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应流年

2、夜明殿

　　　夜明殿，议会堂外。梅若站在乐柯身旁，乐柯先是敲了敲门，后打开了议会堂的门进去站在一旁等着梅若。
　　梅若只是进了议会堂，但仍站在门边，俩人并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去。里面本就没怎么有人说话，现在更是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在座的有十几人，只有两个位置空着。所有人具是看向门口迟到的俩人，有的又瞄向坐在主位的身穿第一代暗判制服的女子。冷清没太多表情的像一朵高岭的冷艳之花，目视眼前所有的人。
　　见这人神色淡淡的看着梅若和乐柯，替这俩迟到的捏了把汗。也是真的佩服，这新上任的光判第一次开会竟然迟到了，完全就像是在作死。
　　顺感觉的要完蛋了，这第一代暗判白琴和可是向来公正严私挺无情的。然而白琴和平淡的看着梅若，只淡淡的问了一句。“梅若，怎么来的这么晚。”
　　梅若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等到白琴和再重复说了一遍时才回道:“...路...路上有事担搁了。”
　　“我不希望有下次，明白了吗。”
　　“明白。”
　　见梅若点头，白琴和看向自己案台上的文件。随口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听到这句话，不只是梅若和乐柯觉得很奇怪了，连在坐的各位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满是疑惑和不解，这就完事了？白琴和转性了？
　　但就在梅若和乐柯正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白琴和突然出声。“等一下。”
　　所有人看向白琴和，而白琴和此时正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说道:“白昼人这一行起立，将光明吊坠摆放在桌子上。”
　　梅若和乐柯所在的这一行，其他五人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除梅若外，都从自己制服的口袋中将光明吊坠拿出。一共六个，共四个品级各各的样式都不同，也一个都没有少。
　　白琴和见后微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离自己没有多远的梅若一眼后，看向所有人。道:“没事了，将光明吊坠收好。坐下，会议继续。”
　　梅若和乐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乐柯座位左边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手中满是汗水。

　　会议结束，整理好自己的公文资料，开始准备忙于明天的公务。说是留下处罚梅若今日迟到，其他人是信了。白琴和也确实是惩罚了梅若，整整被白琴和训了一两个小时听的她受不了才将人放了出来。
　　梅若正准备回明希堡，在转角处一抬头便碰到一个比自己稍高了不止一点，肤色雪白有着一双异瞳的女子。
　　看她身着同乐柯同级别的制服，想起她坐在暗判的右边，应该是暗守夜凌兮，这个在会议上观注过梅若几次的人。
　　她站在不远处，倚着墙偏头看向梅若，唇角微带着丝丝笑意。“梅光判，第一次来夜明殿开会居然迟到了，真有你的。”
　　语气十足的挑衅，梅若冷冷的笑了声。“你管不着。”
　　夜凌兮并不在乎梅若这冷淡的语气，看似提醒道:“你可知，若不是白琴和今日心情好，跟转了性一样，你可以逃过一劫。不然，代价可是很大的。”
　　听到这话，梅若直接大无语。从哪里可以看出白琴和心情好了，反正她是没看出来。“什么代价？”
　　夜凌兮挑眉，有些狐疑。“你不知道？”
　　梅若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凌兮，存心了是要把话题给聊死，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呵，我为什么要知道。”

　　事后回到明希堡的梅若嘴角抽了抽，想起夜凌兮的话就来气。“以你这样，被终生纹印束缚看来是迟早的事。怎么说呢，就像是上赶着要去找死的人。”
　　说的像是就她最不守规矩一样，梅若觉得自己还是很克守本分安分守己的。其实，只是还没开始而已 ，说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梅若忍住自己的怒火，没差点都把东西给摔了。
　　躺在沙发上想了想夜凌兮最后说的一些话，“脾气还不小，要毁掉守则可是得从长计划。如果照你这样去激怒白琴和，小心你活不久。再见了，小若若。”
　　一想到那个家伙说自己脾气大就来气，还小若若，小个鬼！小若若是她能够叫的吗！正要发火，但理智将自己清醒之际还能再泼盆冷水。
　　明明没有丝毫透露过自己想要毁掉守则，她是如何知晓得？
　　想来想去，在房间待着闷得慌，打算去城堡外走走。说干就干，立马起身偷偷的溜出去到一凉亭下乘凉。
　　待了许久，发现夜已深，天色早就暗淡下来许久满天繁星闪烁。许许凉风挂过，带着淡淡的玫瑰花冷香。周围亦是血色玫瑰遍布，打理的井井有条美景一幅。
　　因为白昼人的身份只能在白天活动，夜晚也是没怎么出来过了。
　　想起上一次在夜晚出来还是三年之前与自己的朋友一起，勾勒出许多年少时美好的时光。以及幼时便离开的一个朋友，十多年了...从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去哪里了。
　　月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皎洁的月光遍布各地照亮者周围景色。梅若看着这些血红娇艳的玫瑰陷入沉思，传闻中是因为第一代光判冷鸣瑟喜欢这种玫瑰，所以才种满整个明希堡周围。
　　可真的是这样吗？
　　伸出手还没碰到就被突然出现的夜凌兮给拉回去，在阴暗无月照射光处。梅若看着她微带着怒意的说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找死，闲的没事干了是吧！”
　　梅若愣了愣，回过神来质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夜行人虽然可以在夜晚自由活动，但出现在明希堡的地界就不太合理，由其是暗守。有事不能汇报，私下见面不怕死？
　　松开梅若的手后，夜凌兮瞥向她随意的说道:“我说我碰巧路过，刚好碰过你这个想自杀的人，试图解救你一下。你信吗？”
　　“不信。”那还真就不信，梅若就淡淡的看着夜凌兮，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看梅若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夜凌兮也没太在意。“那不就得了，我自然是有事找你，不过你真的要改改你的习惯。”
　　“什么习惯？”
　　这次算是夜凌兮的嘴角抽了抽，头一次这么无语，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十分无语的教训，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白昼人。“你是白昼人，不能接触月光的，你忘了？”
　　听到夜凌兮说的这话，梅若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提醒自己，这恐怕就是个智障。“怎么不能接触了，难不成这月光还能有毒？”
　　说着将手再次伸入月光之下，月光静静的照射在梅若的手心之上。
　　本不相信觉得梅若纯属就是没事找事，让她受点教训，待会儿及时把她拉回来就行了的夜凌兮目光瞥向那什么事都没有的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那手半点事都没有，直接给夜凌兮看惊了。这怎么跟她预料的有点不太一样，不应该是被照的地方皮肤灼烧腐烂吗？
　　不信邪的夜凌兮大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梅若那没有丝毫变化的手，“！”
　　夜凌兮拉过梅若的手，看着那啥事儿都没有的手。不太敢相信事实，“你能接触月光？！”
　　梅若将自己的手抽回，看着夜凌兮顿时觉得这不是智障，恐怕就是个傻子。“怎么不能 ，大惊小怪的，是个正常人都能碰吧。真搞不懂你们，愣是把那守则奉的跟神律一样。为什么要有光暗之分？你们生活在夜里的人这么久没有照射到太阳，能不短命就才怪了。”
　　正要说他们那夜行人正好都可以坐实短命怪的称号了，结果夜凌兮嘲讽似的嗤笑了笑。
　　“你笑什么。”
　　夜凌兮朝着梅若步步紧逼，气氛降到低点，语气更是梅若所没有见过的冷淡。“我笑你没有被遗传那种可怕的怪病是个正常人，却不在乎得了这种病的人的感受！”
　　梅若被逼的退了几步，撞到了亭柱没有了退路。瞥了眼那根碍事的柱子，皱眉看向夜凌兮，“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说着倒退了几步看向一边，不再看着梅若。低着眼眸，手伸出在月光之下越发的白的没有血色。眼底没有刚见面时的嬉笑，也没有了刚刚的冷淡，眼中仅存留着一丝丝忧伤。
　　夜凌兮淡淡的开口道:“知道为什么冷鸣瑟和白琴和会制定这个守则吗？因为在他们那个时候，有的人平凡无故的被照射到阳光或是月光时，皮肤就会灼烧，会腐烂，撕心裂肺般的喊叫，最终成为一具白骨！ ”
　　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冷厉，抬起漂亮的眼眸看向梅若，见她错愕的看着自己也就收敛了。想着:算了，跟这个爱哭包较什么劲。
　　“那时白夜城全城的人寻找使用了无数种办法无果后，便找到一切可缓解的方法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改变现状。十几部法律出台，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直到她们俩个制定了光夜守则一切开始反转，逐渐走向稳定。但因为领导者的严加看管，他们渐渐忘了得了这种病的后果，开始和你一样反抗守则。”
　　说完笑了笑，语气低沉沉的，低着眉眼。“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满于光夜守则，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限制生活自由、严格冷酷的光夜守则...除了它，有人想出新的办法了吗？有人想到够代替光夜守则的办法了吗。”
　　“没有！”夜凌兮抬起头来看着梅若相对视，“所以你可真是够天真的，你也就只想到了片面的而已 。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自以为是。”
　　夜凌兮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还有，光夜守则最开始颁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不懂装懂，你还是好好的去读读书吧。”
　　临走时还不忘笑一声，推荐一个地方。“哦，对了。若是不知道去哪，白夜书馆比较适合你。”
　　然而这些话在梅若这愣是被听成了满满的嘲讽和嫌弃，熟不知这不完全是讲给她听的。
　　夜凌兮走的时候微瞥了眼躲在暗处监视的人，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她觉得梅若应该是听得懂自己是叫她去白夜书馆，然而错付了。梅若确实是去了白夜书馆，但她那意思完全理解错了。
　　暗中监视的人见夜凌兮离开，便也离开，只剩下梅若在此破口大骂。“夜！凌！兮！你给我等着！说的那么头头知道，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啊！白夜书馆简直跟夜明殿一样大，我就是变成书呆子也看不完！你存心报复是吧！气死人了简直！...”
　　还没骂完呢，突然城堡的一处亮起灯光。乐柯将窗户打开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触碰到月光。对着梅若一个电话打过去，“怎么了梅若！大晚上不睡觉，大喊大叫的，想让别人发现你是另类？！”
　　“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梅若有时会向乐柯顶嘴，但对她还是有些敬畏和害怕的。梅若挂断电话，赶紧以风一样的速度灰溜溜的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几日后，休假日。除了临时召开的会议需要去夜明殿外，今日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可以放松休息的一天。
　　白夜书馆前，行人来往具多，也有不少来此阅读浏览书籍的白昼人。书馆外人流量虽然比往日要多上许多但照常是安静的一片祥和，并没有杂乱而大声的话语。
　　在人群中，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女子在人群中着实的突出。在白夜城虽然没有五官不整亦或是资质平平的人，但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而她简直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那种效果，一眼便能看出她最显眼。
　　而本人因没有穿着制服，新任光判登位时间也就两三天时间，并不长。除了重要人物和家世富饶的人外，很多人都不认识现任光判。此时对待梅若的出现还算好，并不厌恶躲避。
　　梅若抬头看着门牌上的白夜书馆的四个大字，可以说是一阵头痛。“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想来这里。”
　　到最后梅若还是走进了把白夜书馆的大门，承认自己肯定是哪个筋不对。
　　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差点没给自己转晕。有用的东西愣是一个都没有找到，倒是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梅若淡淡的笑了笑，走到那长相下不错的女士身旁。轻轻的敲了敲她旁边没有放任何物品的书桌面，小声的用只有她能够听见的声音道:“风晰悦，过来下。”
　　风晰悦顿了顿，还在翻着书页的手停住了。反应过来后放上书签将书合上，整理好后起身走向距离自己已有些距离的梅若跟上前去。
　　来到一处梅若刚刚瞎转悠时发现的一处，没有人或安装摄像头的地方。梅若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带笑容的看向风晰悦。“光明吊坠，权力的象征。一旦失去，所有一切权利和财富都将失去。”
　　听到这里，本就惊魂不定有些担忧的风晰悦着急了。“梅大人！”
　　见风晰悦着急成这个样子，梅若若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认为自己这是反悔了，要告发她，亦或是想办法借机拉拢她。
　　梅若也并不太想吓唬她，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什么急？”
　　“啊？”风晰悦一愣，满头雾水，实在是摸不清梅若想要做什么。
　　“所以保管好，别再被小朋友给偷偷拿走了。下次就不一定还找的回来，不被别人发现了。”
　　“是。”见梅若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风晰悦倍感的疑惑。试探性的问道:“对了，梅大人你来白夜书馆还有其它事吗？”
　　“啊，我...”总不能说是迷路了，不会走吧 。梅若认真想了想道:“我来查一下有关光判的一些资料，正巧看见你了跟你说一下这件事。”
　　“真的？”看风晰悦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又理解错意思的梅若直接招了，反正自己脸皮厚，自己路痴能怪谁。“假的，我迷路了。根本找不到路，然后又正好看见你了，就想问问路怎么走。其他的人我又不想去打扰，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全盘突出，还是这种原因。是因为自己太警惕了，还是梅若太高深了？听到最后一句风晰悦还是有些动了怜悯之心，毕竟光判这个职位确实不太好当。
　　想要当光判的，想要的是地位和权利。不想要当光判的，是不想在控制下提心吊胆。而光判和暗判也是城内平凡之人最痛恨的两个职位，恨不得没有这两个职位。因为这两个判者是守则的守护者，而他们讨厌守则。
　　风晰悦：“那大人请跟我来。”
　　“好。”说着便跟在风欣怡身后，毕竟有人带路总比瞎转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