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317病房》花望柳

8、第八章

　　鱼渊坐在桌上吃早饭，鹿苡问她:“你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鱼渊啃着三明治说:“我今天上午要回家一趟。”
　　鹿苡把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喝，完询问道:“要我送你吗？”
　　“好啊！”
　　鱼渊不喜欢穿过夜的衣服，所以薅了件鹿苡的白衬衫和短裤。
　　鱼渊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鹿苡:“好看吗？”
　　鹿苡看了看鱼渊身上那条，不知道放了多久没穿，以为已经被扔了的短裤，现在天气还刚入春，不冷不热的，就是现在穿短裤是不是有点早。
　　“鱼渊现在穿短裤可能有点冷，你去换一条，还有这条短裤你那找的？”
　　鱼渊挽着鹿苡的手，就要往外走:“我不冷，短裤你就不用管，在那里找的了。”
　　鹿苡按鱼渊给的地址开了过去，进小区门口时被拦了下来。
　　一个中年大叔走了过来对鹿苡说:“你好像不是这个小区的。”
　　鱼渊看见来的人是自己熟悉的赖叔叔，鱼渊立马冒出脑袋对赖叔叔说:“老赖是我。”
　　老赖看清楚副驾驶上，坐的人是鱼渊说:“是小鱼啊！，我这就让你们进。”
　　老赖打开围栏，鹿苡开进去，在鱼渊说的别墅前停下，鹿苡对鱼渊说:“我在这等你，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鱼渊拉着她说:“陪我一起吧！我妈应该在上班，就算在你也别怕，我妈挺和蔼的，你直接叫阿姨就好了。”
　　鹿苡看着鱼渊真挚的眼神问她:“你妈多大，我多大？”
　　“我妈四八你三三，叫阿姨确实不妥，你就……”鱼渊想到，要是鹿苡和自己在一起，叫鱼灵会不会也叫妈？感觉好尴。
　　鱼渊拉着鹿苡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喝酒的鱼灵。
　　“妈，我回来拿东西，这是我朋友鹿苡。”
　　鹿苡对鱼灵打招呼道:“鱼总好！”
　　鱼灵抿了口红酒打量着鹿苡，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嗯！”
　　鱼渊拉着鹿苡的手就要上楼，鱼灵却说:“朋友就不用上去了，过来陪我解解闷。”鱼灵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鹿苡看着鱼灵身上的真丝睡衣，还有还有若隐若现的事业线，想着她为什么这么像一个人。
　　鱼渊拉着鹿苡的手不放，她妈又犯病:“妈，你和鹿苡有什么好聊的？”
　　鱼灵醉里醉气的说:“有啊！”
　　鹿苡拍了拍鱼渊的手，让她先上去，自己在下面等她。
　　鱼渊踮起脚尖在鹿苡耳边说:“我妈喝醉了，她问你什么，你就随便敷衍两句就行。”
　　鹿苡站在原地，看着鱼渊上楼的方向。
　　鱼灵又开了一瓶红酒对鹿苡说:“过来坐，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鹿苡在鱼灵旁边的旁边坐下，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说。
　　鱼灵看着离自己这么远的鹿苡说:“近点。”
　　鹿苡没办法只好坐在鱼灵身边，身体毛骨悚然的，鹿苡以前看过鱼灵的采访视频，气场强大，为人正经，让人不敢直视，看着不像四十几的，而像刚三十的样子。
　　“多大了？”鱼灵好奇的问鹿苡，其实鱼灵查过鹿苡，为人清白，和鱼渊做朋友她很放心，只不过她好像是个弯的，万一她和自己女儿搞在一起怎么办？我这个人是挺冷血的，毕竟大义灭亲，不过好歹是自己女儿，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 ……
　　鹿苡客套的回答:“三十三。”
　　鱼灵又倒了杯红酒说:“结婚了吗？”
　　“没有。”
　　鱼灵看着红酒的光泽，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鹿小姐做我女朋友吧！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鹿苡一听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鱼总说笑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这点小场面，还是见过的。
　　鱼渊来到自己的房间，还是熟悉的布局，鱼渊打开衣柜，里面都是当季新款，还没有穿过的，鱼渊随便拿了些衣服和银行卡，她妈每个月都会在卡里打钱。
　　收拾完东西准备下楼时，看到她妈在调戏鹿苡。
　　鱼灵爬到鹿苡身上对她说:“我说的是真的。”
　　鱼渊拿着行李箱赶紧下楼，怕鹿苡被她妈欺负。
　　“妈。”
　　鱼灵听见鱼渊的声音，这才安分下来:“嗯。”
　　鱼渊过去拉鹿苡:“妈，我们先走了。”
　　鱼灵看着她们十指相扣的手，心想鹿苡段位怎么高的吗？
　　鱼灵又抿了口红酒对鹿苡说:“记得我刚刚说的话，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鱼灵看着禁闭的大门，内心孤楚着，鱼渊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故人的孩子，正因如此从小到大我都对她很严厉，因为她是恒光的希望，她比我更适合继承恒光，可……她继承了她母亲的天赋，却也遗传了她母亲的病，我好怕她像她母亲一样离开。
　　既然她想要自由，那我便给她。

　　鱼渊和鹿苡坐到车上，鱼渊气鼓鼓的鹿苡说:“我妈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也不要考虑，我妈很渣，有很多情人，你会吃亏的。”
　　鹿苡启动油门把车开出小区，对鱼渊说:“冒昧问一下，你妈真的四八？”
　　鱼渊被这个问题问住，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妈从来不过生日，她连自己到底多少岁都搞不清楚。”
　　回到家，鱼渊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跑去找鹿苡。
　　鹿苡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问鱼渊:“要不要陪我去超市？”
　　“好啊！”
　　鹿苡买了蔬菜水果……，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就带着鱼渊去零食区问鱼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零食？”
　　零食的话，鱼渊不怎么喜欢吃，就和鹿苡一起推着购物车，随便看了看，拿了几样看得顺眼的。
　　就打算回去了，在转角处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两个女孩子在挣一包零食。
　　林鲸年拉着齐杳的手撒娇:“小齐姐姐，求你了就拿着一包，好不好嘛！”
　　齐杳按住她撒娇的手，严厉的说:“你刚刚也说，这是最后一包，零食吃多了，你又不吃饭，肚子痛了又要哭，我也是为你好。”
　　林鲸年被她这么一说，可就不高兴了，自己哪有这么不堪一击。
　　齐杳看着林鲸年，难过的小表情，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说:“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回去给你做小饼干。”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鱼渊和鹿苡看见，鱼渊的看着这一幕，有点脸红，鹿苡就没事了，也不是第一次见。
　　林鲸年发现被人看见了，羞红着脸跑开了，齐杳推着购物车，对鱼渊和鹿苡笑了笑，就去追林鲸年了。
　　鹿苡看着鱼渊范红的脸，有点忍不住摸了摸，鱼渊被她这么一摸，脸更烫了，害羞地低下头。
　　鹿苡看着鱼渊，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鹿苡或许想到了什么，很快就被她否认了，觉得这不可能。
　　鹿苡回到家，感觉身上有点汗，想去换一件一份，进自己房间的门，看到自己床到处都是衣服，她现在知道了，她从那里找的短裤了。
　　“鱼渊。”
　　正在客厅捣鼓新玩具的鱼渊，被鹿苡这么一喊吓死了，颤颤巍巍的来到鹿苡的房间。
　　看到鹿苡正在收拾，自己搞出来的“残局”鱼渊简单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跑去帮鹿苡一起收拾，刚伸出去f的手却被鹿苡打回来。
　　鹿苡指着还有空位的床说:“你给我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鱼渊想要去拉鹿苡，鹿苡按住鱼渊的手，软下声来:“乖，去那里坐一会儿，等会儿给你做饭。”
　　鱼渊坐在床上，看着鹿苡把乱糟糟的衣服，收拾好放回原位。

　　鱼南今晚在家陪鱼灵吃晚饭，吃饭时明明还好好的，吃完后，鱼灵说想让她出国去进修。
　　可是她现在还不想出国，不知为何她脑中总是想起某个人，如果她真的出国了，与她分别，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妈，大学毕业在出国进修不行吗？反正也还有两年，我不想这么早出国，我还想多陪陪姐姐。”
　　“早些出国也是为你好，你若是想渊了也可以和她视频。”鱼灵抚摸着手里的腕表，不与鱼南正视。
　　鱼南与她理不通压在心里多年的酸涩喷涌而出怒气道：“妈，恒光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为了恒光都把姐姐伤害成什么样子了，她住院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去看过她一次，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和姐姐都只是你事业的棋子，随时可以用之弃之。”
　　“啪”
　　鱼灵左手颤抖着，看着鱼南脸颊上的红印懊悔着：“对不起！我……”
　　鱼南的眼眶氤氲着，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她落下。
　　鱼南脸上划过一抹笑，越过鱼灵不语的夺门而出。
　　脸上刺痛袭来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说中了。
　　鱼南离开后，身上的傲气被击散，她无力的蹲着地上蜷缩着，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你们都想不被桎梏，想要自由，而我又何尝不想，坚守恒光这么多年我早就累了，可是我不能被击垮，因为恒光是她的心血，我不能让她毁掉，所以我才会把恒光强加在你们身上。
　　我想早点解脱，我不想让她等太久，因为我知道下面很冷，我想早点去陪她。

　　脸颊还是有些刺痛，鱼南无助的走在黑夜里，明明想去住酒店的，但是却发现没带身份证，看来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鱼南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经过暖江桥时，鱼南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
　　她看到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坐在护栏上喝酒，鱼南知道这很危险大晚上的要是一不注意掉入江里该怎么办？
　　鱼南轻声走到女人的身旁，借着路灯看清女人的面容后，鱼南心颤的握住江十一继续喝酒的手说：“十一下来上面危险。”
　　她不知为何泪眼婆娑。
　　江十一听着声转头，看着落泪的鱼南心如刀绞：“你不要哭，我下来便是。”
　　江十一利落的从护栏上下来，轻轻的为鱼南擦拭眼泪。
　　“我已经下来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鱼南带着鼻音点头道：“好”
　　“大晚上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鱼南不回她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十一拿着酒继续喝道：“我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所以只能借酒消愁了。”
　　“你要喝吗？”
　　江十一拿起一瓶未开的啤酒递给鱼南。
　　鱼南伸手接过：“谢谢！”
　　“噗呲”鱼南打开拉环饮入大半。
　　江十一看着鱼南喝酒打趣道：“没想到你也是个酒蒙子。”
　　鱼南又一口酒饮下说：“江十一我觉得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江十一歪头看她。
　　鱼南想了想说：“比起往日大大咧咧的你，我更喜欢卸下一起伪装就比如现在的你。”
　　江十一听了她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股劲儿的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鱼南充满醉意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江十一你知道吗？你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开心，也不用去映衬谁，我喜欢最真实的你。”
　　江十一看着醉醺醺的鱼南嗓音沙哑道；“……好。”
　　年少的我明明很努力，可是他们总是记不住，而我却以小丑的姿态，让他们开怀。
　　江十一把烂醉如泥的鱼南拥入怀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鱼南一听到回家便很抗拒：“我不要……不要回家。”
　　江十一不知道鱼南的家在哪里，现在又是放假，一提到回家她便很抗拒。
　　“你上来。”
　　江十一在她面前蹲下，让鱼南趴在她的背上。
　　鱼南乖乖的趴在江十一的背上蹭蹭，嘴里碎碎的叫着：“……江十一”
　　离开时江十一也不忘把酒瓶子扔掉，然后背着她的鱼南一步一步往家走。
　　到家时江十一把鱼南放到床上，在桥边她看不清，现在鱼南脸颊上的巴掌印她尽收眼底。
　　江十一伸手轻轻的去抚摸鱼南受伤脸颊，拿来冰袋为她冰敷着。
　　“唔……”
　　冰凉的触感让鱼南有些不舒服。
　　江十一把一切都收拾好后，躺在鱼南的身旁，拥着她入睡。