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叹》逆心辛

8、007 对不起

　　雨渐渐停了，天开始亮堂起来，日出之时，天边泛着红晕。
　　莫青梅醒来时，是青娘坐在她身边，昨夜的箫声，温柔的轻语，是梦吗？
　　“女公子，您醒了，您饿不饿，我去给您把饭菜端来。”青娘见莫青梅醒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青娘，昨日晚上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回女公子，不曾。”
　　所以说，真的是她莫青梅的梦吗？可是为什么又那么的真实?
　　梅花阁内，寒冰梅正在帮莫淮竹疗伤，左肩被射了那么大一个窟窿，昨日还用灵气吹箫，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天亮了才回来。要不是那银箭上没毒，只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跑回去救人家连命都不要了，还不让青娘告诉她，这做好事不留名都快把命搭进去了。”寒冰梅看着他那左肩的窟窿都心里一寒，这家伙还偏偏强撑了一晚上。
　　莫淮竹并没有理会寒冰梅，他甚至都不知道寒冰梅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碎的不成样子的玉佩出神。
　　昨晚夜雨，他看见了摔在地上的碎玉佩和那朵已经被雨淋坏的竹花。他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来，写的是：“哥哥，生辰快乐！”
　　莫淮竹的手颤抖着，原来竹花是送给他的，玉佩也是给他的，如果他那时没有失去理智，如果他那时能好好听他说，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但是他错过了。
　　他在雨中疯了似的找着玉佩的碎片，将它们小心的收起来，一向清冷的他红了眼眶，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再没有过生辰，也很少人会记得。
　　“主人，都是奴婢的错，女公子跪在院中时奴婢也劝过她起来，但是她一直说她只是想给你过生辰，只是想让你开心。女公子前几天和奴婢一起去过当铺，她把她母亲的玉镯和姐姐的银花簪都当了，就为了给您买一个玉佩。是奴婢没照顾好女公子，但是还请主人不要再气女公子了。”
　　青娘的那番话还在莫淮竹耳边萦绕，莫淮竹离开的时候看见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便已知莫青梅当时对自己是多么的失望。
　　“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寒冰梅说了好多话，但是莫淮竹就是没一点反应。
　　“没有。”
　　药上好了，莫淮竹穿好衣服就快步离开了梅花阁，寒冰梅追出去几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那人已经走远。
　　“这玉佩还能修吗。”
　　“修不了修不了。”
　　莫淮竹跑遍了这苑城的玉坊，却没一个能修好这碎玉佩的。
　　“主人，就是这里了。”莫淮竹找了青娘来带他来了之前莫青梅去的那个当铺，玉佩修不好了，那玉镯和银花簪总能找回来吧。
　　“哎呦，您来得不巧了，这银花簪还在，只是这玉镯……已经被我卖给一个姑娘了。”莫淮竹找到当铺老板的时候老板就只是拿出了那支银花簪。
　　“这里有五百金羽，银花簪我带走了。那个买走玉镯的人老板可还能识得?”
　　“识得识得，那姑娘生的极美，自是见过一面就不会忘的。”老板接过钱袋，语气都和气了很多。
　　“好，老板日后若见那人，麻烦和莫府的人说一声。”
　　“自然自然。”
　　交代好这些，莫淮竹便离开了。他去了淮水河，自己一个人提了一壶酒，在桥上坐着，吹着淮水河的风。他拿出那碎玉佩，自己慢慢拼凑起来，勉强拼凑好了，但是上面的裂痕却无法修补了。
　　一梅花一青竹，梅竹，这字迹，果然是莫青梅的杰作。可惜啊可惜，莫淮竹却……
　　对不起，莫青梅。莫淮竹望着淮水河，抬手，一壶酒一饮而尽，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