管理都差点离家出走。他按照手速，网速，光速合理推算，甚至怀疑祁衍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显示变成正在输入中，就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敲字了。

　　柴余：怎么来的？？？

　　祁衍：【可爱】

　　祁衍：秘密。

　　“这个人，有病吧。”

　　柴余气得连一丁点困意都没有了，踹开被子，裹着睡衣就下了床，气呼呼地坐在电竞椅上，恶龙咆哮。

　　祁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加你吗？怎么不问了？

　　柴余：我知道秘密

　　柴余的表情很凶，首先是因为祁衍这个死变态搞得他很有一点慌，其次就是——
　　太他妈冷了啊！！！

　　上一秒还在电竞椅上，像□□老大一样架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的柴余瞬间化身乖巧的花猫，这个时候谁能给他一件大棉袄，他绝对服服帖帖地粘着你腻歪个不停。

　　裹上袄子，柴余拿起手机，从容地划开屏幕，看着微信上的内容，下一秒，恨不得把手机扔出去。

　　祁衍：【图片】【图片】【图片】

　　祁衍：今天要发朋友圈了，不知道该发哪一张【可怜】

　　柴余是多么希望他此时是个瞎子，这样就能屏蔽因为惊鸿一瞥而带来致命暴击的信息伤害。

　　“woc，有病啊！！！这自拍，也····也！！！！”

　　柴余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小脸憋的通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也太色情了啊！！！！！！”

　　柴余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谨小慎微地删掉了那三张触目惊心的自拍——禁欲的表情，淋湿的头发，眼神中露骨地诠释着顶峰时的欲望。

　　活了17年，没想到离春宫最近的一次，竟然是一张什么也没露出来的大脸自拍。

　　祁衍：看来你和我一样嘛～我也选了半天选不出来呢～

　　柴余：真的不愧是话剧社社长啊，表情张力真的是Max呢！

　　硬了。拳头。要冷静。

　　祁衍：好好，我加我未来的社员的微信怎么了？我们社内部全票内定你入社了唉。

　　柴余：谢谢社长，不过那样的朋友圈还是不要发了，影响不好

　　柴余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才注意到了隔壁寝室窸窸窣窣的动静。孔师傅和姜国栋鬼混去了，另外两个人又在和女友约会。

　　那么······

　　柴余皱巴巴的眉头突然解开了，圆圆的眼睛突然一亮。

　　看来董陆离和自己一样，才起！！！

　　柴余飞快地通过了祁衍的好友申请之后，迅速转到了董陆离的聊天框。

　　柴余：才起啊？

　　董陆离正在边刷牙洗脸边活动身体，突然被手机一震惊了一下。虽然是青天白日里的，但在这没人的寝室手机嗡的一响，还是有点吓人。

　　董陆离：嗯？

　　柴余：好巧啊，我也才起。看来好看的人都是很注重睡眠的嘛，要不然怎么能做睡美人呢
　　董陆离看着屏幕，嘴角似笑非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转动自己酸疼的腰——妈的，腰都要断了，九点不到醒的，在床上躺到刚听到隔壁的动静才下床。

　　这个小孩儿，怎么能睡不醒的？睡到中午身上不痛吗？

　　董陆离：以后小声一点，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我，说不定我能教教你

　　柴余：嗯？？？

　　小声什么？不懂什么？教什么？

　　董陆离：看那种东西，最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且最好也不要出声

　　柴余：·······

　　我冤啊！！！柴余觉得自己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某乎投稿“最让你社死的事情”——因为在青天白日里大喊一声“色情”，被隔壁小弟抓包，以为在偷偷看小电影。

　　柴余：别，听我解释。刚刚呢，是有个死变态给我发自己的自拍，我情不自禁，才会喊的。

　　董陆离眉头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浮出了明显的不悦，和很久没有见到的戾气。

　　没错，就是那种居高临下嘴角带笑的戾气。

　　藏了那么久，在他身边都快要消失的戾气，在他感觉到害怕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跑出来。

　　董陆离：情不自禁？

　　柴余：不不，吃惊，吃惊。

　　董陆离：吃惊什么？他给你发什么了？

　　柴余：就·····三张自拍。

　　董陆离：三张自拍就给你吓到了，那照片里是有无头女尸？

　　柴余：有·······金屋藏娇。

　　董陆离咬住了下嘴唇，紧皱的眉头就像他此时猫抓的心情，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越理越打结。

　　柴余：放心，是男人。

　　董陆离：行，那我放心了。

　　草。我放心个屁啊。是那个杂种给他发自拍啊，听起来拍的还挺骚气，让小孩儿都喊成那激动的德性了，他也是敢啊？

　　柴余：放心，大哥是不会抛弃小弟的，而且，小弟不是有女朋友吗？

　　柴余看着董陆离，完美地共情了他此时的感受——一定是害怕身边的兄弟都有了女朋友，自己惨遭抛弃，才会这么震惊的。

　　柴余：就算是网恋，那也可以发发自拍什么的啊

　　柴余：应该可以吧？你们发过吗？我也不太懂。

　　董陆离一直没有回消息，柴余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开始瘫在电竞椅上，脖子缩在袄子厚实的羊羔毛领子中。

　　柴余：董陆离，你要是触目伤怀了，可以到大哥怀里来，大哥温暖你

　　还是没有回。柴余看着手机发呆，双脚转着电竞椅，在空中摆来摆去。

　　突然，他收到了一条消息，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董陆离：我没有女朋友。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由急匆匆的三连音，转变为了不疾不徐的三声轻叩。像是一个人的呼吸，先是焦急地喘息，在临门一脚时却会屏住气息，用最从容的样子去期待。

　　因为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轻轻的，不能把你吓跑了，也不能把时间吓跑了。

　　所以，我一定会慢慢来。

　　柴余小跑过去打开房门，看见了董陆离站在离门一米，非常让人舒适的接近距离。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夹克，里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卫衣，领口还微微敞开，可以看出这个人穿衣服的时候急切的心情。但他的帽子服帖规矩地叠在夹克的外面，一看就是出门前有精心地打理，一切在快与慢中矛盾，然而又并不冲突。

　　“董陆离？”

　　柴余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董陆离，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这个人，刚刚不是和自己一样才起床吗？

　　“我的网恋对象，也从来没给我发过照片，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