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致经年》雍兖青

69、死不悔改

　　张凡清扶起坐在地上的凌少泽，询问他的情况，凌少泽此时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张凡清的手，逃一般的就要拉着他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凌少府从背后叫住离开的二人，“你们应该不会相信吧，我曾经也是心怀善念，若不是天道不公，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兄长，好好的照顾你们，疼爱你们！”他又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小舒“小舒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陪着我，一路扶持着我，他于我而言，亦兄亦友，是我生命中最珍重之人，我自知此身罪过无法偿还，无论我今后境遇如何，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可是我却不愿小舒也落得和我一般的下场。”
　　“放过他？万不可能！”张凡清只身上前，他的本意只是想去带走小书，没成想凌少府唤出自己的灵器判官笔，几招的争执后判官笔竟然被狠狠刺进小舒的脑袋里。
　　“你！你……”张凡清也是呆住了，因为他知道凌少府与他过招根本不是为了救下小书，相反，他正是借着这几招的交手然后将判官笔用尽全力的刺入小书头顶之上。
　　小舒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在断气之前，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要来了，就要实现了”也许在场的人中，只有凌少府明白小舒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张寻凌怀里的穆程忽然哭闹不止，怎么哄也哄不好。明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他的头发竟然开始变得花白，脸上也出现了皱纹。
　　“你做了什么！”凌少泽见状冲过去揪起凌少府的领子，质问着他，凌少府衣袖轻轻一挥，原本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小舒竟然变成了一卷满是裂痕的长卷。
　　小舒？无字天书！张寻凌此刻终于明白，小舒就是真正的无字天书！之前凌少府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天书不过是小舒变的幻象！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你们都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吗？竟然天真的以为只凭三言两语和一个奶娃娃就能让我认错吗？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凌少府挣开凌少泽的手，笑的十分张狂，“我看看你们如今要如何选择！”
　　“发生什么事了？”穆流云在外面发现圣陵这边的异动，赶紧跑过来询问“外面的人忽然间都瘫倒在地，生机在不断的流逝，魔族的上空也被黑雾笼罩，怎么了？”
　　凌少府在一旁笑的不断咳嗽，他指着凌少泽“你要怎么选？是置魔族生灵于不顾，你们两个去人界互相厮守，还是再次丢下张凡清，去守护你的族人！哈哈哈哈哈哈”
　　“魔族的人死就死了，你们在人界还是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不过是牺牲掉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而已，他们哪有你们来之不易的重逢来得重要！”凌少府继续蛊惑着凌少泽。
　　不知道凌少泽心中做何感想，但是凌少府的这番话，让张凡清心中忽然涌起一个自私的念头，他拉起凌少泽的手，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小崽子？”凌少泽此时像才回过神一般，他用力的回握住张凡清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力气之大，让张凡清一时喘不过气来，“对不起。”然后凌少泽猛然推开张凡清，将他推到穆流云怀里，飞快的跑到生命树前。
　　他回过头，再看一眼被穆流云死死拉住的张凡清，然后毅然决然的献祭了自己的元神，纯净之灵终于还是回归到他原本的位置。
　　张凡清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小崽子！！！！”他挣脱不开穆流云的桎梏，无力的跪倒在地，然后他猛然抬起头，满强怒火直指凌少府，他夺过季茂林的佩剑，一剑将凌少府的腹部刺穿，凌少府嘴里吐着鲜血，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笑，“你的剑刺偏了，你应该刺这里！”凌少府拿着自己那支判官笔，毫不留情的捅进自己的胸膛，“刺这里才能要我的命啊！咳咳”
　　“你去死！你去死吧！”张凡清恨！他恨自己因为一时恻隐之心害了凌少泽的性命！他恨自己明知道凌少府此人已经黑透了心，还是被他人畜无害的伪装欺骗到！
　　凌少府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摸着张寻凌的脸感叹“真可怜，凌少泽再一次抛弃了你，只可惜他献祭了自己也救不了魔族众生，他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做了什么！你还做了什么！”张凡清双手紧紧掐着凌少府的脖子，穆流云赶紧拉开他“凡清，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
　　“我的性命早已与人魔两界的结界绑在一起，咳咳，现在外面的结界已经崩坏了吧，咳咳，要不是寒圣山的了尘太难对付，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和你们上演兄友弟恭的恶心戏码？牺牲了凌少泽，但还是救不了这天下苍生！这份惊喜，你可喜欢？咳咳”说完，凌少府拔出自己胸膛里的判官笔，鲜血喷了张凡清一脸。凌少府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又一次狠狠的将判官笔插进自己的胸膛，大笑两声之后没有了生机。
　　一阵地动山摇传来，众人艰难的稳住身形，想来就是结界崩塌带来的震动。
　　张凡清跌坐在地上，他刚刚就应该坚持自己自私的想法，带着凌少泽一走了之！他刚刚其实可以牵住小崽子的手的，可是他没有，在凌少泽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了他的选择，张凡清不知道该去怨什么，还是曾经的那句话，他们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命运的洪流之下，一切都好像已经注定。
　　极度的悲痛反倒叫张凡清冷静了下来，他爬到生命树前，捧起一把泥土，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怀中，捡起地上的小花，踉跄的起身。
　　“公子！”
　　“凡清！”
　　“照顾好程儿。”张寻凌嘱咐季茂林，将照顾程儿的重任交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交界之门走去。
　　谁说凌少泽的自我献祭是无用功，小崽子要做的事，他就算是舍弃所有，拼尽全力，也要去实现。现在，是他要作出抉择的时候了。
　　穆流云紧随其后，她在魔族灵力不受限，带着张凡清御剑前往交界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