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致经年》雍兖青

3、日常琐事

　　“二钱，起来了！”张世安昨夜回忆往事心绪翻涌，辗转反侧，直至丑时方才入睡。张寻凌刚到寅时便来叫他起床练功。张世安揉了揉自己昏沉的脑袋还是利落的穿好衣服，围着竹舍跑步，扎马步，做一些最基本的前身健体的活动。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不同，所以也不用张寻凌过多的交代，他要认真的修炼，即使只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拳脚功夫，却都是张寻凌的用心良苦。
　　张寻凌素来胃口不佳，所以午膳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张世安十分自然的把张寻凌碗里的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剩饭倒进自己的碗里，张寻凌甚至来不及去制止，只能呆呆地看着张世安眨眼间的功夫如风卷残云般就把饭菜塞囫囵的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啧啧”张寻凌看着快把头埋进饭碗里的张世安，好似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见如此景象一般，啧啧称奇。
　　“你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吃急了一会闹胃痛”张寻凌给这傻徒弟夹了一些菜，无奈的叮嘱着。张世安端着碗，嘴里塞得满满登登的，言语不清的回应着“是，师尊。”看着张世安吃饭的架势想来之前的生活过得必定十分清苦，张寻凌心中一阵酸涩，不过好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午饭过后张寻凌躺在躺椅上，吃着徒弟准备的茶点，把蒲扇盖在脸上来挡住刺眼的阳光，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时不时的看一眼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张世安。“还挺勤快的。”张世安把院子里的水缸都填满了水，之后开始清洗平时要用的炊具、餐具、茶具，特别是张寻淩平时会用到的他特意做了区分，细心的清洗了多遍然后仔细的擦拭，在单独放在一处。之后把之前找到的衣服也仔细的清洗干净，规规整整的叠好放在柜子里，再将院子里的杂草、落叶都打扫干净，最后在院子里撒上一点水，这样可以防止自己来回走动时激起尘埃弄脏了张寻凌的吃食，还可以保持空气的清新。
　　张寻凌看着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本来脸上挂着浅笑，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睛里的那一丝温柔变成了黯然，心中的酸涩无处安放，慢慢变成溢满眼眶的泪，他站起身来，逃似的回到屋子里，脚步匆忙甚至带着踉跄，全然不理会后面焦急跟上来的张世安，嘭的一声关上门把他关在门外，冷声呵斥他离开。张世安心中焦急，不知道屋内的张寻凌发生了什么，只能蹲在张寻凌的门口，仔细的关注着屋内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张世安猛然起身，许是蹲坐的太久，眼前一阵漆黑，一头扎进了张寻凌的怀里。张寻凌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是马上就要病死的那种，但是力气却一点也不文弱，直接稳稳的抱起张世安放到院子里的躺椅上，过了一会张世安的眼前终于恢复了光明，还未等他开口，张寻凌抢先开口说道“明天练功加倍，你这身子还不如个女子强健。”扔下这句话后张寻凌便甩袖而去，好像只有他离开的够快，那隐藏在衣服下颤抖的双手和错乱的呼吸就不会被人发现。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夜里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张世安惦记着师尊身体素来不好，生怕他受了风寒，所以临睡前更是仔细检查了一遍师尊房间里的门窗，确保屋内的炭火既可以温度适宜，碳气又不会熏呛到他。所有的事情都确定无误之后，张世安才准备回房睡觉，不曾想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了已经等候他多时的张寻凌。
　　“来把这碗药喝了，温度刚刚好。”张世安二话不说仰头就把药喝了个精光。
　　“你也不问问这里面是什么？”
　　“师尊给的，定是最好的”
　　“就不怕我嫌养个徒弟太麻烦，毒死你好卖钱？”张寻凌或许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定会让眼前的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娃娃害怕。却不曾想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仅没有觉得一丝害怕，心里反而有一丝丝欣喜和感动。曾经张寻凌也是这样每天都会为他准备汤药，他曾经不放心特意翻看过那些药渣，都是些养血安神、健身健体的好东西。
　　“就算是毒药，徒儿也甘之如饴”张世安为张寻凌按摩着脑袋，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而且，徒儿这身皮肉死了之后可卖不了几个钱，还是好好活着用处更大，给您跑跑腿、打打杂、做做家务我都可以的，您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还能让您打一顿出出气。”
　　“呵呵，油嘴滑舌，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你不快点长大，我怕别人会认为我虐待小孩子。”看着眼前少年如此的鲜活，张寻凌心情大好，脸上挂着笑意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